5、第 5 章 ...
-
姜桃换好衣服，卸完妆，从自己的一堆大宝贝中挑了几本看上去就很刺激的话本子，心里哼着小歌回到寝殿中。
门竟然开着？
姜桃下意识将手里带点颜色的书藏进怀里，小心地扒在门框上往殿内张望。
慕容玖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顾决正将手中的粥呈给他食用。顾决的动作娴熟，准备也充分，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件事。
诶？按剧情来说，慕容玖不应该是像植物人一样昏迷不醒无知无觉的吗？我眼睛花了？
姜桃难以置信地揉揉眼。
再次抬眼望过去时，视线恰好与慕容玖相撞，男人淡漠的眼神令偷看被抓现行的姜桃十分心虚。
“王妃，您回来了。”顾决显然也发现了门口的姜桃。
“嗯。”姜桃暗示自己要镇定，手背在身后搓了搓，“我先前听外面的人说王爷一直昏迷不醒，现在看来，王爷的身体好些了？”
慕容玖没理她，顾决忙来缓和气氛，“王妃有所不知，王爷自受伤后身体虚弱，确实时常陷入昏迷，但一般每日都会短暂苏醒一段时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曾与旁人说起过，外人自然不会知晓。”
原书里基本都是在男主的认知角度描写慕容玖，那么这么说来，男主并不知道慕容玖其实是会短暂苏醒的。她记得书里剧情提过男主慕容洵会借宁王妃之口了解慕容玖的身体状况。难道说，书里的宁王妃不曾撞见过这场景？还是她有意隐瞒了此事？
姜桃脱口问道：“那万一别人问起我来，我怎么说？”这事如果被男主慕容洵知道了，按男主的性格，肯定又会有小动作。
她可不想自己有效期两年的饭票有个意外。
慕容玖闻言后撩起眼皮看姜桃一眼。这个女子倒是奇怪，半点没避讳自己的细作身份，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如何说，便如何说。”慕容玖垂眸，白瓷汤匙搅动着碗中的粥。
姜桃听出来他说话弯弯绕绕的，肯定对自己有防备。
这怎么可以呢？他们现在可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没有信任就没有她往后的幸福生活！
姜桃想了想，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找了张凳子坐下，努力让自己面上的表情严肃而真诚，看上去像个值得信赖的好盟友，开口说道：“王爷，我就直说了吧，嫁过来不是我自愿的，我的身份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既然已经嫁过来，我以后就想过点简简单单的生活，而王爷你是我能实现这个心愿的保障。所以我不会做任何会损害你利益的事，换句话说就是，你可以信任我。”
慕容玖没同意也没反对，似乎在考虑她的话有几成可以信任。
姜桃决定放个大招，“王爷，你之所以受伤皆是慕容洵与戎狄人勾结所致。而慕容洵之后还会想借我监视你的状况，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些失言而让他得知一些原本应该隐瞒的秘密。”
既然慕容玖怀疑她的身份不单纯，那她干脆爆点大料当作是自己知道的秘密，以示诚心。
顾决显然被这劲爆的消息给震惊了，“怎么会是皇上？”
慕容玖却神色不变，淡定得让姜桃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猜出了慕容洵就是背后主谋。
正在姜桃忍不住在心中唱起忐忑时，慕容玖淡淡地开口：“背叛慕容洵转投靠我，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他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不过。
“我可不是慕容洵的人，谈不上背叛。”姜桃急忙跟男主撇清关系，“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只想多过两天好日子，但你如果有什么事，身为王妃的我绝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我们两个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说完，姜桃觉得自己的话术着实太俗。谈利益是她作为社畜在与人谈合作时的本能，但是古代人是不是不吃这一套啊？也许换成什么对英雄的憧憬，再拔高到人生、理想一类的境界，会更能说动慕容玖？
慕容玖沉沉地看她一眼。确实，以慕容洵的性格，就算这女人乖乖做细作，等自己死后，慕容洵还是会找机会除掉她，避免落下戕害兄弟的骂名。这女人看上去没什么心思，利弊却分得清。
“倒也不蠢。”慕容玖评价道。他虽懒得去搭理慕容洵的那些小动作，但让姜桃这样一个自觉的人留在王府，倒是免得慕容洵再塞些更麻烦的人进来。
这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吧？姜桃疑惑地看向慕容玖，眼神发问，慕容玖没看她，她便又偏头看顾决。
顾决对上姜桃疑问的目光，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刚才对话的信息量太大，顾决已经放弃理出头绪，只搞清楚了一件事，王妃可以信任。
如顾决先前所说，慕容玖每日清醒的时间很短暂，他很快便又再次昏睡过去。
顾决对此习以为常，脸上的忧心却未减少。王爷今日苏醒的时间似乎比一开始时短了些。
姜桃看顾决熟练地照顾慕容玖，心里默默给他贴上了“男妈妈”的标签。见他脸上止不住地担忧，便问他：“王爷的病，没让郎中看过？”
“宫里的太医以前来看过多次，但都不曾找出病灶，后来便不来了。”顾决说着说着，咬起牙来恨恨道，“现在想来，他们怕都是受了皇帝命令，故意不治，就是想等到王爷耗不下去的那天。”
比起怀疑是不是郎中受了慕容洵的指使故意装作治不好，姜桃更倾向于是作者为了让慕容玖当工具人，给他安排剧情时过于不合理，使得这个书中世界也没办法给他圆回来。
当然，这样的吐槽她也只能在心里随便想想。
***
王府里的日子过得比姜桃想象中还要悠闲。
没有宅斗拼心计，不用应酬飙演技，日日睡到自然醒，混吃等死又一天。
姜桃给出四字总结：肥宅天堂。
在摊牌确认合作关系后，慕容玖便让姜桃住在紧挨寝殿的偏殿中，意思两人平时互不打扰。
姜桃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但是住进去的当天，她就觉得偏殿采光不太好，休息的美人榻也没慕容玖殿里那张躺着舒服。为了安逸地看话本，她第二天就忍不住偷偷往慕容玖的寝殿跑。
她摸出一本《狐欢缘》，不得不说，彩云虽然不待见她，但办事真是贴心。她说的是受欢迎的话本全买回来，彩云就真的买了一大堆不管是正文还是插画都十分激烈、放在某红色大眼仔平台上全都会被无情夹掉的书回来。
姜桃翻开这本名字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书，一看目录，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一回：破庙内明修栈道，卧榻上暗度陈仓。
第二回：俏狐狸享迷魂乐，冷道士采芳庭花。
第三回：探幽谷颠倒日月，游小径不知光阴。[1]
……
不得不说，古人真的很会玩。
而且往往看到最后，作者还会将立意拔高到因果业报等等层面上，各种意义上都还挺有教育意义的。
认真求教的姜桃咬着大拇指指甲，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发出“嘿嘿”的痴汉笑声。
反正房间里只有一个日常昏迷不醒的慕容玖，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这幅面孔。
……
天空中悬挂着一双眼，眼白浑浊发黄，阴毒地注视着下方的世界。
脚下是尸骨堆出的猩红血池。
在这样诡异的天与地之间，慕容玖一身染血玄甲，黑发披散，茕茕独立。
耳畔是凄厉的哀嚎，似有万千厉鬼向他索命。
慕容玖头痛欲裂，他知晓眼前所见、耳畔所闻皆是虚无梦魇。可他深陷其中，无法清醒。
“嘿嘿嘿~好哥哥你别犹豫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谁在说话？
慕容玖警惕侧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这血色梦魇中听见诅咒与哀嚎之外的声音。
“嘿嘿嘿~~~不要因为小狐狸是多娇花你就怜惜它啊！酷哥人设不要崩！”
这声音再次响起，有些耳熟，似乎是他那刚过门的王妃。
不过，她说话的内容，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
梦魇中的慕容玖陷入了疑惑。
他如今已过弱冠，若是旁人，这个年纪早尝过男女极乐，对姜桃这种外行人发言连嘲笑都懒得动嘴。可慕容玖不一样，他的前二十年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活到现在唯一有过肢体接触的女子是幼时的乳娘，三岁后便不再见面。以前在军中时，士兵闲时便会聚在一起说些荤话。可慕容玖从不合群，那些士兵也没那个胆子到他面前说这些。
要不是先皇突发奇想给他赐个王妃，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想起来成婚这件事。
因此，从某些层面上来说，慕容玖是个非常少见的、纯情的男人。
狂言浪语接连入耳，纯情少男慕容玖听得皱眉。
不过区区男女之事，她为何语气如此兴奋？
姜·人形弹幕机·桃此时并不知道，自以为的私底下放飞自我激情发言，全被躺床上的慕容玖听进了耳朵里。
很久后当她躺在慕容玖怀里听他云淡风轻地说起这件事时，昏昏欲睡的姜桃一个咸鱼打挺坐起。
姜桃：【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想连夜坐火箭逃离地球。】
而此时，沉浸在看小说快乐中的姜桃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那天，慕容玖苏醒后，背着姜桃唤来顾决，询问他：“姜…王妃她今日为何来我殿中？”
顾决老实回答道：“王妃说她入府前曾去大相国寺求得一卷心经，为了祈求佛祖保佑殿下，要日日来殿中为您祈福。”
慕容玖默了。接受过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姜桃不知道，自己的无耻竟让一向不信神佛不敬神明的慕容玖一时失语。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拆穿姜桃的谎言。
纵使不理解姜桃为何会因那些东西快乐，慕容玖无法反驳的是，姜桃的声音将他从梦魇中暂时拯救了出来。
这次醒来后，他的头痛真真切切地减轻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