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丝到白发》徐千亿

2、第二章

　　两个女孩依旧按部就班地上下学，再一次的变故是初中毕业后，沈思舒因为成绩过低，没有考上高中，去读了中专。从这开始，许之望真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原来长大是这样的，身边的亲人会慢慢老去，身边的好友会慢慢离去，要么天人永隔，要么分道扬镳。

　　长大一点儿都不好玩！

　　许之望在这期间又结交了好几个朋友，倒也不算孤独，只是偶尔想起小时候，会带来几分落寞。

　　变化还是有的，许之望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堕落而上进。

　　许之望不停地更换男朋友，原因很简单，因为太孤独，也因为太缺钱。

　　而这些男生，别看才高中，可是却很乐意为女朋友花钱。

　　“许之望，你给我出来！”刚上完历史课，下课铃声才响起，教室门口就出现一张愤怒的男生面孔。

　　“嚷什么嚷，没看见老师还在上课吗？”历史老师非常不满地朝门外的男生呵斥。

　　“老师，对不起。”男生对老师还算尊重，他看着老师走后，再次愤怒地朝教室内喊：“许之望，你出来。”

　　“没事儿吧？”楚瑶瑶担心地问着好友，她和许之望虽然才认识半个学期，可是，她却很珍惜许之望这个朋友。

　　“能有什么事儿，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许之望朝好友笑笑，就走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儿？”许之望不想跟他废话，课间只有十分钟，她并不是特别想和眼前这位前男友呆在一块儿。

　　“你倒问得轻松，真不知道吗？”赖子乐冷笑。

　　许之望的教室在一楼，教学楼名字只有一个“仁”字，学校共有五座不同的教学楼，刚好命名为“仁义礼智信”，一字一幢楼。“仁”教学楼的右侧是一座风雨桥，风雨桥的两侧都有固定长椅，可供学生坐下来学习，早上的朗朗书声多数由风雨桥这边传出来。风雨桥靠近教学楼这端，还有一座供人歇息或学习的小凉亭。左侧是一条路，路的两侧分别是花坛和树木，这条路是通向学校操场的，学生每天6:00起床都要晨跑，就得来到这个操场。

　　此时许之望和赖子乐就正在那座小凉亭里对话，课间时间太短，只有十分钟，课业又太重，学生不是利用课间睡觉就是上厕所，一般很少有人会出来走动，就算要出来活动，也基本是限于教室外的走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许之望同样冷笑，她偏要明知故问。

　　“为什么分手？”赖子乐直奔主题。

　　在一起一个月就分手，这令赖子乐实在难以理解。他自问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相反地，他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

　　“没为什么，我只是找到了更合适我的人。”许之望把玩着拉链链头，随意且无感。

　　“就五班那小子？”赖子乐质问。

　　许之望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为什么？”赖子乐不明白，五班那小子，没自己聪明，成绩还比自己差，还没自己帅！哪样能与自己攀比？

　　“他比你有钱。”许之望一句话打得赖子乐遍体鳞伤，金钱方面，他确实输了五班那个人一大截。

　　“你就这么虚荣？”赖子乐讽刺道。

　　“随你怎么说。”许之望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你就没有喜欢过我？”赖子乐还尚存一丝希望，逼问道。

　　不巧的是，上课铃声响起。

　　“我先回教室了，以后别再找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别老像小学生一样要死要活的，整天瞎嚷嚷。”许之望不但没回答赖子乐的问题，还摆出一副说教的模样。

　　赖子乐这才发现，他完全不了解许之望。当初怎么在一起的，好像是新生入学时他对许之望说了一句“你好漂亮”的同时还递上了自己的饭卡，后面对于许之望的要求他都是一一实现，再后来就在一起了。分开分得莫名其妙，许之望返还了他的饭卡，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分开了。现在仔细想想，从头到尾，赖子乐都是被在一起再到被分开，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许之望手中。

　　没回答就是没有，赖子乐真傻，竟没能早日看清许之望。

　　上课铃声还在继续响，赖子乐跟在许之望后面。许之望走进了（三）班，赖子乐走进隔壁班——（二）班。

　　“仁”教学楼一共有六层，一层四个班，高一正好二十四个班。

　　“二班那小子没为难你吧？”楚瑶瑶待许之望坐下后，着急地问。

　　“没有，这还是学校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许之望说得云淡风轻，可已经足够消除好友的忧虑。

　　“那你……”楚瑶瑶还想问一点儿细节，却看见物理老师正在往教室走来，马上闭了嘴。

　　“上课！”物理老师一上到讲台就打开了他的大嗓门。

　　“起立！”班长率先站起来喊起立。

　　“老师好！”全班同学齐站起来问候老师，教室里的鞠躬稀稀拉拉，毫无整齐可言。

　　“同学们好，请坐！”待同学坐定后，物理老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请同学们翻到……”

　　许之望开启了新一段的恋情，赖子乐还真的再没有来找过她。

　　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许之望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顺利结束了高中的第一个学期。

　　这一天晚上，两姐妹终于得以重聚，两人共枕而眠。

　　“思舒，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许之望很想了解沈思舒的情况，不知道选择了不同道路的她是否过得快乐。

　　“还不错吧，总归是有书可读，这就足够了。”沈思舒向来知足常乐，她是说真的，只要还能继续读书，对她而言，就够了。

　　“那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呀。”沈思舒想了想继续说：“只有想到你的时候，还有旭哥哥的时候，还真的挺寂寞的，也好难过。”

　　原来他们都一样，以为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没想到，三个人，就有三条道路，甚至更多。

　　“我也是。”许之望在黑夜中轻声控诉。

　　“我也会想旭哥哥吗？”沈思舒可还记得，当初魏旭不见了的时候，许之望可是说过：不见就不见了，人都是会走的，有什么好悲伤的？

　　“偶尔吧。”只有在黑夜，许之望才会愿意承认这份思念。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旭哥哥呢，对了，听许叔说你得了年级第一名，望望，恭喜你。”沈思舒由衷地祝福许之望，她虽然考不上高中，可是当听说许之望得到年级第一的时候，她真的替她高兴。

　　“谢谢思舒，主要是题目不难，要不然，第一名肯定不是我了。”许之望难得谦虚，果然只有在沈思舒面前，她才没了那份要强，把刺猬全身的刺都一一拔掉。

　　“我还不知道你实力，不用谦虚啦，第一名是实至名归。”沈思舒夸奖道。

　　“哈哈哈……好像也是哦。”许之望赞同道。

　　“不要笑了，也不怕刺激多巴胺，等下腺上激素剧增就该睡不着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看来学医还是学得不错的，还知道了腺上激素。”

　　“你竟然取笑我。”沈思舒调皮地去挠许之望的腋窝，弄得许之望“咯咯”直笑。

　　“不敢不敢，赶紧睡吧？我困了。”许之望不停躲闪，终于松口。

　　“好。”沈思舒这才愿意放过许之望。

　　两姐妹久别重逢，甚是珍惜，缓缓入眠，与周公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