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年）吧！（综漫，主刀乱）》商丘

6、魔鬼恋人（5）

　　“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那个温柔的少女声线甚至隐约带着笑意：“我很好奇。”
　　“所以，我来了。”
　　轮椅骨碌碌地从已经近乎废墟的教会的地面碾过，坚硬的石料在木制的轮子下轻易粉碎。
　　那个金发蓝眼的少女有着天使般清澈无垢的眼神和天使般纯洁美丽的笑容。纯白的修米兹长裙经过折断的金牧杖，停留在失去行动能力、满身血污的红衣主教面前。她笑吟吟的偏过头对身后推着轮椅的男子说：“一期，拜托借我用一下你的刀啦。”
　　“遵命。”水色头发的俊秀青年顺从地解下腰间太刀，递向少女。
　　“……恶魔……主啊……”这位受人敬仰的红衣主教流着泪含糊不清地念诵着，颤抖的手攥住胸前的十字架。
　　“啧，不要作出一副我才是反派的样子。”天祥院樱冷笑：“老老实实地跪下认罪坦白不好吗？我也不想弄成这种局面的。”
　　她将刀尖抵在红衣主教心口，微微用力，像是烧热的刀切割黄油一样顺畅，伤处只有少量血液顺着布料纹理缓缓洇开。
　　雪白的刀刃拔出后并未沾染丝毫血色，只有那被染得深红近黑的红袍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来，现在，让我看看这世界的真实。”
　　天穹倾覆，大地坍塌，世界终于露出了它苍白的原貌，一切事物都如崩散的沙堆消散，到处都漂浮着蠕动的黑色图形。
　　“间隙……嘁嘁嘁……魔女……”世界意识终于出现了，只是相比之前，它的白袍像是年久失修的墙，剥落出斑驳的黑，就连身形也像是信号不好似的时隐时现。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呢。”褒贬不明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撑着下巴欣赏自己一手制造出的“末日”，另一只手从虚空中取出自己的花之杖：“那么……你是想与我交恶吗？”
　　世界意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你是……嘁嘁……什么……时候……嘁嘁嘁……发现的嘁——”
　　“这还要多亏了你设下的机制。”天祥院樱把刀剑男士们都送回了时隙之间，独自面对世界意识：“虽然我一开始也被骗了过去就是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扁平世界，没想到还有这种世界存在形式，真是失算了失算了。”
　　世界意识的兜帽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淡黄色的蓬松卷发，头上戴着由苹果枝叶与蔷薇花蔓编成的花冠，双眼却是瑰丽的碧绿猫瞳。
　　“果然是你，小森唯。”天祥院樱平举花之杖，薄樱色的魔法阵图以她为中心层层展开，世界再一次破碎，展露出了最本真的源点：“又或者，我该叫你——科迪莉亚。”
　　缓慢逆时针旋转着的巨大玻璃穹顶之下是银镜的地面，在穹顶与镜面之间，生长着一颗几近枯萎的巨大苹果树，从穹顶之上垂下葱郁的蔷薇花蔓，那些蔷薇花蔓上结着欲放的深紫花苞。
　　苹果树下侧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女，淡黄卷发上戴着已然枯萎的花冠，蔷薇花蔓从她的心口处爬出，在地面上、树干上疯狂蔓延，也将她的身体覆盖。
　　那是与科迪莉亚争夺力量失败，被顶替世界之主权柄的，真正的小森唯。

　　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个世界并非她所预见的按照既定剧本一步步安排的扁平世界，而是一个以小森唯为“天选者”与“神明”不断轮回的、循环往复的世界。
　　每一条轮回的时间线都是独立的，它们以小森唯面对事件的选择为分歧点，达成不同的世界线，又或者说是“结局”。这些不同的世界线交叠在一起，使得这个世界呈现“厚重”的假象，以至于让天祥院樱判断失误。
　　但事实上，这个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时间永远在剧本开始与剧本结束之间循环往复。
　　但每一个世界线上的“小森唯”都是“小森唯”，她们完全是同一个人。“小森唯”与“小森唯”之间的区别只在于她们各自选择了什么，放弃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而这个世界中的其他人物，只不过是世界线上的复制品，并不具有唯一性。
　　整个世界不过是基于小森唯在所有轮回中的记忆所打造，并沉溺其中的箱庭。
　　而科迪莉亚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她的力量藏匿在小森唯身体中，跟随她一次次踏入轮回，与她一同掌管这个世界。那些伴随“结局”所产生的因果也缠绕其上，使得“科迪莉亚”这个存在拥有了自我意识。这个自我意识遵循着“剧本”的安排，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卡尔·海因茨，又因超脱于“剧本”之外而诞生了独立人格。
　　她爱他，她也知道他不爱她。
　　所以，她反过来侵蚀了小森唯，想要创造出“卡尔·海因茨与科迪莉亚相爱”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的基石组成中本身就包含“卡尔·海因茨不爱科迪莉亚”，这条定则与“科迪莉亚”的意愿相悖，使得因果扭曲，小森唯的残存意识得以逃脱，投影到了每一个世界线的小森唯身上。
　　以主观记忆所构筑的世界，自然是片面和不完整的。
　　物品会有活动范围，洋馆里会有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的房间……诸如此类的现象，皆是如此。
　　她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某样东西，那么那些东西就只能出现在她曾看见的地方。她从未进入过那些房间，自然也就无法描绘其中的布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都只是默认的布景，就算被破坏了也能够“刷新”。

　　“科迪莉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放开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权，交还给小森唯，这样的话，如果小森唯准许，你或许还有机会保留自己；第二……”她顿了顿，将花之杖的杖尖点在地面上，宝石质地的绿色藤蔓生出，将蔷薇花蔓绞杀：“……由我出手，将你碾碎。你是聪明‘人’，知道该选什么。”
　　科迪莉亚沉默着，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与小森唯对抗的。虽然她是强行夺取权柄，未得到法则承认的伪“神”，但也能知道一些事。
　　“次元的魔女”，“间隙的魔女”，“迷失的魔女”，“放逐的魔女”。
　　“次元的魔女”执掌因果，代价是无法拥有形体以踏入任意一个时空；“迷失的魔女”执掌抉择，代价是永生驻守迷失之森；“放逐的魔女”执掌记录，代价是流浪于时间的旷野之中，却不能干涉所见分毫。“间隙的魔女”独立于所有时空之外，维护和管理法则下的秩序。没有任何人或非人知道她为此向法则支付了什么代价。
　　这四位魔女是得到法则承认的最强魔女，就算她现在已经真正执掌了这个世界，最多也就能做到不死而已。
　　“考虑好了吗？”天祥院樱依旧笑着。
　　“间隙魔女，你我之间并没有冲突。”科迪莉亚突然开口，那张甜美温柔的少女面孔上出现丝丝裂纹，像是被摔碎的瓷娃娃碎片强行粘在一起：“我保证，成为‘神’之后，依然会让这个世界继续像之前一样运转下去。”
　　“你好像完全没有明白，”强大温和的魔力经由花之杖沁入苹果树的每一丝纹理，绿芽萌出，紫蔷薇大片大片地凋零腐朽风化成尘。
　　“我最开始就说过了吧？”
　　“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带走小森唯。”
　　“所以现在……科迪莉亚，可以告诉我你的选择了吗？”
　　“好，我把权柄还给小森唯。”科迪莉亚面无表情，在天祥院樱的注视下慢慢“走”到小森唯身边，她放弃了维持小森唯的外表，深紫的长发垂落，如蛇蜿蜒。
　　苍白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染成靛青的指尖探向小森唯的心口。
　　“你在做什么？”天祥院樱突然出声。
　　“如你所愿，归还权柄。”科迪莉亚扬起唇角，是再优雅矜傲不过的微笑。
　　话音未落，无数翠绿藤蔓自她周身虚空中出现，瞬息间将她缠成了茧，动弹不得。
　　“间隙魔女！”
　　“还想用这种拙劣的伎俩骗过我吗？”
　　天祥院樱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剪刀，那把剪刀锈迹斑斑，好像下一秒就会朽烂，却利落地从她的金色流苏披肩剪下两片小小的、丑丑的、只能勉强看得出是手形状的小布头，那片轻飘飘的布变形拉长成两只金色的手套，像是有人戴着握住轮椅的推把，将天祥院樱推到了科迪莉亚和小森唯的身前。
　　“我啊，最讨厌欺骗了。”
　　剪刀的尖端对准了科迪莉亚的心口位置刺下，那处的藤蔓窸窸窣窣地避开，像是在畏惧着什么。然而天祥院樱的动作却突兀地停住了，不得寸进。
　　僵持了一会儿后，天祥院樱皱着眉啧了一声，向剪刀中灌注魔力，那些黑褐的锈迹摇摇晃晃地从剪刀上逸散而出，试图烙印在她持剪的手臂上。原来那是无数密密麻麻如蚂蚁细小的符文，散发着古老晦涩的气息。黑褐符文方一接触皮肤便被烙印边缘渗出的猩红吞噬，猩红与黑褐在洁白的皮肤上交锋，显现出一种诡异狰狞的美感。
　　看不出是什么金属的剪刀刀刃刺入科迪莉亚的心口，发出细微的，像是扎破了水囊的“噗嗤”声。但那伤口处并没有流出血液，只有一股馥郁的花果香气在刀尖穿透的瞬间溢出。
　　那是蔷薇和苹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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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感觉还是没有很好的表达出来……
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