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后宫的我撬了皇帝墙角[穿书]》润莹

65、父女连心

　　很快，三皇子就满了一百天了，宫中为三皇子举办百日宴，后宫诸君与皇室宗亲们齐聚一堂，宴席过半，皇帝让奶妈抱了三皇子来，这三皇子养得白白胖胖，众人自是满口称赞。
　　就在这时，太子站起来，向景玉祝酒：“景侧君，这一杯酒该敬你！你怀胎十月，已是十分不易，化女为男，更是万般凶险啊！”

　　众人登时惊讶，目光齐齐看向景玉。
　　景玉一怔，强自镇定，笑道：“不知太子此言何意？”

　　太子道：“你怀的乃是女胎，却从产房抱了个男孩出来，这般神奇之事，还需要我多说吗？”
　　皇帝皱起眉头。徐正君沉下脸色，道：“泱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太子扬声道：“父君，孩儿并未胡说！来人，带稳婆来！”

　　景玉白着脸，心头微微一松，他早已将接生的产婆处理干净了，不相信太子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然而，太子的人带上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稳婆。景玉有些疑惑，忽然想明白了，她是弟媳的产婆！

　　太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向众人道：“这位是京城中有名的接生婆，王姑子。王姑子，你说说，你在何时何地，为景家次子的孩子接生的！”
　　王姑子向众人一揖，徐徐道来：“正月十八那天，景祭酒府上的女使少央来请我，到了府上我才知道，原来是景家的二少娘子要生了，孩子已经入了盆，她正躺在床上喊疼。我便让人打了热水来，为她接生。”

　　“生出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是我接生的，我不会认错，抱出来时，是个小子哩。可是，景家娘子却嘱咐我，别到处乱说，若有人问，就说是个丫头。”

　　太子见景玉脸色越来越白，险些站立不住，得意一笑，继续问道：“你记不记得那男婴有什么胎记？”
　　“孩子的左脚脖子上，有块红色胎记。”
　　徐正君难以置信，看向景玉，问道：“景侧君，你有什么话要说？”

　　景玉立刻出席，跪倒在地：“陛下，徐正君明鉴！太子所言，我不清楚，我不知太子为何要请这个姑子来，说这番话。我弟媳生的是男是女，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与你没有关系？景侧君，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三皇子的脚踝？”

　　景玉死死攥着衣料，手心都出了汗，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颤抖。他问道：“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侧君，你生下了女儿，却用来换了弟媳的男婴，你不敢给大家看三皇子的脚踝，是不是心虚了？”

　　这话已把一切挑明了，众人登时哗然，皇室宗亲中一人出列道：“陛下，皇室血脉混淆不得！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兰廷道：“景侧君，若无此事，你只需要让大家看一看三皇子的脚踝，便可自证清白了。”
　　范遥真静静作壁上观，苏侧君神思不属，坐在席位上不出声。

　　景玉问道：“若是我证明了三皇子的清白，敢问诸位又要如何自处？若是三皇子长大，知道他曾经被诸位怀疑血脉不纯，他又会怎么想？”
　　徐正君脸色凝重：“事关皇室血脉，即便三皇子受些委屈，也是难免。来人，把三皇子抱来。”
　　景玉登时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奶妈把孩子抱来，徐正君接过，将襁褓解开一半，露出三皇子的小脚来。他脱下绸缎袜子，只见三皇子的左脚上，赫然是一枚红色胎记。

　　景玉大叫一声，浑身软倒。
　　平惠之站在皇帝不远处，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此刻，皇帝已是怒极，问道：“景玉，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景玉骤然痛哭，哀求道：“求陛下明鉴，下君是被冤枉的！这姑子不知太子殿下从哪里找来，又要说这番话污蔑下君！求陛下做主！”

　　太子道：“就知道你还要狡辩！来人！把林小娘子给我带上来！”
　　景玉一怔，扭头看去，便见一个陌生女子被带了上来。这女子眼波如水，颇有风韵，她一上来，兰廷咦了一声。范遥真低声道：“怎么？你认识？不会是你在京城的相好之一吧？”
　　兰廷一赧，忙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认识这等勾栏女子？”
　　“你既不认识，怎知道她是勾栏女子？”
　　兰廷登时哑口无言。

　　那女子在勾栏里讨生活，被带上殿来，只觉得此处巍峨磅礴，气势非凡，一时有些无措。太子来到她跟前：“你不用害怕，我只有几句话问你，有你便说有，没有你便说没有。”
　　女子连忙点头。
　　“你与景家的二娘子是不是朋友？”
　　女子道：“她从前也与我一般，在勾栏里讨生活，我们俩认识有数年了。”

　　太子流露出些许轻蔑，又问道：“景家二娘子生孩子时，你是不是去见过她？”
　　女子点头。
　　“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向我炫耀，她的孩子将来，即便做不了皇帝，也是尊贵至极的皇子，叫我仔细些，不能冲撞了她。”

　　这话一出，登时殿内哗然。徐正君错愕道：“她的孩子并不是皇家血脉，而我朝已有储君，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皇帝震怒，道：“把景祭酒带上来！”
　　太子道：“父皇且不忙着叫景祭酒。其实景小娘子说的倒也没错，只要她的孩子和景侍君的孩子调个身份，那不就能做尊贵至极的皇子了吗？景侍君，你说是不是？”

　　景玉暗自恼恨，嘴上辩驳：“单凭这女子的胡言乱语，便能定下君的罪吗？”
　　太子道：“就知道你嘴硬！来人，把她带上来来！”

　　景玉垂着头，暗自思索该如何破局。太子还要带谁来？是弟媳吗？显然他今天是有备而来。这太子平素就是个草包，这些事幕后都是谁在操纵？徐正君吗？应该不是。

　　很快，一名奶娘抱着个婴儿走上殿来，向皇帝下跪行礼。太子道：“景侧君，你看看，这便是你换给景家小娘子的女儿。你还要说这不是你的女儿吗？”

　　景玉强忍着没有抬头，一口咬定：“不是。下君所生，乃是三皇子。”
　　太子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上钉板！”
　　两名侍卫抬着钉板上来，众人愕然，苏侧君问道：“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景侧君滚钉板自证清白？”

　　“把这女婴丢这钉板上滚一遭，不就知道是不是景侧君的孩子了。”
　　众人登时哗然色变，徐正君道：“混账！你怎么能对这样一个无辜婴儿做如此残忍之事？”
　　太子撇撇嘴：“她的父君做了错事，她便不是无辜！我朝律法中，不也有株连九族之罪吗？”
　　徐正君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
　　苏侧君道：“可是，若是她当真是景侧君所出，那便是你的妹妹，你怎可如此对待手足同胞？”

　　“如果景侧君没有换孩子，那她就不是！”太子道：“还在犹豫什么？小夏子，把她扔上去！”
　　太子的内侍走上前，从那奶娘怀里抢过孩子，眼看便要往钉板上丢，景玉目眦尽裂，失声叫道：“不要！”

　　平惠之就站在陛下不远处，他冷冷看着，心道，景玉倒还有些良心，不算无可救药。

　　那女婴险些被抛出去，登时哇哇大哭起来。
　　景玉终于绷不住，伏下身子磕头求饶：“陛下！是我错了！求陛下饶了她！她也是陛下的骨肉啊！”

　　太子得意道：“景侧君，你终于承认了。”

　　皇帝一字一顿，问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用女儿换儿子，这其中各个环节都要打点，你一个人做不到吧？”
　　景玉浑身一震，静默了片刻，方道：“陛下，此事是下君一人所为……是下君一时糊涂！”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景玉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爹娘、弟弟弟媳，俱不知情。他的说辞有不少漏洞，皇帝褫夺他的封号，命人将他关押严审，非得揪出同党主谋不可。
　　“只凭他一人，便想调换宫里宫外两个孩子，谈何容易。至少他弟媳就绝对不可能不知情！”
　　皇帝震怒，要求徐正君主持调查一事，务必要把事实查清楚。
　　景家一时间惶惶如丧家之犬，夹紧了尾巴做人，一天两次上疏求见陛下，都被挡在宫门外。

　　太子作为检举揭发之人，被徐正君叫到宫里去。徐正君问他：“景玉的事，是谁告诉你的？若不是有人告知你，你又怎么会想到他敢狸猫换太子。”
　　太子有些不满：“没有人告诉我，是儿臣自己发现的。”

　　徐正君皱起眉：“泱儿，我是怕你被人拿来做了刀子！你虽然检举了景玉，却并没有落着什么好处！你指正三皇子血脉不纯，旁人只会觉得你没有容人之量。你做这事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太子遭他责备，登时老大不痛快，道：“是啊，在父君看来，本宫就是个傻子，什么也做不好！”
　　徐正君一怔，道：“泱儿，父君教训你，是为了你好！”

　　太子厌烦道：“父君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景玉调换皇嗣，意图威胁我储君之位，也不曾见父君为我做过什么！的确是有旁人告诉我，景玉生下的原本是个女孩，王姑子和林小娘子，也是有人指点我去找的，用滚钉板威胁景玉，也是有人指点。原本这些该父君做的事，都由旁人做了，父君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罢，气愤拂袖而去。
　　徐正君看着他的背影，愕然失语，无奈苦笑。

　　徐恒安慰道：“太子还不懂事。”
　　徐正君摇摇头：“想不到他这般抵触我，讨厌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我待他太严厉了吗？”
　　“正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如果不是有您这位父君，他又怎么会是储君。”
　　徐正君叹了口气。

　　徐恒道：“究竟是谁指点了太子，要不要让将鸣私下问问太子？”
　　徐正君道：“有什么好问的？左右不过是与景家不对付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