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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心衰之症 ...

  •   见平惠之似笑非笑看着他,吉云连忙拍拍自己的嘴:“瞧我这话说的,师父别介意。”
      平惠之嗯了一声,道:“你好好照顾范承君,我先走了。过一个时辰,你在杨柳宫外的蔚然亭等我。”

      平惠之当即往太医院去。他在太医院有个朋友小韩,小韩当初还是个学徒,现在也能做大夫,给宫人们看看病了。见平惠之来了,他迎上来,递上一杯热茶:“这大冷天的,平内官怎么来了?”

      平惠之微笑道:“找你看病来了。”
      小韩见他气色红润,蔚然生光,道:“消遣我来了?你这模样可不像有病。”
      平惠之说:“不是我,是长春殿一个宫人。他染了风寒久治不愈,我只能来找你。”
      小韩道:“他人呢?怎么不来?”
      “下不了床呢。”

      小韩沉吟道:“有什么症状?”
      “心噗通乱跳,四肢无力,脸上发烫。”
      小韩愣了愣,眉头皱得更紧了:“按照这症状来看,是心衰之症啊!他若是不能下床,我去给他看看也行,最好是能为他号脉,才好对症下药。”

      平惠之面露难色:“怕是不太方便请你出诊。”
      小韩道:“怎么的?这宫人不能见人?罢了罢了,我给他开个强心补气的方子。”
      平惠之问道:“这方子管用吗?”

      “我这方子,是对着他的症状来的,但能不能管用,还得吃了才知道。”小韩说着,已经回到案台前写方子抓药了:“先吃了再说,若是吃了三日还不管用,就让他到太医院来!”
      小韩爬上中药柜子,从顶层格子里取出一个大罐子,那罐子上贴着一张纸,上头写着“养心丹”。

      他抱着罐子爬下来,揭开罐子,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只闻味道,就知道这药丸应当很苦。
      小韩见平惠之微微变了脸色,哈哈一笑道:“这养心丸都是用好药材熬制而成,就是这个味道嘛,苦了些。你让病人忍忍吧,良药苦口嘛。”

      他数出九枚大臭丸子,装好交给平惠之,平惠之谢过他,给了钱,便往杨柳宫的方向去了。
      在蔚然亭等了一会儿,吉云鬼鬼祟祟地在夜色中出现。平惠之迎上去,把养心丸交给他:“给范承君服下,一天三次,一次一枚,用三天看看效果如何。”
      吉云收了养心丸,问道:“你不去再看看主子吗?”
      平惠之失笑:“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什么作用。我出来许久,也该回长春殿了。”
      吉云颇为遗憾地目送他离开了。

      平惠之往长春殿的方向走,老远便看见看棋拎着灯笼,在长春殿门前等着,天气冷,他不住跺脚,看见平惠之的身影,他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前:“平内官,你总算回来了!宫门都落锁多久了,还以为你今夜要宿在外头呢。”
      平惠之低声道:“事情办成了。”

      看棋一喜,更加殷勤地拥着他进入长春殿。
      几名宫人也迎上来,一行人簇拥着平惠之,来到闫凤岐的殿内。
      闫凤岐冷着一张脸,两只眼睛冒着鬼火似的,阴森森地盯着平惠之,这模样一看就是生气了。
      平惠之却不怕他,上前行礼。

      闫凤岐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殿内只留下看棋、卫北徐和平惠之。
      闫凤岐阴恻恻地问:“怎么才回来?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

      得了,这狐狸精的称呼,在闫凤岐这里只属于一个人,范遥真。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范遥真一个光风霁月的高岭之花,在他嘴里就成了不堪的狐狸精。
      既然他都知道了,平惠之就老实说了:“范承君生病了,我去看看。”

      闫凤岐气得要发癫,抖着手骂道:“好啊好啊!你倒是坦荡,连骗一骗我都不屑!”
      平惠之笑道:“主子明察秋毫,我怎敢欺瞒?”
      闫凤岐的火气似是小了些:“你说好话也没用!”

      “小的只是说出事实罢了。再说,我知道主子最懂我,范承君是我的旧主,我与他无冤无仇,又有从前相伴的情谊在,他久病不愈,我去看望他,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说过主子的不是,也从未向他透露过长春殿的密辛,心中无愧,自然无需隐瞒。”

      闫凤岐:……
      嘶,这番话说的,竟叫他挑不出错来。可是,他胸口还是憋着一口气,被平惠之堵得不上不下的,真真怄死他了。
      “……你,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但是我不许你私下里见他!你就不许去见!哪怕他病得快死了,你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平惠之面露难色,该说不说,闫凤岐你这任性霸道的样子,真不愧是个反派啊。
      得了,大不了以后去见范遥真,不让你知道就是了。

      平惠之已经做好了阳奉阴违的打算,果断答应:“小的知道了,以后不再去见他了。”
      闫凤岐这才转怒为喜,对他道:“在外头跑了一天,冷不冷?到我这儿来。”

      平惠之走上前,被他一把拉住手,往他手里塞了个手捂。平惠之暖了暖手,从怀里取出那封密信,交给闫凤岐。
      看棋与卫北徐见到密信,脸上俱是一喜。看棋道:“太好了,有了这封密信,便能证明太正君与张端武勾结北国,如此一来,小公爷大仇得报!”

      看棋催促道:“小公爷,快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闫凤岐打开信,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沉默半晌,他抬起头来:“这是用北国文字写就。北徐,你来读。”
      平惠之看了卫北徐一眼。

      卫北徐应了一声,接过密信看了片刻,读了出来。这信果然是北国二皇子呼延丰写给张端文的,信中提及北国形势,北国皇帝年迈,二皇子派与皇后派分庭抗礼,争权夺利多年,皇后党羽一直想要议和,但呼延丰派却是主战派,夏天行宫行刺一事破坏了皇后派与张丞相极力促成的和谈,呼延丰十分满意,多谢张氏兄弟,并作出若干承诺。
      这封信只要上交,必定能把张氏兄弟按死在地上。

      闫凤岐痛快地吐出一口气,小心收好密信,对平惠之道:“你做的很好!若不是有你,我们要扳倒张氏兄弟,也没这么容易。”
      平惠之说:“是小五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偷得密信,该好好奖赏他才是。 ”
      闫凤岐颔首:“他想要什么,只要能满足的,都答应他。”

      他站起身,让看棋为他系上披风,“你奔波了一日,好好歇歇吧。看棋,随我一起去见陛下。”
      主仆二人走了,卫北徐也快步跟上,很快隐没在黑暗之中。平惠之盯着卫北徐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后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是看棋当值,平惠之可以睡晚些,不过他还是早早起了,在院子里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练的仍然是当初从卫北徐那儿偷师的一套棍法。
      练罢功夫,微微出了一身汗,他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物,前去见闫凤岐。

      闫凤岐正在用早膳,见平惠之来了,拉着他坐下一起吃,两人用了早膳,撤了餐盘,闫凤岐才对他说起昨夜面见陛下的事。
      陛下得知太正君勾结北国,自是十分生气,不过太正君显然暂未发现密信被掉包,陛下与闫凤岐商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设计除掉张氏兄弟二人。
      至于设什么计,自然是不好和平惠之说的。
      平惠之也不打算多问。

      用了早饭,闫凤岐让人把红莲牵出来,要去校场跑一圈活动活动。平惠之声称昨天累了,没休息好,便不跟着他同去了。
      闫凤岐离开后,平惠之在长春殿四处走动,如愿见到贺函祥。

      现在就算是闫凤岐不在,贺承君也不敢再犯贱了,不过看见平惠之,他总归是牙痒痒得厉害,没好气地问平惠之:“你怎么没跟我大哥一起去校场骑射?”
      平惠之笑道:“那自然是因为,我要来看望贺承君啊。”

      贺函祥一脸狐疑:“你要来看望我?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平惠之失笑:“贺承君,你是闫侧君最信任的兄弟,我是闫侧君最信任的下属,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相处呢?”

      贺函祥呸呸两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我大哥最信任的兄弟没错,你可不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他最信任的下属,该是卫侍卫和看棋才是!”
      平惠之哦了一声:“唔,看棋是卫国公府的家生奴才,信任他倒也合该如此。但卫侍卫又不是国公府的人,他甚至不是大楚人吧!”

      贺函祥神色一凛,连忙嘘了一声,把他拉到一边:“好家伙,这可是宫里,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啊。”
      平惠之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猜对了。
      昨天看到卫北徐能认得北国文字,他便发现了端倪。

      贺函祥道:“虽然他是北国逃奴,但也对我大哥忠心耿耿,不是你能比的。”
      北国逃奴?
      这身份敏感,不过有卫国公的身份兜着,问题不大。
      平惠之反问道:“那你呢?你对闫侧君如何?”

      贺函祥暴怒:“我对我大哥的心感天动地,用得着你来过问?!”
      平惠之笑着跑了。

      卫北徐应该也跟着闫凤岐去校场了,没他盯着,平惠之便离开了长春殿,前往杨柳宫看望范遥真的情况。
      走到半道上,遇见了景承君的贴身内侍,景德兰。景德兰正领着两个女子往宫外走,这两个女子一个年纪虽大,但风韵犹存,一个年轻貌美,大约双十年华。她们都穿着民间妇人的衣着。

      景德兰见到平惠之,只略略一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景玉是个清高读书人,瞧不上平惠之,连带着景德兰也并不把平惠之当回事。
      平惠之不以为意,让到一边。景德兰带着两人往宫门口去,嘴上道:“夫人您放心,我会好好劝劝主子的。”

      那夫人叹气道:“我劝他孕育子嗣,也是为他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都进了宫了,逃不开这一出的。”
      这两妇人正是景玉的娘和他弟媳。
      平惠之目送她们离开。

      大概是景家听说年后宫里又要来新人,所以着急了,来催景玉怀孩子了吧。
      左右不关自己的事,平惠之走到杨柳宫外,在树丛边等了一会儿,等到吉云经过,叫他一声。
      吉云四下看了一圈,才注意到平惠之站在树丛后头,连忙跑上前来:“师父,你来了。是来看主子的吗?”

      平惠之点点头:“他吃了药吗?好些没有?”
      吉云不答,道:“既然你关心他,不如亲自去看看他吧。”
      “不了,若是让人看见我出入杨柳宫,对范承君不好。”

      “我带你从后门绕进去,来都来了,不如亲自去看看。主子见你来,也高兴,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好了。”
      吉云说着,抓起平惠之的手绕到杨柳宫偏殿。原先这偏殿是范遥真刚来时住的,后来他升为承君,搬入主殿,偏殿便没人住了。

      两人从偏殿入内,一路做贼似的躲开宫人们,顺利来到范遥真的房间里。
      范遥真原本靠坐在窗边读医书,宫人都打发出去,室内就他一个人。

      平惠之忽然出现,让他眼睛陡然一亮,亮晶晶地盯着平惠之。两人对视片刻,范遥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人设,用力咳嗽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心衰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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