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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有疑 ...


  •   苏淮砚是被赵书御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房间,他就想不明白了,他明明抱着那么多东西,但拽起人来丝毫不见手软的,看来他这比自己多吃的几年饭,果然不是白吃的。

      进了屋,他就察觉赵书御的房间比他与司南的那间足足大了一倍,且里头居然还有个洗漱室,俨然是间套房一样,甚至连热水都已备好,还微微冒着热气。

      赵书御很是大方,不止借他半榻,还出借了自己干净的衣裳供他洗漱更换,只不过他的里衣套在了苏淮砚的身上略有些显大。

      原以为与赵书御同睡一榻,自己一时间定又难以入眠。

      可说来也奇了,赵书御在洗漱时,他胡思乱想的欢快,待赵书御躺平后,两人谁都未说话,只听着彼此轻缓的呼吸声,听着听着,苏淮砚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反倒是一旁的赵书御,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思绪因听到近在咫尺之人的呼吸而越发清明。

      他想,自己定是疯了,这么多年了,苏淮砚是唯一能靠自己如此之近的人,方才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时头脑发热留他与自己同宿,想必,他应该不会在半夜将他踹下床榻吧。

      失了眠的赵书御直到半夜才睡去,第二日又比苏淮砚醒得早,睁眼就看到他侧身对着自己的方向蜷着身子睡得正香,剑眉舒展嘴角微翘,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伸手给苏淮砚拉了拉被角,而后翻身下了床榻,捞过搭在一旁的外裳套上,一边慢慢系着腰带,一边缓步走到了门边。

      回头看了眼仍安睡的人,他笑了笑,轻缓地拉开了房门,提步迈出了门,就看到司南背身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一见着赵书御,司南皱着的眉头稍松缓了一些,几个大步走了过来:“公子,昨夜苏淮砚未曾回来,属下怕……”

      司南忧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书御示意打断,眼神往自个儿房门方向瞟了一眼,拽了他一把,往楼下走:“昨儿夜里回来有些晚了,他怕吵醒你,便在我房里睡了一晚。”

      跟在后头的司南听了这话,脚下不留意打了个滑,嗵嗵地往下连滑了两档楼梯,若不是手还扶着扶手,怕是早带着赵书御滚下楼去了。

      站稳身子,他看着稳稳走在前头的自家主子,错愕之下迟疑问道:“他在公子你的……房里?”

      赵书御迈下最后一个楼梯,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哦,他睡小榻了。”

      司南像是松了口气,快步下了楼,吩咐了一旁的小二准备早饭。

      早饭将将送上桌,便看到苏淮砚从赵书御的心里出来,一面伸着懒腰,一面咧嘴打着哈欠。

      这一觉是睡得真舒袒,苏淮砚觉得自己像是许久没有这种早上起来浑身轻松的感觉了,说起来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赵书御。

      放下手时,他就看到自己想感谢的人正坐在下方正堂的桌旁仰头看着自己,他有些尴尬地收回僵在半道的手,一溜烟的跑回他与司南的房间,换自个儿的衣裳去了。

      赵书御自是将他的行径看了个清楚,自然瞧见他狼狈而走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全然未察觉一旁活像见了鬼似的司南。

      待苏淮砚下来时,司南已吃得差不多了,奉了赵书御的命令出去打听青料的事儿,而赵书御倒是陪着苏淮砚吃了早饭,两人同往知府衙门,而后也分道扬镳。

      苏淮砚跟着寮城主簿去翻阅历年来有关羟夷族的记载,知县陪着赵书御去了曾在寮城经手过青料的染坊。

      县衙里能查到的东西不多,不足半个时辰,苏淮砚就把有关的册子都翻遍了,但有关青料的记录一星半点都没查到。

      想起庆城那个没人管的地方,他都觉得记录在册的东西要比这儿多,可见这知县平日里也是个只吃饭不知干事的。

      早早地在衙门里蹭了午饭,赵书御还不见回来,苏淮砚呆不住,只同主簿说了一声,先行离开了。

      彼时时候还早,他闲来无事,想着在外头闲逛怕自己乱花钱,回客栈又太早,他思来想去,竟是鬼使神差的往岂由山去了。

      昨日自下山后,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却一直未想明白罢了。

      循着昨日的路,苏淮砚顺利地到了羟夷族外的那块山地,还未走得很近,便看到一个孩童在村口转悠,他走近了几分细细查看,隐约觉得好似就是昨日自己扶过的那个小娃娃。

      他悄悄靠了过去,然即便他走得再小心,到村口必经的这片空地无遮挡之物,那孩子偶尔间抬头,自然看到了他。

      那孩子似乎也愣住了,却并未离开,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停的走近。

      “你昨日没有摔疼吧?”为了表达自己并无恶意,苏淮砚蹲身,特意拿了昨日之事作为交谈的开头,如此一来,若这孩子忘了自己,想来由此也可记起一些。

      那孩子摇摇头,今日倒是开了口,只是不知为何,嗓子有些哑:“没有。”

      听着孩童近似破铜锣音的嗓子,苏淮砚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嗓音听着实在怪异,莫不是这孩子得了什么病不成。

      “你为何又来了?”见苏淮砚有些愣神,那孩子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苏淮砚一怔,听着他人小鬼大的问话,哑然失笑:“我不能来吗?”

      “回来!”孩童正欲回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苏淮砚抬头,目光自孩子的肩头越过,看向不远处,便见又是昨日那个男子,大步奔了过来,一把扯着孩子揽到了身后,怒目瞪着苏淮砚。

      “羟夷族不欢迎外人,你走吧。”男子说着,拉着孩子转身回去了。

      看着远去的一大一小,苏淮砚徐徐站起身,看着不远处闲散走路的鸡鸭,挂晒在户外的腊肉,明明是烟火气浓的村子,却不见一个人影,越瞧越觉得这里秘密太多。

      而叫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一遇那个孩子说话,那个男子便会立刻赶至,就像在孩子身上装了警报器似的。

      深知自己不可能进村,苏淮砚也没在村口多逗留,虽说他觉得阿沃依并不相信自己昨日说得话,但此时孤身一人,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吧,眼下想想,他行事冲动了。

      匆匆回了城,他懊恼于自己的一事无成,又回想着适才在羟夷族看到的情形,哪哪都觉得怪,却又说不明白。

      “你去哪里了?”

      他正一边顺着人流前行,一边顾自沉思,忽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臂,耳畔听得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到赵书御皱着眉头的脸庞,那一瞬间,他心里的烦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在衙门里没发现什么线索,你又不回来,我就寻思着也没什么旁事儿,就去山里转了转。”

      一听得他去了山里,赵书御已猜到了他的去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将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着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冒起一股怒火。

      “你去羟夷族了?”

      看着赵书御怒目瞪着自己的样子,苏淮砚莫名觉得骇人,甚至不敢冲着他点头,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后,识时务的觉得眼下绝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大人,你们查到了什么?”他压着嗓子,问着赵书御与他身后的司南。

      赵书御又岂会不懂他的心思,不过是想着此时此地不便与他算帐罢了,于是领着两人顺势拐进了一旁的茶肆。

      三人围坐一桌,要了一壶茶,一边饮茶一边悄声说话。

      “我查了,近几年根本无人听说过青料,这原本就是个稀罕的染料,寻常人根本不会去留心。”司南先说了自己查到的东西,可惜同样一无所获。

      说到此处,司南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端起了茶杯灌了一口。

      赵书御未作声,像是隐入了沉思之中。

      倒是一旁的苏淮砚,看了眼司南后,将目光转到了赵书御身上,如今看来,若说他也未能查到什么,只怕他们在寮城是查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那大人你呢?”看着赵书御只顾着出神,他忍着不住凑过去问道。

      赵书御回神瞟了他一眼,徐徐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家染房的老板早换了人,之前他们是否有用过青料也不知,我问了知县,他上任也不过三五年的光景,故而也不知此事。”

      说着,他像是又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一般:“说也奇了,怎就这几年青料染的布匹突然无故断了踪影,若不是今时查起,我都忘了已有数年未听人提起过这布料了。”

      苏淮砚挑了挑眉,想着指不定赵书御在京城时有什么大靠山,连着进宫的东西都听说过,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罢了,等回去我写封信请京里的几位查一查吧,总该有个缘由。”

      说着说着,又想起方才的事儿,板着脸看向苏淮砚:“你说说你,好端端地一个人上山去做什么,要是出个什么事,我们上哪儿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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