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凶我呀》殊晚

7、抓鸭子

　　程思乔顺着声音看去，那天在商店里拦下她搭讪的弟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对方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谢辰，认定她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上前凑近了几步，弯下腰看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学姐，真巧啊。”

　　程思乔：“......”

　　这弟弟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呢。

　　“巧什么巧。”程思乔板着脸，直截了当地说道。

　　她索性把那个弟弟当做空气，上前和老板要了杯豆浆，付过钱后，转身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陈伟山到底还是有点介意谢辰的存在，所以这次没有再拦下程思乔，而是跟在她一旁，不停和她找着话题闲聊。

　　“学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学姐你哪个班的啊？”

　　“学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

　　程思乔被吵得心烦。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学姐你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看你一个人上学，怪孤单的，帮你活跃一下气氛。”

　　“不用你管。”程思乔烦躁地说道，“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动手了。”

　　“别动手别动手。”陈伟山吊儿郎当地回答，“学弟好害怕的。”

　　程思乔：“。”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程思乔抬眸看见了不远处的谢辰，他正低着头玩手机，蓝白相间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额前的发丝垂下来微微遮住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程思乔从来都没觉得这人这么顺眼过。

　　见这弟弟软硬不吃，眼神又一直跟在自己身上，自己像之前一样偷袭脱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程思乔只好向谢辰求救:“谢辰。”

　　陈伟山发现不远处的谢辰后，仍然还是面不改色地跟着程思乔一直走到谢辰旁边。

　　“辰哥早啊。”陈伟山非常自来熟地说。

　　他又看了一眼程思乔，笑着解释:“怕学姐一个人去买早餐不安全，就护送她走了一段，没想到辰哥亲自在这等她，那我就先走了。”

　　谢辰皱着眉头看着他。

　　陈伟山走后，程思乔松下一口气，朝着那个背影不屑地撇撇嘴:“烦死了。”

　　谢辰看见她瞪着眼睛的样子有些好笑，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在酒吧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打起人来毫不犹豫，今天怎么不打了？不怕我记仇不帮你？”

　　程思乔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老老实实回答道：“那天正好你走神了，我才趁机下手的。”

　　“这次我没找到他不注意的时机。”

　　谢辰：“。”

　　“再说了。”自从有了林曼这个靠山后，程思乔在谢辰面前越来越大胆，理直气壮地说，“林阿姨嘱咐过，让你多照顾我。”

　　“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让林阿姨教训你！”

　　谢辰轻啧一声，没再和她计较什么。

　　程思乔刚转过来第二天，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和谢辰待在一起，再加上临时被老赵按上学习委员的位置，所以除了第一天带她逛校园的班长周洋洋之外，在班里也没有什么其他朋友。

　　早自习下课后，老赵不在班里，谢辰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只能无聊地对着数学题发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程思乔打了个哈欠，好奇地回过头，看见周洋洋他们一帮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程思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凑到人群附近，勉强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周洋洋的同桌赵添皓和另外三个男生坐在书桌的四个角落，几个人大眼瞪着小眼，表情机器严肃，双手搭在桌面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爆发出什么激烈的战争。

　　程思乔没看懂这番操作，上前拍了拍周洋洋的肩膀，疑惑地指了指桌角的几个人：“这帮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周洋洋回过头看见她，将她向里拉了拉：“玩游戏呢，一会你就明白了。”

　　“开始！”书桌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说道。

　　只见以赵添皓为首的四个男生立刻绷紧了神经，注意力高度集中，赵添皓率先开口，拍手喊道：“抓鸭子！”

　　下一个男生紧接着也边拍手拍说：“抓几只！”

　　“抓三只！”

　　“抓到了！”

　　“嘎！”

　　“嘎！”

　　......

　　程思乔深深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洋洋：“这、这真是个游戏？”

　　“是啊。”周洋洋被几个男生夸张的样子逗得直笑，“这不是抓鸭子吗。”

　　程思乔表情复杂地看向身边那帮人，然后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盯着眼前那些数学符号，思路却不自觉地向刚才看到的画面飘去。

　　这游戏......

　　看起来怎么还有点好玩呢？

　　她四周看了一下，附近的同学她大部分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唯一认识的周洋洋还在后边看热闹。

　　她把目光投向了谢辰。

　　他们俩已经熟悉一点了，一起玩个游戏应该还不算过分吧？

　　看了那么一会，她对这个游戏的玩法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想着虽然后面是四个人在玩，但是两个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谢辰！”她伸手摇了摇谢辰的胳膊，“谢辰？醒醒！”

　　后面的那群人刚好散开，周洋洋和赵添皓回到座位，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拉着正在睡觉的谢辰的胳膊摇动着，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彼此。

　　眼中还带着那么一点震惊。

　　这这这人是疯了吗！敢打扰谢辰睡觉？！

　　“谢辰你醒醒！”程思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直接将谢辰从桌面上拽起来，“别睡了别睡了。”

　　谢辰成功被她吵醒，撑着桌子直起身来。

　　“谢辰，你陪我玩个游戏！”

　　头一次被人这么吵醒，谢辰心中生出一股火，浑身散发着戾气，垂下眼眸盯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人拎出去打一顿。

　　后面的周洋洋和赵添皓默默为程思乔哀悼着。

　　和谢辰认识这么几天，程思乔还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个表情，终于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马上装出一副无辜悔恨的样子，扯着谢辰的衣角，委屈巴巴地服软认错。

　　“我错了。”

　　“你不要凶我。”

　　怕谢辰再说什么，她又把自己的保命法宝林曼搬出来：“林阿姨说过的！”

　　谢辰盯着她沉默了许久，想起自己亲妈的叮嘱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刚醒过来的缘故，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老子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你看你都醒了。”程思乔仍然不死心，“要不就陪我玩一局？”

　　“就刚才周洋洋他们在后面玩的那个抓鸭子。”她戳了戳谢辰的胳膊，“我太无聊了，没人陪我玩，才把你叫醒的。”

　　谢辰：“......”

　　“不玩。”

　　“就一局？”程思乔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辰没理她，转了个方向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哼小气鬼。”程思乔嘟囔着，拿起笔继续做数学题。

　　在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周洋洋和赵添皓：“......？！”

　　这就结束了？

　　这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谢辰吗？！

　　谢辰被程思乔吵醒玩抓鸭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陆淇风的耳朵里，下课之后，陆淇风趴在二班的窗口上和程思乔搭话：“听说今早上某人不识抬举没陪你玩游戏？”

　　程思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样。”他扬眉笑道，“我陪你玩。”

　　“不玩。”程思乔趴在桌子上，看都没看陆淇风一眼。

　　谢辰站起身，无情地将窗户关上：“滚。”

　　-

　　二班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

　　陆淇风所在的三班和二班挨在一起，体育课也被排在了一起。

　　男女生的活动是分开的，男生们在篮球场上自由打篮球，女生则被聚到一起进行一些基础训练。

　　谢辰坐在篮球架下靠着栏杆休息，陆淇风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然后坐到他身边，目光自觉落到了不远处的程思乔身上。

　　小姑娘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身材在人群中是难以掩盖得突出，看得陆淇风不禁感慨。

　　“我女神真是太好看了。”

　　“这简直是校花级别啊。”

　　谢辰没接话，低下头玩着手机，仿佛陆淇风不存在一般。

　　陆淇风看着他辰哥这冷漠的样子，用胳膊捅了捅他：“辰哥，辰哥。”

　　“有话就说。”

　　“问你个事。”

　　谢辰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问。”

　　“你看啊。”陆淇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学校里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从来也没见你答应过谁。”

　　“我女神这么好看，这么优秀，你们俩又是同桌，这简直是绝配啊，你就不考虑一下？”

　　听见这话之后，谢辰脑中立刻浮现出这几天和程思乔相处的点点滴滴，想想就头大，他眼皮微微向上抬了抬，眼神中还是藏不住的冷淡，轻笑一声回答道：“世界上是没有女生了吗？老子喜欢她？”

　　“这是赶着给自己添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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