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恋爱指南》四百四十四

4、第四章

　　“眼观天下，可通四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条辛仰起头，望着头顶的图案陷入了沉思，“可通四方”莫非是说可以通过眼睛的图案去往外界？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五条辛越想越觉得他的想法没错，既然那里能够变换成一个吐出三个咒灵的门，足以证明图案后面是有额外空间的。

　　至于这个空间是通往外界还是交接咒灵老巢，不得而知。他是要赌一把呢还是赌一把呢？

　　“库洛洛君！”五条辛拿不定主意便朝库洛洛招了招手，“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库洛洛闻声便抬脚往祭坛走去，飞坦连忙拉住他说：“你不担心这是他的阴谋吗？”

　　库洛洛安抚他说：“不会。”

　　“玛奇……”飞坦见库洛洛不听自己的话把目光投向有超强直觉的玛奇，希望对方能够劝住库洛洛。

　　“确实不排除他有害团长的可能，毕竟祭坛那些图案神秘莫测。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玛奇明白了飞坦的意思立刻附和道，“一些国家不是有那种鬼魂找替死鬼的说法吗？”

　　“放心，别说他不是鬼。”库洛洛背着双手自信地往前踏步，“就算他真的是鬼，我也有办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五条辛跨坐在棺材上等着库洛洛，看着他走近，便招呼他过来，然后往棺材里指了指说：“你看这个。”

　　库洛洛探出身子往里一看，里面是一串鬼画符一样的古巫羽国文字，他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僵硬，随即看向五条辛，怀疑他是在鄙视自己不识字：“五条先生，这巫羽国的文字……”

　　库洛洛欲言又止，五条辛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儿：“抱歉，忘记你们的通用文字和我不一样了。”

　　“这上面写的是‘眼观天下，可通四方’八个大字。”五条辛指了指头顶，“我觉得意思说让我们从这上面逃出去，你觉得呢？”

　　“这里面不是封印有咒灵吗？”库洛洛顺着他的指向看到眼睛图案，“你打算把我们几个骗进去喂咒灵？”

　　“怎么可能？我是觉得这后面无非两条路，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一条被咒灵包围的路，即便我们倒霉遇见的是咒灵，我也能打包票咱们能全身而退。”五条辛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我确信这里咒灵的等级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五条先生……”库洛洛认真地听五条辛说完话，冷冷一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要坚持说自己不是咒术师吗？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能够与咒灵这种怪物一战的只有咒术师。”

　　“我只能告诉你，我有咒力但不是咒术师，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五条辛目光坚定地对库洛洛说，“因为我最讨厌他们那种满口仁义道德，虚情假意的人。”

　　“行……”库洛洛看五条辛的表情凝重，不像是在说谎，于是认同了他的话。不过，关于他提出要从眼睛图案那里逃出去，库洛洛仍然持保守意见，“我姑且相信你，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这八个字的意思吧？”

　　五条辛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接下来需要麻烦你让窝金来把吊顶打破。”

　　库洛洛微微一愣：“这就开始了？”

　　五条辛点点头：“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说干就干了。”

　　“你确定？”窝金被库洛洛叫过来时显然也想到了吊顶处曾经吐出来三个咒灵，于是自然而然地认为打破吊顶后，被关住的咒灵会倾巢而出。

　　他们并没有对抗咒灵的经验，如果咒灵出现，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连窝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库洛洛不会没有考虑，飞坦眉头紧蹙，出于对库洛洛的信任，他再次跟库洛洛确认：“你真的觉得靠谱吗？”

　　库洛洛淡定回应：“五成概率。”

　　“那真是有够高的。”飞坦冷笑道，他那一双细长地金色眼眸阴森森地盯着五条辛，仿佛随时想取对方的性命。库洛洛很了解飞坦，见他杀意快要抑制不住便开口问他说：“你赌吗，飞坦？”

　　“赌他丫的！”没等飞坦回答，窝金先咋咋呼呼地抢答。他活动着手腕，将全身的气集中在拳上，然后全力打出。

　　这是窝金的招式“超破坏拳”，威力堪比小型导弹。

　　五条辛观察着窝金，发现他不是用的咒力，而是一种全新的力量，应该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看起来挺有意思，五条辛在心中默默记下，准备有机会学习学习。

　　窝金的一拳下去，整个大厅都抖了三抖，然而眼睛图案却没有像他们所想那般被砸开一个大洞，只有一个不太显眼的裂痕不痛不痒地摆在那里。

　　五条辛看着这条小小的裂痕隐隐有些替窝金尴尬，出于人道主义，他背着手打了一个响指，那个裂痕这才从中间彻底裂开，并且逐渐延伸，形成了一个可以通过一个成年人的洞口。

　　漆黑的空洞中不断吹进来一阵阵凉爽的风。

　　在场的旅团成员只有库洛洛和飞坦发现了五条辛的小动作，库洛洛若有所思，而飞坦则是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咋舌声，有几分同情地看向以为自己打破了吊顶的窝金。

　　吊顶被打穿并没有咒灵从里面冒出来，这多少让对五条辛抱有怀疑的旅团成员稍微安心了一些。

　　由于地面和吊顶的距离很远，没有办法不借力就直接跳上去，所以他们不得不寻找新的办法。五条辛发现从墙面到吊顶并不是垂直的，而是有一个弧度的坡，如果速度够快，完全可以沿着这个坡度助跑后再借力冲到洞口里。

　　所有人都盯着洞口各怀心思，只有窝金时时刻刻关心着他们能不能出去的问题，他问五条辛道：“喂，现在我们要从洞口出去吗？不需要要来个人探路？”

　　“当然要探路。”五条辛蓄势待发，“既然是我提出的逃跑路线，那我就来打头阵吧。”

　　“请。”库洛洛不跟五条辛客气，反正他是不会让自己和旅团的其他人冒险的。五条辛知趣地提出要去打头阵，倒让库洛洛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五条辛按照一开始的想法，通过侧面的墙壁缓冲借力。由于他身高近190，四肢修长，身体灵活，所以他轻而易举地便到达了吊顶洞口处。

　　五条辛扒拉着裂口，轻松地钻进了洞里，他往上探出身子，只见吊顶的背后是一片漆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五条辛用咒力点燃火焰，借着火光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他发现周围的空间不大，然而就在这个小小的范围内竟然分布着不下十个有实体的咒灵魂，他们的死法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是十分恶心。

　　这么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乱斗，那三只被他烧死的咒灵，大概是这里面脱颖而出的胜者。

　　五条辛一边分析一边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便用手撑住地面，整个人进到这个空间里。

　　等五条辛站定，他又朝下面喊了一声让下面的人上来，库洛洛和旅团其他人听见五条辛的呼唤这才紧跟在他的后面进入到这一层。

　　这里的空间比库洛洛想象中小了很多。

　　按照他们一开始的推测来看，每一个房间都应该是同样的大小，可是这里的空间明显不达标，只能解释为这里是为了移动房间留下的空隙。

　　库洛洛取出火折子点亮，借着火光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转身变发现墙壁上写着一串巫羽国文字。

　　他再一次被巫羽国古文字打败，只能叫五条辛过来看。

　　五条辛凑过去看，发现那上面写着六个大字——“风之源，路之向”，意思是顺着风的源头就能找到路的方向。

　　五条辛把这句话原句加翻译一起转述给了库洛洛，他们一致决定寻着风的方向前进。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他们在祭坛位置时感受到了风，但是实际在这个空间里却并没有一丝风吹过的痕迹。

　　库洛洛估计这里的风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启动。

　　五条辛觉得有道理便开始在这里来回踱步，试图从周围墙壁的文字中寻找线索。

　　库洛洛因为不认识巫羽国的古文字爱莫能助，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咒灵的尸体上。

　　库洛洛蹲下身，饶有兴趣地观察起地上死去的咒灵，还伸出手去戳他们诡异扭曲的躯干。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活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

　　这还不算完，库洛洛观察着咒灵还充满好奇心地询问五条辛说：“我看各种文献中说咒灵只有咒术师能够看见，普通人只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可这一堆玩意儿为什么我们可以看见？”

　　五条辛解释说：“这些是用□□做咒灵容器的实验品，有实体你们自然能看见。”

　　“原来如此。”库洛洛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问，“那这些家伙死了这么久都没有腐烂，是因为实验体咒灵特有的防腐功能吗？”

　　“咒灵这种不带大脑的低级东西怎么可能有防腐功能。”五条辛很想吐槽库洛洛，不过确实被他的脑洞提醒了一个事实——为什么这些咒灵始终没有腐烂？

　　在可通风的空间没有任何防腐措施的□□要保持不腐朽是不可能的，虽然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不符合常理，但是不符合常理到如此地步仍然少见。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五条辛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他们中了幻觉。五条辛记得有不少祭坛和墓室都喜欢用幻术来惩罚闯入者。

　　“库洛洛……”五条辛一脸凝重地走回到库洛洛旁边蹲下，和他一起观察起地上的咒灵来。他本来想跟库洛洛商量一下他们中幻术的可能性，结果一接近咒灵居然从这些丑东西的身上闻见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

　　奇了怪了，五条辛撞了撞库洛洛的肩膀问他：“你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闻到了。”库洛洛说着站起身，然后像是思考了千百遍般询问玛奇说，“玛奇，能帮忙把我们的嗅觉神经阻断吗？”

　　“？”站在角落围观的玛奇突然被叫到，一时没能理解到库洛洛的用意。

　　库洛洛解释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有一种物质被我们吸入后可以影响脑部神经从而控制我们的五感，使我们产生幻觉。”

　　“原来如此。”玛奇了然，马上取出自己的念针，“温柔”地在每个人身上扎了几针封锁了嗅觉后，他们终于从真实的幻觉中逃离了出来。

　　恢复正常的五条辛看着眼前那些咒灵尸体的位置全部被一朵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小花替代，这些花红似火，艳如血，零星地分布在这个狭长的空间中，通向某个方向，仿佛黄泉路上的引路人，阴森又可怖。

　　“早该发现的。”库洛洛看着红花感慨说，“有关巫羽国研究的各种文献中都提到过血凝花，说它跟血簇魔藤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一旦发现其中一个，百米之内必有另一个。”

　　“刚才光顾着惊讶，我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库洛洛无奈地摇摇头，有几分惭愧道，“据说闻到血凝花的香味会陷入幻觉之中，它可以麻痹神经，控制五感，操纵思维，是一种危险级别达到S级的植物。”

　　“这种花居然是如此神奇的植物吗？”五条辛盯着这貌不惊人的红花也是非常感慨。

　　不过，现在大家都从幻觉中苏醒了过来，他们终于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到风的流动。

　　他们很快发现了风的源头，按照墙壁上文字的说话，源头即出路。然而越是源头的方向，血凝花就越发密集。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五条辛对血凝花不了解，无法下结论，于是看向库洛洛问他：“赌吗？”

　　“当然。”库洛洛没有丝毫犹豫，飞坦也是径直向前，不耐烦道：“快走吧，反正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说得也是。”五条辛跟上旅团的步伐，一路畅通无堵，五条辛的心情不错，忍不住调侃库洛洛说，“看来没选错啊。”

　　库洛洛自信地笑了笑：“我赌运一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