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皇帝、的后宫》柳千絮

55、喜酒

　　在落雪之前，腊肠就晒好了，它们从院里转移到了屋檐下，避免风雪的同时，又可以继续风干。

　　陈意涵早就馋的不行，切下一根就这大葱炒了一盘作为午饭。

　　杨玉灵和翠果都是第一次吃，尝过之后都赞不绝口。

　　“现在还能做么，我想让如意楼也卖上一些。”杨玉灵问道。

　　“能啊，不过要等到晴天。”陈意涵夹了一块腊肠，上面还带着大葱，塞进嘴里，油香肉香葱香，真是美味。

　　连吃两碗饭，终于是放下了筷子。

　　“嗝——”陈意涵端起茶，顺了顺，“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杨玉灵和翠果今天也吃的比平时多，大概是因为腊肠过于下饭。

　　三人结伴在廊下走路消食，不过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冬日的冷风吹进了温暖的房间。

　　“冬天真是令人堕落。”陈意涵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杨玉灵脱下披风，“你还好，毕竟还要去医馆，我已经半月没有出家门了。”

　　“我倒是天天出去。”翠果说。

　　陈意涵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啊，谁叫你有个天天都要上街巡逻的未婚夫夫婿呢~”

　　翠果被调侃也不害羞，毕竟已经习惯了，于是反击道，“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呀。”

　　陈意涵嫌弃的摇头，“我才不要，大冬天的还要出门，还不如不找。”

　　杨玉灵赞同点头，“是这个理。”

　　“我看很多邻里都挂上红灯笼了，咱们要不要也挂上？”翠果问道。

　　“好啊，反正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提前挂着看着也喜庆。”

　　杨玉灵打了个哈欠，“那等会我叫管家买些回来挂上。”

　　“你这哈欠一打，我也困了…”

　　“睡会？”

　　陈意涵摆手，“不了，我还要去医馆呢，睡不得。”

　　一边的翠果已经在准备出门了，今天带的是红糖米糕。看见陈意涵也准备出门，便问要不要一起。

　　陈意涵吸了一口气，撑起歪在椅子里的身体，懒懒道，“要，你等下我。”说完就去拿了厚外衣和披风。“走吧。”

　　出门时，接过丫鬟手里的汤婆子，整个人缩在披风里，上了马车。

　　马车是送翠果去衙门的，只不过顺道路过保济堂，陈意涵就蹭了一下。

　　下了马车，冷风吹得她脖子一缩，抬起脚就快步走进了保济堂。

　　“这天可真是冷。”

　　正在喝茶老先生听到她的抱怨，顺手也给她倒了一杯。

　　陈意涵脱下披风，拿起杯子一口饮尽，里头有姜味，应该是放了姜片驱寒。

　　她舒服的呼出一声气，脖子也没缩着了，“多谢了。”

　　冬日里来瞧病的大多都是伤风感冒，现在除了老先生开的中药，也有许多人找陈意涵开见效快的西药。

　　开西药的人大多都是没时间煎药，要做工的人。

　　扬州这边的码头，就连现在也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说起来，还有两个月翠果就要成亲了吧。”老先生慢悠悠的说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快过年了。”陈意涵顿了顿，“对了，我家做了不少腊货，到时给您送一些过来。”

　　老先生没有拒绝，“那就承你好意了。”

　　年来的很快，临街的铺子开的越来越少，只有买灯笼对联的依旧在。

　　杨府也已经充满了迎新年的氛围。

　　小红布里包着数量不同的银子，等着大年三十那天发给家里的仆役。

　　家里的对联是杨玉灵亲手写的，红纸金字，看着十分喜庆。

　　原本想着叫个戏班子来家里热闹热闹，不过她们想起这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戏班子都已经有了去处。

　　三十那晚，她们三人一桌，为了热闹，也叫仆役们在一旁另坐了一张大桌子吃饭。

　　今日不做工，陈意涵拿出自己酿的酒，喝了个痛快。

　　晚上的时候又放起烟花，听着远处传来的唱戏声，翠果羡慕了。

　　杨玉灵看她听的出神，便道，“要不我来给你们弹个琵琶？”

　　“好啊好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陈意涵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好久都没听你弹琵琶了。”

　　杨玉灵点头，“那咱们进去吧，我手都僵了。”

　　回到屋里，等寒气退去，杨玉灵拿起了她的琵琶，稍稍调弦试音后，一首欢快的琵琶曲就弹奏出来了。

　　陈意涵一直都觉得杨玉灵的手好看，特别的弹琵琶的时候。

　　一曲弹完，陈意涵起身道，“那我来唱首歌，这是我家乡的歌。”

　　她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和海角…”唱着唱着，她忽然怀念起每年都十分难看的晚会。

　　一曲终，杨玉灵和翠果过来抱住满是泪水的她，久久没有说话。

　　年过了就是元宵，元宵之后，各个行业都将陆续恢复。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翠果出嫁的日子了。

　　库房里已经陆续放进了翠果的嫁妆，改好的头面也在元宵之后送来了。

　　翠果的嫁衣也快接近尾声。

　　二月初十，杨府一片喜庆，在家里挂上了单囍字。

　　一家人清早就开始准备，请的全福老人正在给翠果梳头。

　　两人因为是声称死了丈夫的寡妇，所以今天的一切礼仪，她们俩只能远远看着。

　　花轿在吉时前，到了杨府门口，府里的仆役们找新姑爷讨要了些喜钱，就将人迎了进去。

　　翠果看着陈意涵和杨玉灵，对她们深深一福。

　　两人受了这个礼后，便将她扶了起来。

　　“好了，今天出嫁，开心点。”杨玉灵摸了摸她的头。

　　“来，把盖头盖上，宋青已经在前院等着了。”陈意涵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边拿着红盖头的丫鬟。

　　翠果点点头，让丫鬟给自己讲盖头盖上。

　　全福老人拿着大红喜球，将翠果带了出去，对着宋青说了一些吉祥话，便把红绸的另一头，交到了他手中。

　　轿子一路抬到宋家，跟在轿子后头的嫁妆，把过来接亲的人都吓了一跳。

　　邻里们碰见喜事，都是爱凑热闹的，宋青也不吝啬，将红线捆着的三两铜板扔出去讨个喜庆。

　　撒钱本来就是助兴，所以都是小钱，但老百姓们都十分乐意去捧场，毕竟是白给的，弯个腰就能拿到，何乐而不为。

　　而后面跟着的杨府仆役，就大气许多。

　　捧着的盒子里都是拿红布包着的碎银，丫鬟抓了一把，就往两边抛洒，引得吉祥话更多了。

　　一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的到了宋家门前，宋青下马，将翠果迎了出来。

　　宋家没有弄那些打压新媳妇的虚礼，毕竟宋青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苗，娶的又是他喜欢的。

　　翠果跨过火盆，里头的人高唱一声，吉时到——

　　一拜天地——

　　陈意涵和杨玉灵两人手握着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翠果被宋家的丫鬟带去了里面，外面便开始压着新郎官喝酒。

　　产业化和杨玉灵坐在主桌，一同的还有老先生和正在含泪吃饭的两个徒弟。

　　大侠和念慈也来了，大侠依旧不苟言辞，默默的吃着饭，而念慈，眼眶也有些发红。

　　但陈意涵知道，这是为翠果开心的泪水。

　　翠果在房里坐着，桌上摆着点心，她要是饿了，可以那这些垫垫肚子。

　　不过盖头还是要等到宋青来掀。

　　杨玉灵看着新郎官被亲朋好友拉着喝酒，兜兜转转总算转到了自己这一桌。

　　两人没有什么好嘱咐的，认识宋青这么久，对他的为人也清楚。

　　陈意涵原本是带着烈酒来的，但是看到宋青这般被灌，就没有开自己那坛了。

　　两人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陈意涵看着宋青，“对我家妹子好点，她要是过的布舒心，我就把她接回来。”

　　“两位姐姐放心，我定会好好对错过，不辜负她。”宋青郑重的说道。

　　酒席一直持续到月亮升上夜空，宋青衙门里的同僚见新郎官实在不能喝了，就出来帮着挡酒。

　　宋青稍微坐了一会，醒了酒，就被亲朋推着去了新房。

　　“快进去，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他们本来是想跟着闹洞房的，但是宋青实在是醉的厉害，同僚们把亲朋劝回去后，便拍了拍门。

　　“翠果嫂子，我们把宋青送到门口了，他进去的时候你接应下。”

　　“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宋青晕晕乎乎的推开门，就被翠果接住，扶到了桌边。桌上有一碗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

　　“真实的，喝这么多。”翠果抱怨道。

　　宋青接过醒酒汤，喝了个干净，看着还盖着盖头的翠果，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椅子上。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宋青抬起手，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气，捏住盖头的一角缓缓掀开。

　　红烛下的脸颊是红的，一个是害羞，一个是因为酒。

　　“娘子…”

　　翠果身体微微一抖，小声回道，“相…相公…”

　　第二日，杨玉灵和陈意涵结伴来到保济堂，见到了新婚燕尔的翠果。

　　三人相视一笑，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中午吃什么？”

　　“喜庆点，四喜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