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虚假的温柔》借只猫爪填坑

4、番外

　　01
　　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鞋子被扔到垃圾桶，鞋子里放图钉，抽屉里塞满垃圾，如果不是他每次把书本带回家，遭殃的就是它们了，毕竟，少年体验过一次书本被扔到池塘里的感觉。
　　课本作业全湿了，上课没有课本被老师骂，被同学嘲笑，收作业的同学故意大声说他不愿意交作业，明明他的作业本就是被他扔进了池塘。
　　一双眼睛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被同学言语侮辱，被打骂都没有反抗，默默承受，对于里包恩来说，这些只不过是小孩宣示自己地位的举动，很无聊。
　　堵在墙角的少年面色平静，这时的课间很吵闹，声音盖过了对面池田的说话声。
　　他什么也没有想，任凭自己放空思维，至少这样感受到的疼痛会少些，几个有说有笑的少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其中一位黑发少年驻足，一副想要帮助他又不敢帮助他的样子。
　　他认识黑发少年，山本武，是班上有名的棒球社主将，其平易近人的性格在班上获得很多人的好感，一般这类人的朋友会很多，在班上也很吃香。
　　那是跟现在差不多一样的情形，山本武是个乐于助人的人，经常帮助遇到困难的同学，再加上其性格，在班上斩获了一批女性粉丝。
　　有一天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以池田为首开始特意针对「废柴纲」，对他做各种十分过分的事，一起的朋友劝他不要管，会被殃及，山本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阻止了池田一伙的行为，换来的是对他更加严重的欺凌和警告山本武的举措，虽然无伤大雅，但是也侧面烘托出池田在这个班上的地位，之后再也无人敢出手。
　　啊，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
　　棕色的眸子彻底被黑暗吞噬。
　　02
　　又是一身伤……
　　怕奈奈担心，他特意在放学无人的时候去医务室包扎一下。雪白的胶布贴在他的脸颊上，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都被涂上了药水。
　　“沢田同学要注意一下啊，我好像经常看到你往医务室走吧？是不是有谁欺负你啊？”校医是个很温柔的女性，看到他脸颊上的伤口再联想到不经意间看到的少年身影说道“这样就好啦！”
　　他捂着被面前女人仔细包扎的胶布，想向对方展露笑容都做不到，无论他怎么努力嘴角都无法勾起一个笑容“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他悄悄扯了扯衣服，面料遮挡住他身上大部分的青痕，深一块浅一块的，基本都是旧伤好了又添新伤。
　　平时都是自己到医务室上药的，只不过今天碰巧遇到校医罢了，他也没有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和盘托出，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帮他，他也不信任对方。
　　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了黑发少年，他靠着墙，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了，他直接走过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全当山本武是空气。
　　“抱歉……”
　　他的话让少年成功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怪你，山本同学，怪只怪弱小的自己，没有力量反抗他们，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
　　说完他也没有去看黑发少年的表情，晚霞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03
　　迎面而来的就是奈奈的热烈迎接。
　　他把鞋子摆放好，坐到餐桌后，不出意外看到了黑衣小婴儿正一口一口吃着母亲做的饭。他默不作声地坐到里包恩的旁边，满脸笑容的奈奈为他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晚饭。
　　“小纲要多吃点哦，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脸上的胶布早就被他撕掉了，围绕周身的阴霾稍微驱散了点，他闷闷地点头。
　　天然呆的奈奈自然看不出自家儿子那拙劣的伪装。睡觉前，小婴儿站在了他的面前。
　　总是爬伏在帽檐边的列恩吐了吐舌头，默契得爬到主人的手上，化为了常用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少年无动于衷，不如说就算被面前的小婴儿杀死了也无所谓，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
　　“随便吧，只要你能照顾好我妈妈。”少年明明才十几岁却毅然决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棕色的眸子中沉浸着黑泥。
　　里包恩什么都没有说，默然的收起了列恩，跳下了床，棕发少年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家庭教师在想些什么。
　　结果第二天他再也没有见到自家家庭教师的身影，后来奈奈才告诉他，里包恩有事情暂时离开，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他狠狠咬了下唇，红润的嘴唇被咬得发白，拳头紧紧握住。
　　他明白了，昨晚是里包恩最后的试炼，通过了他就会继续教导自己成为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目，没通过就放弃自己，没人会傻傻地去做明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像里包恩这种世界第一杀手更加不会浪费时间。
　　身上所背负的包袱没了，但心里这股不甘又是什么？或许他原本庆幸自己还有别的价值，结果却被否定，很讨厌这种感觉。
　　04
　　下课铃刚响，他急忙冲出教室，不给池田等人欺负的机会跑到楼顶。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不过之后会变本加厉罢了，这种做法他一般不会去做，池田等人觉得几个人轮流打他没有意思，会变着法像宠物一样逗弄他。
　　天台是鬼之委员长的地盘，池田他们不会轻易上来。
　　坐在老位置，抬头眼睛无焦距的望天，这一刻脑海中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思维放空，眼角无意间瞅到躺在高台上的云雀恭弥，他的动作放轻了很多。
　　“抱歉打扰云雀前辈休息了，我待一会就走，走之前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他小心翼翼，对面的少年没有反应，他不经大胆了一些，不过音量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就当是自言自语好了……我是个没用的人，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妈妈会包容我的一切了，在学校被欺负，太懦弱以至于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说了也不会有人帮助我，暗恋京子的事还被大肆嘲笑，连累了京子，山本同学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但这也会连累他啊，所以我特意给他说了不用他管，我太自以为是了…明明是「废柴纲」而已……昨天才被家庭教师否定，看来我是真的没用吧……”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依然没动静的云雀，发现似乎没有醒就轻手轻脚的带上天台的门。
　　等铁门彻底关上，之前还没有动静的云雀起身，异常清明的凤眸注视着棕发少年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