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家的咒术师》山風嵐

13、第十三章

　　当一勇再次看清周遭时，发现自己又回到学校了。

　　“怎么……？”一勇想要询问情况。

　　“不准问问题！”五条悟直接打断他，拎着他的衣服后领，将一勇提起，快速奔跑着。

　　“……”一勇努力的抓着自己的衣领，让自己有一丝呼吸的空间。这个姿势别说问问题了，连呼吸都有问题好吗！

　　老师的手劲也真是大的可怕，居然可以单手提着男高中生奔跑……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快放他下来，他自己跑会比被拎着还快。

　　但他还来不及抱怨，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五条悟把他带到一个像是停尸间跟手术室混合的空间，一旁除了夜蛾以外还有几个人站在那，但他都不认识。眼前有三个手术台上放着人，其中已经有两床盖着白布，只有一床还没盖上白布，那人气若游丝，整个下半身都不见了，还有一些重要的脏器从那断面中掉出来。

　　“治好他！”五条悟对一勇说了，语气有些着急。

　　“这也太强人所难的吧……”黑发的女子皱着眉头。她是高专的校医――家入硝子。

　　“消失的东西要怎么被治好……”辅助监督伊地知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做了紧急处理，虽然不能治好，但至少伤口不再恶化。”夜蛾对一勇抱持的希望并不大，但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丝的可能性。

　　“一勇，放手去试吧，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怪你。”夜蛾这样说着。

　　就算一勇说过可以治疗断肢，他们还是无法相信整个下半身都不见的人能治好。不求让下半身回来，只求对方在治疗后还能活着。

　　一勇只是点点头，站在手术台边，对着那人举起双手，将灵力汇集在手中，念出了解放语。

　　“双天归盾。”

　　一勇的额间出现雪花般的印记，灵力从他的身上散发，橘色的椭圆形罩子盖在那人身上，温和带着暖意的感觉抚平了众人焦躁不安的心。

　　奇迹！

　　此刻，夜蛾真的认为自己看到了奇迹。除了奇迹两字，没有更好的形容词能形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在那橘色的罩子底下，脏器开始归位、复原，消失的身体躯壳一片一片的浮现，像是凭空出现的积木，快速的组合起来，连衣服都一并出现，不到一分钟左右就回到了受伤前的状态。

　　“好了。” 一勇解开双天归盾。

　　夜蛾走向前轻轻晃着那人的肩膀，将其摇醒。那名咒术师皱了一下眉头，眨了眨眼睛，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道：”我的同伴們呢？”

　　大家默默的看向一旁兩個蓋上白布的手術台，其中的涵意不言而喻……

　　“死了是嗎……”那名咒術師有些落寞地收回眼神，望著天花板。

　　“不過，你接受了我们最先进的疗法，连消失的下半身都治好了。”五条悟一手插腰一手竖起大拇指，用有些夸张的动作笑着打趣道，然后被一旁的夜蛾猛力敲头，但开着无下限术式的他根本不痛不痒。

　　“治好了……？怎么可能？”那名咒术师对着五条悟惨淡一笑，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吃掉，消失的东西要怎么治好？难道是用义肢吗？

　　就算是义肢也无所谓了，看看一旁的同伴屍體，他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那名咒术师深呼吸了几次，做好心理准备后，用手将自己撑起，想看看自己目前的状态。没想到他看见的竟然不是冰冷的义肢，而是自己完好如初的下半身……

　　“这……！！！”他瞪大双眼，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下半身，拍拍自己的大腿，能感受到肌肉的纹理，是熟悉的触感。他用力的掐了大腿一下，也能感觉到痛。他继续往下摸到膝盖，轻轻的转动自己的脚踝。

　　可以自在的活动，也有神经反应……

　　这不是义肢！

　　他惊喜的神情让一勇忍不住轻笑起来，一勇朝他伸出手说道：”来，走走看。”

　　那名咒术师在下来的时候，脚软了一下，走起来的步伐很不踏实，简直像是很多天没走过路一样，非常虚浮的感觉。

　　“难道还没治好？”五条悟摩挲着下巴。看来一勇的治疗方式仍有一些不足，可能需要日后的调养，不能一下子就恢复正常。

　　“这样还算没治好？”一勇扶着那名咒术师，对五条悟反问。腰斩后的下半身都重新长出来了，甚至可以直接下床走路，这还叫没治好，那到底怎样才算治好？

　　“已经治好了。”那名咒术师连忙帮一勇说话，说起话来有些吞吞吐吐:”我只是很意外，我明明看到自己的身体被诅咒吃下肚了……”

　　从周围人的反应，他可以判断出治好他的人是此时扶着他的橘发少年，他感激的向一勇道谢：”谢谢你。”

　　“不会。”一勇回以微笑，确认对方能正常走路后便松开了手。

　　一勇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白布，摩娑着下巴，从刚刚那名咒术师的样子看来他们刚经历悲剧没多久，他有点想测试看看双天归盾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

　　“舜樱，我想救回他们，能做到吗？”一勇在心中呼唤盾舜六花的领队。

　　被呼唤的领队在心中回应一勇的疑问：“织姬曾经在虚圈救活过死亡的一护，如果对方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一勇应该也能救回来，死亡时间越久，需要耗费的灵力就越大，而且有限制，缺少头部或躯干的可能没办法救。”

　　一勇走到一旁盖着白布的手术台边，拉开了白布，其他人正打算去制止时，一勇将灵力汇集在手中，念出了解放语。

　　“双天归盾―――我拒绝。”为了增加救治的机率，一勇念出了解放语。

　　一勇的额间出现雪花般的印记，灵力再次从他的身上散发，橘色的椭圆形罩子盖在屍體上，屍體上的殘缺漸漸修復，在雙天歸盾的施展下，他的胸口竟開始有了起伏。

　　一勇展现出来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神迹！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看到了神迹。眼前這名橘髮少年居然能跟上天搶人，從死亡的深淵把人拉了回來。

　　在大家的注視下，一勇再度走向第三個人，在雙天歸盾下，救回了第三個人。

　　他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能力並非偶然或極小機率的奇蹟，而是切切實實能夠運用的保命手段。

　　“一勇，你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五條悟拿下眼罩，以認真無比的眼神注視著一勇，用極為鄭重的語調問了。

　　咒術師們都知道，等價的利害關係是咒術界的基本原則，貪圖不該有的利益會遭受報應。

　　生命是無價的，在天平的另一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生命等值，因為正常狀況下生命是無法被挽回，而一勇卻一把將死者從三途川拽了回來。

　　能救回死者的術式，一定需要付出龐大的代價吧？

　　只見眼前的橘髮少年眨了眨淺褐色的瞳，以輕巧的角度稍稍歪了下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沒有什麼特別的代價，只是力量被抽去大半，基本上只治下半身比較輕鬆，要把人從死亡中帶回來的話吃力很多，一天救八個大概就是極限了。而且如果死亡太久應該也沒辦法救了。”

　　八个......极限？能救一个都是神迹了，这个少年居然一天能救八个。

　　“死亡多久內可以救？”夜蛾询问。

　　“三個小時內吧，而且可能要全屍才有辦法救，少了軀幹或頭部可能就沒辦法了。”一勇思索了一下，把舜櫻說的限制轉告給他們。

　　“這……”家入愣住，一勇說的話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太厲害了！”伊地知忍不住讚嘆。

　　“一勇，你的能力太驚人了……”五條悟拍了拍手，他忍不住在心中洋洋得意。看看他多厲害，把腳踩生死兩界的人才帶回高專。

　　“這能力很好，但是會讓人覬覦。”夜蛾雙手環胸，環顧了各場的人，基本上現在在這裡的都是改革派的，都是自己人，但還是怕有風險。“在場所有人都立下束縛，不得將一勇能起死回生這件事講給不在现场的任何人知道。”

　　在場的人紛紛點頭，這能力要是傳到保守派那邊，難保他們不會來搶人。

　　“一勇，你也千萬不能跟別人說你可以救活死者。”夜蛾的口氣非常嚴肅。

　　一勇也鄭重的點點頭答應。

　　直到在場的人都立下束縛，夜蛾皺起的眉頭才緩了一些。

　　一勇看看這邊應該沒自己的事了，他看着五条悟跟校长问道：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没了。”五条悟在夜蛾的示意下，揽着一勇的肩膀，将他带出门外。 ”所以你可以回宿舍休息去，或者是回去街上找悠仁他们。”

　　“啊！”一勇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他还没买手机，也没有他们两个的联络方式。 ”我没有办法联系他们！”

　　“这样啊，我帮你跟惠他们说一声，你们刚才买完了吗？”

　　“买得差不多了。”一勇点点头，将卡片还给五条悟，也跟五条悟说了自己大概花了多少。

　　五条悟点点头接过卡片，向一勇建议：”那我叫他们自己坐车回来，你去校门口等吧。”

　　“好。”一勇点点头，往门外走去。在校门口等的话，就算没有手机也能碰面。

　　刚才一勇施展的能力太超出他们的期望了，根本是神迹！大家静静的盯着门，沉默了好一会，直到五条悟再次进来，还是维持着沉默。

　　“真是神奇的术式，比反转术式更有效。”伊地知打破沉默，喃喃地道。

　　“那根本不是治疗吧，那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身为反转术式跟医疗的专家，家入的眼光很毒辣。

　　“不管那是什么都没关系，有一点倒是清楚，一勇的能力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夜蛾说道。

　　“看看我找到多好的人才！”五条悟坐在硝子的手术台上晃着双腿，向大家邀功。

　　“悟，你知道一勇的能力有多么重要吗？”夜蛾双手按在五条悟肩上，坐在手术台上的五条悟比夜蛾还高，所以这举动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夜蛾的神情非常郑重，导致五条悟也不敢再乱开玩笑。虽然他的个性有时候不太靠谱，但他还是明白分寸。

　　“当然啊，我又不是笨蛋。”五条悟回嘴。

　　“如果去年的百鬼夜行，有一勇在的话，损失可以下降很多。”夜蛾揉了揉太阳穴，可惜他们太晚才找到这样的医疗人才。

　　“算我求你了，别让他受伤。”夜蛾的声音非常低沉，像是在托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五条悟没有回话，只是轻垂脑袋看着地面，微微扯起嘴角，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讽的意味。

　　别让他受伤！

　　这是多么困难的请求。

　　身为一个咒术师怎么可能不遇到危险，跟咒灵战斗的时候怎么可能永远不受伤。饶是强大如他都曾经受过几乎致死的创伤。当上咒术师的过程中到底看过多少同伴的尸体，恐怕是数也数不清……

　　“我之后带他去实地演练看看。”五条悟的声音也沉了下来，点头回应夜蛾的话语。

　　但如果害怕战斗，在真正需要战斗时反而无法发挥全力。为了讓一勇有自保能力，也為了不让他在校长的溺爱下养成坏习惯，他决定要先看看一勇的实力，以便之后的训练。

　　“悟，不可以这样。”夜蛾立刻打断五条悟的计画。

　　“变强就可以减少受伤啦。”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夜蛾真心想为一勇独立开班，叫家入硝子去当一勇的班导师，这样他可能会比较放心一点。

　　“你之前不是说他对学校里面的诅咒视而不见，没有出手。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不敢对形似生物的东西下手。”夜蛾解释道，试图让五条悟放弃实地演练的想法。

　　“那种事情，多练习一阵子就好了。”五条悟蛮不在乎的回道。

　　“他跟虎杖不一样，虎杖足够疯狂，一般人在日常的环境下，不敢祓除诅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拿你自己的标准看他。”夜蛾的声音更大了些。

　　“但他不可能都不去祓除诅咒吧，就连硝子也会去参与任务啊！”五条悟指着家入说道。既然两个都是医疗型人才，应该比照办理，拒绝双标！

　　硝子：为什么要牵扯我？

　　“那不一样，硝子在来高专之前已经有祓除诅咒的经验了。”夜蛾把五条悟的手拍下来，要他别再拿家入当比较的物件。

　　“可是……”五条悟试图继续反驳。

　　“够了！！！”夜蛾直接打断他，语气非常凌厉，锐利的目光隔着墨镜看向五条悟。

　　“但是……”五条悟还是想说些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夜蛾的口吻更加严肃了几分。在一勇的事情上，他真的不希望五条悟乱来。

　　“我……”五条悟弱弱的翕动唇瓣。

　　“他如果出事，我跟你没完没了！！！”眼见五条悟仍不放弃，夜蛾只好说出威胁感十足的话语，他知道五条悟是最强术师，也知道自己赢不了对方，但身为五条悟曾经的老师，他还是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那……”五条悟说。

　　“听懂了吗？”夜蛾语气森然的打断五条悟，甚至比手术室的冷气还要冷上一些，他将大手扣在五条悟头上，像是如果五条悟不听从，他就会把他的天灵盖扭下来。

　　“……”

　　一山还有一山高，最强咒术师最后还是屈服了……

　　…

　　相较于手术室中的严肃气氛，一年级生们愉快的在校门口会面，在厨房中一同处理食材，三个男生都有一些料理的经验，在厨房都能帮上忙，伏黑也将一些厨房公共设备的使用事项告知两人，仔细跟他们说明厨具的位置，还搬出了锅子、砧板、菜刀等必要品。

　　虎杖负责将鸡肉切丁，一勇负责切其他食材，而伏黑则负责将鸡肉跟其他材料均匀混在一起，最后三人一起用勺子弄出肉丸，合力弄出一锅丰富的火锅。

　　“好吃吧？”虎杖一脸期待的看着伏黑。一勇已经吃过了，伏黑是第一次吃，希望伏黑会喜欢他们一起弄出来的料理。

　　“生姜放的比想像中的还多，不过蛮好吃的。”伏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突然觉得五条老师要他们培养感情也是有他的道理在，同期生的人数那么少，他们可以说是自己将来重要的同伴，感情好一点也会比较开心。

　　“好吃。”一勇也竖起大拇指，再次称赞道。

　　“庆祝我们成为同学！”虎杖举起杯子。

　　一勇也跟着举杯，两人看向伏黑，伏黑也拿起杯子。

　　“庆祝我们成为同学！”

　　“――咣当”

　　玻璃互击的清脆声响为这次小小的庆祝会划下完美的句点。

---

作者有话要说：　　融合了咒回的漫画与动画，把三人一起弄肉丸子的画面也写出来了，希望有一点日常的温馨感。
漫画里也有写道，为了彼此之间的信赖关系，五条悟开无下限术式就能挡下夜蛾，但他还是会给夜蛾面子，所以他虽然想要看看一勇的实力，但还是乖乖照着夜蛾的想法，让一勇先当后勤人员。
给一勇开挂，不过最近回头去看死神，织姬也救过不少几乎死亡状态的人，所以应该也不算开挂开太大。一天八个人的限制是一勇以灵力的消耗去推测的，不过我也不确定该写多少人，就先暂定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