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镇》吉祥的猪

5、曹界地府-地府（二）

　　狭长的走廊上，两个银衣银面具的人一前一后延着走廊前行，两人中间是一个披着巨大黑色斗篷的“活死人”，三人的步调不快不慢。
　　“呈上令牌！”走廊尽头，两个黑衣黑面具的侍卫守立在一扇木门前。
　　“我们奉命押运新到的活死人。”走在前面的银衣银面具掏出腰间的令牌，门口两个侍卫透过面具目无表情地打开木门。
　　陈旧的木门后，一条宽敞的过道呈现眼前。银衣人押着黑色斗篷的活死人，迈步进入走廊，木门在身后轻轻关上，与木门外的走廊一样，一间间隔间外加铐着不一样的铜锁，只是这隔间中不是一张张没有生气的脸，而是一声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与一阵阵铁链的拉拽声。
　　“曹锁将对这里可还有印象？”走在前面的银衣人侧身小声对身后的“活死人”道。
　　“有，有！看着锁头就好辨认！这里的锁比外头的可要复杂牢靠得多！”那黑色斗篷下的“活死人”小声应道。
　　两个同样银衣银面具的人与他们迎面而过，落步无声。
　　“这里是关押成型活死人的地方，那活人都被关在哪？”经过那迎面的两个银衣，三个人在拐角处闪身入墙角。
　　“活人还在里头，得往里面再过个门守。但是那个，里面可是惨不忍睹哎……”锁将说着叹了口气。
　　“活人的地方是不是只有活人才能进去？”卸下面具，秦洛看了看幽长的走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个银衣的背影在离他们百米开外。
　　“诶，只能是活人，要不就是外面抓来的，要不就是他们自己的人…”
　　“怎么？他们自己的人也会被用来练活死人吗？”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秦洛戴上面具，跨步迈出墙角，与那两个银衣百米之遥却不过一瞬之间。
　　“两位，”察觉背后突然有人，两个银衣人皆是回头一惊，却见眼前是与自己穿戴一样的银衣面具，“两位，可否借你们的衣着一用？”那人衣着虽是相同，但声音却是太过清潺。
　　“出示你的令牌！”其中一个银衣人呼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哦？”突然出现的银衣人冷哼一声，“怎么同行之间也要令牌吗？”话语之间，那银衣人已瞬时出手，指尖灵动几点便是封住眼前二人的大穴。眨眼间原本行走的两个银衣人便呆若木鸡地站立在那里。
　　“啊！”远远看着秦洛一瞬的出手，曹锁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要是用在自己身上，指不定会是什么感觉。回头望向身后的尹诚，却见那人已跨步走出拐角，面具握在手中，目色沉凝眉宇微蹙，似对外面那人作法并不苟同。
　　“哎，不过借一下衣服，何必逼我出手。”银衣人冷笑一声，卸去其中一个银衣人的衣着，伸手将衣服丢给后面从墙角跑上前来披着黑色斗篷的锁将，然后看了一眼身旁一个不断发出铁链拖拽声的木门，“曹锁将，这里的锁你能打开吧？”
　　“诶，”锁将看了看那雕刻着莲花纹路的铜锁，“能，能！”一串插片，几支铁针，曹锁匠动作熟练地开了铜锁，却又本能地站得离秦洛两步开外。
　　铜心锁被打开，里面的铁链声戛然而止。银衣银面具的秦洛顺手扯下另一个被点住穴道的银衣人身上的外衣和面具，一面出手在他喉口一点一推将人丢进幽暗无光的隔间。
　　一阵铁链快速拖动的声音，隔间里似乎有什么在快速挪动，然后是撕咬声、咀嚼声，还有有人想叫又叫不出声的闷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瞬时从木门里飘散出来。
　　尹诚心头一惊继而一蹙眉心望向秦洛，锁将吓白了脸连连后退，双手双腿都不自觉哆嗦起来：“这…这…”
　　“是活死人。”秦洛隔着面具看着幽黑的隔间，语气若然。黑暗中，有一团黑色的影子趴俯在地上：“看来这活死人也是长久没喂了。”听着毛骨悚然地撕扯与咀嚼声，秦洛冷笑着关上木门，扣上铜锁。
　　“你若想耍花样，下场便是如此。”锁好铜锁，秦洛一手轻押那被点住穴道的人的脖颈，一手在他脑后轻轻一戳。
　　那被封住穴道的人本就满目惶恐，被这一恐吓更是吓得面无血色，但不知怎的，尹诚和锁将却见那人的眼睛竟慢慢变了颜色，先是深褐色，然后转灰，然后转白，接着又转灰；除了瞳孔依旧黑色外，这人的眼珠都成了灰色。
　　“他怎么了？”尹诚靠近查看，却发现那人虽气息平稳，但一股凉气顺着他的呼吸微微溢出又顺着他的口鼻转瞬溢入，灰色的瞳眸目光呆滞，僵直的四肢毫无动静，除了还有呼吸外，那人已经没有半点活人的感觉。
　　“不过想了个办法暂时混淆了他的大脑。”秦洛伸手拦住想要探息那人颈脉的尹诚，“我将寒气注入他的脑内，但是维持不了多久。寒气易侵，你若现在碰他一下，那些寒气便会立刻转到你身上。”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尹诚眉心微锁，看着那银衣之人目光冷峻，“你这么做，太过枉贱人命。”
　　“哦？怎么，你可怜他？”讥诮的讽刺，面具下的人冷冷一笑，纤长的手指划过那呆立的人的脖颈，“现在我自然不能杀他，若他死了，谁给我们作为通过第三扇门的工具呢。不过公子若看不惯想给他一个痛快，也可以碰他一下，让他体内的寒气转移到公子身上，这样借用公子的身体作为混过那扇门的道具，也不是不可！”清透的轻笑，银衣的人摆了摆手，侧身让过。
　　尹诚沉眉，目中是不可苟同的复杂目色：“姑娘眼中，人命可皆若草木？”
　　“那倒不是，只就无用之人罢了！”透过面具，墨色的眼眸漠然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责咎，我说过我不是什么正道人士，没有你们这些正派那么多江湖道义，我只答应你师父救出他要找的人，至于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方式，都是我的事。”面具下的秦洛语气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却是一字一句透着令人不可反驳的语气，“这些侍卫门守本都是死侍杀手，没有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这隔间里的活死人每隔一天就要喂食，且非活人肉不食，公子以为，这些人肉都会是从何而来！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方，若对这些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心狠手辣！至于所用手段，公子若是看不惯，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公子可在那酒铺里等着，待我找到你师叔，再送他出来与你会合，如何？”银色的面具冷冷一瞥，转身押着眼珠灰白的“银衣人”往前走去。一旁，已换上银衣戴好银色面具的锁将在一边战战兢兢地旁观，眼看着其中一人押着人往前另一人不动，略一犹豫，还是快步往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