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凶巴巴的驱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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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烦。
七濑苍想。
他又双叒叕迷路了。
如果关于又的字眼更多，其实上一句话还能更长。
怎么会这样。
七濑苍目光深沉，直直地盯着手里的地图。
他是完全照着地图走的，绝对没有出现一点差错。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个公式也记得很牢。问题是眼前的梧桐树确实也是第四次经过了。
“你是不是有四胞胎兄弟？”
七濑苍严肃且认真地询问梧桐树。
梧桐树：……
树当然不会说话，树只会落下落叶砸在七濑苍的脸上。
七濑苍郁闷地拿下脸上的落叶。闷闷不乐地没搞明白为什么又会迷路这个消息。难不成其实路都是有意识的，趁着人不动的时候它们都会悄悄跑走？
有道理。人类的历史都只有几千几万年。地球活了那么久，很有可能早就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然后每天挑选幸运儿来捉弄。
太过分了。怎么能连着挑了十几次都是他。
“叮咚。”
一条信息。
七濑苍打开。
“在哪。”
是连问号都没有打的问句。
发送人的一行写着伏黑。
七濑苍：……
他难免有点心虚。
这是伏黑惠这周第5次来认领他了。问题是，这周也只开始了五天。换句话说，伏黑惠任劳任怨地每天都来捞他这个明明四肢健全却总在一百米内迷路的呼吸废物。
而如果算上刚刚那句，其实已经是六次了。
伏黑惠又不是他妈，没什么责任要天天这么照顾他。他新降临的班主任都不怎么管他――虽然说也可能是有部分原因，来自于他胆大包天把现在的班主任认错成自家好大儿。
不管怎么说，七濑苍本身也不是厚脸皮。他甚至还稍微有些社交恐惧症。作为一个对其他人的善意难以做到当做理所应当的普通人。他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抽个时间专门感谢一下伏黑惠的照顾什么的。
“叭。”
七濑苍把自己都定位拍给了伏黑。
这其实真的有点离谱。
他发完定位后盯着手里上地图上的红色小点。地图上的定位那么清晰，还会贴心地指出到底往哪里拐，到底要怎么拐。他到底是为什么开着地图也还是会迷路的。
他陷入沉思。
诅咒吧？像白雪公主里的毒苹果那种诅咒吧？
啊。谈到诅咒……七濑苍忽然想到之前在学校里新掌握的知识。绿洲yyds。他举起拳头上下挥挥，配着毫无波澜的脸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兴奋。
绿洲的世界观太让人大开眼界了。
不会有任何一本出众的小说，漫画，影视作品或是人类文明中任何关于想象力的表达媒介敢把如此多的元素碰撞在一起。因为这太难以保证平衡。
而绿洲做到了。史无前例，却惊天动地。
修仙界，超能力，异能者……你几乎还可以在绿洲的任何一个世界分类的角落找到所熟悉的电影角色或是动漫标志。
就拿七濑苍现在的情况举例子。
他自己是位驱鬼师。
但是那是在他的初始降生区域的称呼，也可以说是游戏玩家的职业称呼。而对于其他的区域模板，例如他现在在的东京，那么就又可以被称做咒术师。不过咒术师的战斗力好像普遍不行。就七濑苍所接触到的，总感觉没有什么可以一瞬间毁天灭地的震撼感。
之前到的分区，大部分都会有，例如横滨的异能者，还有熊本的妖怪，或者各地的神明……
咒术界在对比之下就显得平和很多。他们这里把鬼叫做咒灵。把驱鬼叫做祓除。
其实意思和方法都是一样的，只是听上去好像高级了一点。七濑苍还是更喜欢用鬼都说法，简单。
并且这里的鬼都好丑。是真的丑。通常的鬼都是死后人的怨灵，倒也不是说不丑。但好歹也有个活过的基础。虽然难免会少个胳膊，缺半个身子或者脑袋露天什么的，只少是能从对方的形体意会出那么一个人的轮框的。
这里的鬼就不一样了。这里的鬼基本上，不，就七濑苍目前见到的而言，全都是由执念塑造的类似鬼的鬼魂。因此就和深海里的生物一样长得狂放不羁。
有点绕口。
我们慢慢捋一下。
艺术作品里，大多的鬼都会有个凄惨的死因。然后因为这一怨念痛恨世间。接着化身“厉鬼”报复社会。但其实也不会有那么强啦，这种人们念的“厉鬼”，其实在驱鬼师的概念里，虽然七濑苍目前只知道他一位驱鬼师，但是驱鬼师的职业分布下面的详细解释就有提到这个概念。这所谓的“厉鬼”至多会算得上【恶鬼】。
这是数量最大的一类鬼。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变成鬼的智慧生命数量最多的就是人类。
而鬼中还有的，除去很少见的动物，植物。或者甚至物品。便是以执念不断凝结最后形成的浓郁的怨念。这类鬼七濑苍在来到东京之前见得很少。
真的很少。
基本上几十起任务里才有一件和这类鬼有关。因为执念总是零散的。你很难在同一时间和一个巨大数量的个体们保持同一类型的负面情绪。
东京区域的情况和七濑苍之前所遇见的恰恰相反。
可能是因为在绿洲中，东京被设定为日本首都的原因。这里的人数基础大，生活节奏快，平均压力大。
几批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的人群就可以产生一个小小的执念。然后在人群的不断流转中开始快速膨胀。
对，膨胀。是已经无法用成长来形容的飞速。
七濑苍就目睹过一次那样的情景。
他推开咖啡厅的门，密集的人群在马路的两侧等待绿灯。神情是同一麻木而烦躁的。脑袋上一缕一缕灰绿色的烟，悄悄聚拢，然后龙飓风一样飞速旋转，融合一起。
最开始是一颗球。
但这颗球只存在了几秒，在空中短暂地凝结了那么一段时间。接着就像在夏天里被盛夏照射至融化的冰激凌，一点点没有形体。它慢慢地拉伸着自己，像拉伸橡皮泥，于是球成了一个大致的长杆样子。
长杆上长着从头到尾的嘴巴。
“好慢……绿灯……”
它的嘴慢慢发出声音。
“好慢……绿灯……绿灯！”
它在人群的头顶尖叫。
七濑苍没反应过来。他就像过马路被突然汽车的灯照到，一时间明明知道要动起来，身体却禁锢住了他。
一个鬼？
形成了？
他近乎迷茫。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就因为等红绿灯吗？
新诞生的鬼一边在空中尖叫，一边无头苍蝇一般在空中乱晃。
然后，它突然停住。缓缓地，目标明确地望向七濑苍的方向。
啊。看见我了。
七濑苍想。
没由来的，他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
那只鬼后来被大脑上线的七濑苍引到了小巷子里解决掉了。为了确保每一位NPC的正常运行，绿洲的机制里有一条――不能让普通人看到超出世界理解意识的。
他那时遇上的鬼其实并不强。只是形成的方式比较特殊。加上七濑苍一开始没有动手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
有点奇怪的。
23世纪的人们并不会有负面情绪的产生。最多就是着急，但绝对不会有悲伤。
人类文明在22世纪末经历了一次变迁。更准确的说，是改革。
关于人类基因究竟应不应该被利用。
各种派系各自为理。有人觉得这有违伦理。有人认为这进化文明……
七濑苍历史并不是很好。但他依稀还是记得这个名词的――“圣战年”。
最后的结果是更向往高级的，进化后的世界的人们赢了。
于是人类有了更好的幸福保障。基因里关于得到负面情绪的那部分被切割了。人们只会迷茫地沉闷地有关于难受的印象。却不会真的因此而被影响生活了。
但是――
就在他目睹了鬼――咒灵形成的一刻。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悲哀。
七濑流光为自己而悲哀。
这不合理。
他想。
我才是那个没有因为琐事而不幸地感受痛苦的人。
……
“七濑。”
伏黑惠叫他。
于是七濑苍从他的思绪里出来。默默地感概了一下自己突然丰富的联想力。
他秉持着一种竟然一时半会得不出结果，而且对自己生活也没有影响的态度，干脆利落地决定把刚刚长长的想法抛到脑后。
七濑苍和伏黑惠伸手打了个招呼。他打算大胆地突破一下自己，邀请对方一起去吃个饭。
“……”
“伏黑。”
他尽力憋出两个字。
七濑苍：……
没毛病。
社恐人脑中过了一个人生醒来依旧社恐。
好在伏黑惠已经习惯了。对他这种冷淡的反应没什么意见。黑发少年向他点点头，接着熟练的转身就往前带路。
七濑苍：。
七濑苍万分感动地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品种的天使。他哽咽。知道他不擅长不喜欢说话就这么包容。而且还每次都来领他。
不行，他一定要做点什么回报。
伏黑惠缺什么呢？
七濑苍决定问问。
……
在又一次带着新同学回学校的路上。新同学依然保持沉默。伏黑惠倒是对此无所谓。他本身也确实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性子。
这样安安静静的两个人一起走路的过程，其实对伏黑惠来说挺舒服的。
但是很明显今天会有些不一样。
在走了有十分钟左右，七濑苍冷不丁地开口。
“伏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伏黑惠：？
他缓缓地敲出来了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凶巴巴的驱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