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落**使

4、失约以及再见王致嘉

　　锦年的生活方式极其单调，几年来一直维持两点一线的模式，除去周日或者节假日逛逛商场，买些女孩子的家什。
　　部门派了一个审计组去广东，这些天人手不够，锦年每天少有时间在网上闲逛，回到家简单解决晚餐之后窝在松软的布艺沙发上看新闻。本地娱乐频道正在播新闻，锦年一边沏茶一边听到年轻漂亮的女主播在说，“王致嘉女友探班《爱情圆舞》剧组，恰逢男女主演在蓝色玛萨拉蒂跑车内假戏真做，名模女友一气之下砸坏车窗…….”
　　锦年放下茶壶，抬头看到王致嘉的摩登女友架着大墨镜低头躲避记者镜头的画面。正关注下文，电话铃突然响起来，锦年一面走向电话机，一面扭头盯住电视屏幕看。
　　“亲爱的作家小姐！”是刘总编。
　　“晓芸，你好。”
　　“打搅你吃饭不？”
　　“刚吃完。”
　　“已经开始动笔了吧？怎样？顺利么？”
　　“嗯，嗯，还行。”
　　……
　　刘总编听说章家有人专门同锦年接洽这件事，放下心来，鼓励她认真写，如果章崇焱满意的话，有额外奖金也说不定。锦年又同她聊了一下最近专栏上读者留言询问新作的事，末了，问她是否认识王致嘉。
　　“知道啊，炙手可热的新星啊。”
　　“我是问你在其他地方见过他没有？”
　　“什么什么？你什么时候见到明星了？”连孩子都上小学一年级的刘总编也好奇。
　　锦年不想多事，想了想回答，“没有，刚才在娱乐新闻看到而已。”
　　“唔，我以为连你也是他粉丝。”
　　如此看来，刘总编对章家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锦年有些感喟，那日见到的王致嘉，俊俏时尚，真人比电视里更好看，可惜是个风流种，到这边拍戏没几天便生出事端。她目前见过的三位章家的男人都十分好看，莫非都继承了章老先生的优良基因？想想却又惋惜起来，虽然章崇焱子承父业生意做得不错，但孙辈的两个好像没有那么争气，一个混迹娱乐圈，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另一个呢？整日坐在轮椅上，并且脾气古怪不讨喜。
　　过了两周，婉柔来京，飞机不晚点的话周六傍晚到，锦年和章之贤仍然约在下午三点见面，继续听他说章老先生的故事，完事儿之后正好去机场接婉柔。
　　这天闷热得很，锦年索性穿及膝紫色吊带裙出门。车内冷风调至最大，下车时鬓角仍然有些润湿。老张师傅替她泊车去了，锦年兀自进到客厅坐下，屋里很安静，没有人出来同他打招呼。
　　这天北四环路上堵车，锦年迟到约莫半小时，一进门就跑卫生间，有人，急急的找别处，上回那个年轻小姑娘带她去楼上的一间，装修真别致，洗面盆边沿绘有大红牡丹花，颜色饱满，大富大贵，却不俗气，台架上摆放着一只小小香水瓶，仿佛是为某个女主人准备的，她突然想起来，极少提到现在的章家老夫人，她现在住什么地方？跟着女儿在旧金山？
　　锦年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出来时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在讲话。下到楼梯口看见年轻小姑娘正端出冰镇薏米水，锦年正要上前去接，突然听见楼上有人在吼，“哪里还有人愿意跟我？你们说这些都白扯！”
　　两人都吓了一跳，调羹哐当一声掉地上，正要去拾，又听到另一个男人在轻言细语劝慰，声音有点像小邹。
　　看来是出了点乱子，锦年觉得有一点尴尬，不知道该坐在这里继续等，还是出去回避一下。正在踌躇之际，外面响起车子的声音，在大门口吱的一声停下，锦年起身走到门口去，是一辆拉风的深蓝色玛萨拉蒂跑车，右前窗失去玻璃遮挡，莫非是他？
　　只见车门一开，从上面跳下来的金框大墨镜男人正是王致嘉，白底银条纹短袖衬衣穿在他身上十分熨帖，大臂肌肉若隐若现，漂亮的V字背型展露无遗。“是你！”他大概对她有点印象，主动招呼。
　　锦年有点不知所措，虽说她不是追星族，但突然见到明星，也难免激动。她有点惊喜的对他笑，“你真的是王致嘉？”
　　王致嘉笑了笑，轻快的跑进屋，“如假包换。”
　　“看到新闻说你正在河北拍戏。”
　　“嗯，今天拍不到我，才抽出空将车子开回来修。”王致嘉说罢，自嘲的笑，但并不避讳。
　　锦年想再说一点什么，突然听见楼上那个人又大声的喊，“走走走……都别管我好了……”惊得两个人仍不住仰头看。上面传来另外一个陌生人解释的声音。
　　锦年识趣的走到花园里面散步，太阳正烈，她躲到榕树下面的秋千椅去遮阴，空气比较闷湿，不一会儿，脖子上就渗出密密的汗珠，再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四点一刻。她又靠在秋千椅上闭着眼睛发了一会呆，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嗨，还在等？”
　　睁开眼睛看，一辆白色车子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王致嘉从后排开门下来，朝她招手，锦年跑过去。
　　“请问小姐芳名？”
　　“周锦年。”
　　“我以为你走了呢！之贤大概不方便出来，你不如和他另约时间。”
　　“好。”
　　王致嘉客气的同她道别，锦年忽然之间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他没有明星架子，反倒显得十分亲和，因为整个下午基本上只有他和她这个客人说过话。
　　锦年自己去地库取车，出来的时候看到小邹陪着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从客厅出来，脸色不大好看，小邹连连跟着说道歉。锦年心头感觉异样，先前楼上吼的那一声，应是章之贤吧，可人家医生也犯不着为着钱受这种气。
　　从富成花园出来直接上机场高速，约莫二十分钟到机场三号航站楼，婉柔那趟飞机晚点半小时，锦年接上她到三环路上的蕉叶餐厅用晚餐，一年未见，婉柔整个人丰满了一圈，该有肉的地方都有了，一头深棕色大波浪，婀娜动人。
　　聊了一会，锦年才知道她是特意来看她的，顺便带来结婚喜帖。
　　“发婚了？恭喜!那人一定是个人才。”
　　“在机关做事，生活较为稳定而已。”
　　“呃，这种职业的男人比较能顾家。婚礼在哪里举行？”
　　“在老家那边。锦年，他有一子一女。”
　　锦年心中惊讶，却不敢表露，差不多已经猜到男方大致境况，“哦，你能接受就好。”
　　婉柔看锦年的反应，比意料中镇定，也较为欣慰，“是龙凤胎，六岁大，争着给我们当花童拖婚纱。”说到这里，她竟然笑了，“我们家和我一般大小的姐妹都已出嫁，只好由我都不大熟悉的一个远方亲戚做伴娘。”
　　锦年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十分感慨的说，“可惜我已失去伴娘资格，要不然一定——”
　　婉柔急急的放下手中叉子，“不不，你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锦年轻声叹出一口气，“没有关系，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自在没有拘束，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婉柔忽的红了眼睛，“是我不好。”
　　锦年捉住她的手，安慰她，“不关你事。”
　　“我介绍你和陈丹纳认识，若不是这样，你也不至于——”
　　锦年起身拍拍她的肩头，“我同这个人已无瓜葛。”
　　婉柔声音哽咽，缓缓地说，“陈丹纳年初来上海出差，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叫他去死！”锦年一激动站了起来，愤愤然。引得旁桌的人扭头看。
　　“是是，我拿了一只烟灰缸丢他脑袋，他才骂骂咧咧从我办公室走出去。”
　　锦年自觉失态，连忙坐下，沉默半响转换话题，“我在文学网站开辟专栏，地址给过你的，婉柔你要来常来捧场哦。”
　　“当然，我时时关注你的作品。”婉柔笑了，又问她，“你将亲身经历写进小说里面？读者仿佛被你引入故事里头，置身其间，一时出不来。”
　　“恩。”
　　锦年支吾一声。
　　她将旧日经历揉进故事情节，读者与之产生共鸣，同情女主角惨痛遭遇，又与她一齐对反面男主口诛笔伐。或许这是一种较为妥善的积郁排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