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际》千术

3、忆昔

　　四月的天可能就是这样阴睛多变，昨日还是暖阳微风，今日却阴云密布了，天空中覆盖着厚厚的云层，空气中似有飘散的水珠，微风也渐凉了，仿如季节更迭。
　　江黎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走过无数次而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等她的心之所想，自己和楚钰同在这座城市，而相差却十分之大，楚钰家在繁华城市里某个错落的小胡同里，而江黎却在繁华之中。相比江黎家这里显得格外破落，但是对于江黎来说她更喜欢的是和母亲那几年在胡同里住的时候。
　　“江国忠你有能耐了，现在还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了，我现在怀着孕不和你一般见识，带着你的狗给我滚”
　　“狗？谁是狗，啊!谁是狗？你是狗，听见没，你刘玉是狗哈哈哈”楚国忠醉熏熏的叫道。
　　……
　　小江黎抵在房间门口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不停的抽涕着，这种无止休的争吵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砰！！
　　好像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门外的争吵声渐渐平息了。小江黎颤颤巍巍的把门打开，她并没有看见他的父亲和那个所谓的别的女人。她只看见母亲躺在了血泊之中，小江黎不知所措的跑向母亲，红肿的眼晴突然就模糊了，她跪在母亲身边一次又一次的推着母亲，她喊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小江黎用手一把一把地捧起地上的鲜血送回母亲身上，她可能是天真的以为那样母亲就可以醒了。可那血又从身上流下，血水和泪水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小江黎以为是父亲，但并不是。只是邻居的阿姨，小江黎没有想到都到那个时候了，她还对那个人抱有一丝丝幻想。
　　最终母亲被送进了医院，小江黎满身是血，红肿的眼眶还在流泪，清水鼻涕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她全身在颤抖。但她也只是静静地呆呆地盯着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
　　母亲还在急救室，邻居阿姨报了警，警察把小江黎带走了，他们向小江黎寻问了事情的经过。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不一会江国忠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另一个女人，小江黎看见父亲立马冲了上去，而江国忠却躲开了，可能是担心小江黎满手的鲜血会弄脏自已的衣衫吧。后来才得知母亲与江国忠早就离婚了，可能只是因为小江黎和那个还未出生就已经陨世的小弟弟，母亲才不愿离开的。
　　小江黎被安顿好，送回了医院，母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那个还未谋面的小弟弟却陨世了。小江黎坐在病床前她用自己那小小的手紧握住母亲那冰凉而粗糙的大手。她的眼角依然是绯红的只是没有在流泪了。不知过了多久那双大手渐渐被捂的有了温度，母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爬在病床边熟睡的小江黎，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消瘦下来的肚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的痛苦和委屈应该向谁诉说，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母亲了不能软弱，最后只能无言地忍耐着。
　　翌日早上，小江黎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安静地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了那么久还很沉，可能是昨天太多事情了她有点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四处张望，她看见母亲安静地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自己便安心了。母亲看着她笑着说：“吴阿姨买了点早餐，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去吃吧!”吴阿姨原名叫吴凤群，是母亲的好朋友，也是昨天及时赶到的那个阿姨。小江黎起床洗漱完看见桌子上的早饭并没有动，只是那碗粥似乎被动了几口。小江黎也并没有多吃。中午吴阿姨还是买了饭带了过来，医生说母亲只能吃清淡的，所以午饭十分清淡，母亲并没有多吃，但是小江黎却感觉十分地饿，她吃了很多，虽然午饭并没有很好吃但她感觉很香，好像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只是因为是和母亲一起吃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小江黎这几天并没有上学。她们这里待了好久这几天小江黎都没有回过家，吴阿姨经常过来，她们从吴阿姨那里得知江国忠并没有坐牢，好像是因为没有证据而释放了。那时候小江黎就想为什么这世界这么不公平居然能容忍一个罪人逍遥法外。母亲的病情也在渐渐转好，终于得知母亲快要出院了。出院后小江黎和母亲并没有回那个家，吴凤群给她们找了一个小胡同让她们以后在这里住。小江黎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并没有感到恐惧，甚至感到这是新的开始。往后的日子，小江黎和母亲就一直在这里住，这里的街坊邻居都很好，对他们也很帮助。刘玉开了一家小面馆，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省吃俭用还是够他们生活的，每个月江国忠也相对的给抚养费。小江黎每天过的都很开心，她每天早上，上学到傍晚回家就帮母亲打理面馆，晚上就会写作业。吴凤群也经常来。会带来生活用品，还会给小江黎带一些小零食。就算现在生活的没有以前好了但是小江黎却比以前开心多了，她能每天和母亲待在一起，可以看就母亲的笑容，更不用再听到那无止体的争吵了。
　　可是好景不长，不知怎么的。母亲渐渐消瘦了。肚子痛到要靠药物维持。甚至小江黎有时会看见晚上母亲全身发抖地吃药。直到有一天母亲晕到了，被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以前流产后大出血造成的，之后身体会慢慢虚弱，腹部会产生疼痛，而且并没有休息静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刘玉现在的情况不可以出院，小江黎被安顿在吴凤群家，吴凤群对她很好她们也经常去医院看望刘玉。直到那天小江黎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体冰凉的母亲。她那一刻感觉到了绝望，悲愤，难过。她奋力叫喊着母亲，希望母亲可以回答她，可只有吴阿姨在旁边安慰她。渐渐地面馆倒闭了，胡同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母女俩了。
　　小江黎并未成年，母亲又逝世了，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最厌恶的地方，当她回到那个曾经的家的时候，那天警察局里和江国忠一起的的女人已经住在家里了，睡着她母亲曾经睡过的床。坐在他母亲曾经坐过的地方。她对那个女人讨厌至极。江国忠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小江黎说，他以后就是你妈妈。小江黎只是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因为在小江黎心中这个女人和那个所谓的父亲，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那个女人瞥了一眼，江国忠说道：“我不想要这个女儿。”说着还白了一眼小江黎。
　　江国忠一脸宠溺的看着那个女人说道：“好，不要 就不要”。于是他又看了看小江黎说：“叫顾阿姨！”小江黎并没有理他们，她转身向房间走去，他只听见顾月说到：“什么人啊!没有教养简直和她那个母亲一模一样!”
　　“就是，她和她的那个母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国忠在旁边附和道
　　虽然小江黎听着他们这么说自己和自己的母亲，非常的气愤。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的东西依然没变。小江黎依旧像往日一样。没有开灯，蹲在门口默默地哭泣，她知道现在没有会帮自已了，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帮着别人。她很委屈很难过，但是又有谁知道呢。那些委屈和难过只是化成了泪水，一点一点的流下。
　　她的人生是黑暗的。母亲就是那黑暗中的一束光。可是最后那一束光还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