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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凉雨及时,却也不可知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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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人类是球形,
四手四腿,一头两脸,朝着两面,向着相反方向
这样的人类,虽然强大,却一辈子都没法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____ zh随笔(有改动)
《山河令》杀青快一个月了。
每部戏杀青后,来一次长途旅游,已经是□□多年来的演戏习惯。
平江柳色青,凉雨及时,却也不可知秋。
这倒是他第一次只身一人,来到南方,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发小小雨,这次也心照不宣得没有跟着。
云南的天空,空荡荡得,平白生出了几丝人去楼空的滋味。
恍惚中,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和眼前的桃红柳绿,都变得这般相似而又陌生。
滇池,洱海,抚仙,杞麓,异龙。
五湖水,天下汇,波涛汹涌在这滇中百许年来,春去冬来,四海潮生。
当真是四季花常在,山川总相宜。
"阿絮.... "
南方的水很慢很柔,在这样的水面泛舟,给□□的眼里平白加了几丝柔意。
"阿絮,我把你送回来了"
明明是自己出的声,传到耳边,却化作了那些蒙了灰的过往。
那些日子里,另一个人总是在自己耳边,低声絮语,字字句句,泛着光晕。
或清亮如少年,或缠绵似春雨,或嗔怪般低语,带着一股子炽热的偏执劲儿
“那我就叫你阿絮成吗”
白底翠衣,摇扇轻风,一双含情目,微微颔首,却勾走了周子舒的半生。
什么都听不到了,那双目,带着少年的柔和,和杀青那天渐渐重合。
记忆里的那天,阳光很刺眼,只隐约看得到眼前熟悉的面孔,那人嘴巴一张一合,一双显得无辜的狗狗眼微微眯着。
什么都听不到了。
撕裂感和错乱感,其实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阿絮,阿絮...."
周而不比,身若飞絮。
耳边有声又似无声,带着梦境般的飘远感,难耐撩人的在心头勾起阵阵微痒。
但这毕竟云南的风,吹过耳边未剪的长发,美好的,是让人想含泪揉碎的温柔。
总觉得少了什么。
江湖何处觅知音,高山流水似绝响。
即使鬓边发不曾剪去一毫,即便春光无限好,哲瀚负手看去江边,也可以清楚识得,这不曾是江湖,这儿,也不曾有自己向往的人间。
的确,如今这世道里,即便舍弃了某人,又有谁能同与悲,又有谁可以共游这俗世间,这般的桃红柳绿,又何谓江湖?
抚仙不大,一趟船也就行个10多分钟,□□却记不得自己已经渡了多少趟了。
自己不处江湖,面对此情此景,竟因心事繁杂体会不到世间之绝美。
离开了角色的自己,也没有周子舒如仙轻功和畅快心境,可以把"霸王船"坐得名副其实的潇洒。
自己只得付钱后蹲在岸边,明明做了详细的规划,这时候的自己,却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
背后是如画的繁茂花草,但自己已经全然提不起兴趣了。
虽然还有盛夏的余热,南方的风度过抚仙湖,却还是带上了几丝潮湿的凉意。
钉过钉子的关节处隐隐作痛,迎着寒意和岸上导游的喋喋不休,把哲瀚的思绪强行拉回了这抚仙湖上。
石肖二仙慕"澄江海"之清澈明净,驾云而来以醉于湖,不过人间苍茫几世,二仙搭手扶肩便成抚仙湖。
二仙志同道合而相伴终生,本是一曲绝唱,如今这样佳话入了哲瀚的耳,却是多了几丝嘲讽和苦涩的滋味。
如果温客行和周子舒还活着,也许也是这般的珠联璧合吧。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温客行和周子舒,只有龚俊和□□。
也只单单可以有龚俊和□□
"阿絮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些无谓的挣扎,在黑暗里发酵自我困扰以后,已经是多么见不得光了。
9月25日杀青,8月底,剧组就安排了时尚芭莎的采访。
主题是小谋深算。
那时候的自己,提到对于周子舒"谋"的理解时,却在记者尴尬的眼神里,淡淡得说。
"周子舒后面的生活里,已经没有谋字可言了。"
的确,无限的包容,理解,放纵,都给了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温客行,自己的甄家师弟。
如果抛去了机关算尽,那么身为温客行的他,是不是也可以少一些,和前辈说话时,语气里的刻意和紧张
一些就好
哲瀚咬了咬唇,微微低头,余光里,龚俊却很明显得皱了皱眉头。
莫名心头一闷,说不上滋味,只是觉得心里某处堵着,却又空荡荡的。
呵,世界上本就没有过温客行,更没有周子舒。
那个在世人面前短暂绽放的天窗之主,也不过是身为□□的自己,为了换来周子舒眸里的片刻温柔,透支了近乎半年的限定花期。
但是潮呀,即使来的再汹涌,也终究是会退的。
那这样的自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又想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