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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不算番外:那个叫蔡行楷“老大”的怪小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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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蔡晓迪在被窝里磨蹭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洗刷。
边刷着牙,他边含着满嘴牙膏沫嘟嘟囔囔:“哥,你教我的那个办法根丙(本)弥(没)用,我种的雪莲又被偷光了。”
蔡行楷把早餐摆好,给小迪的杯子里倒了七分满的橙汁,才抬头看过去,“什么时候?”
“就昨天上午,”蔡晓迪仰脖子咕噜咕噜的漱了口,又拿毛巾擦了擦嘴角的白沫,才坐到桌边开始吃饭,“我同事说,偷我菜的那个人,肯定用的‘外挂’。”
蔡行楷皱皱眉,“你赶紧吃饭,待会儿就上班了还敢啰哩吧嗦的。”
“可是……”蔡晓迪还想说什么,一看他老哥冲他瞪眼,慌忙缩回脑袋不敢吱声了。
蔡行楷一看他那样,没辙的轻叹口气,“你好好给我上班去,今天晚上我叫小寒过来玩儿,让他跟你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要是不说这句话,小迪今天一天都得坐立不宁的。
“嘿嘿,”蔡晓迪目的达成,脸儿也会笑了,满足的大嚼了一口香酥嫩滑的煎蛋,他眯着眼鼓着腮赞了句:“果然还是老哥最疼我哈。”
蔡行楷被他气笑了,“赶紧给我吃饭走人!”他跟谁学的这是,越来越贫嘴。
送走了小迪,收拾了碗筷,蔡行楷趁着自己还清醒,赶紧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老大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就哀怨的拐着弯儿干嚎起来,(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把小的给忘了呢,我说您不至于为了一碗羊肉羹就跟我绝交吧啊?)
“路一寒,”蔡行楷被他啰嗦的头疼,边隐忍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他边往自己房间走去,“你能不能长话短说挑重点?怎么毕业都快两年了你还这么不着调?”
(老大——老大——)蔡行楷的本意是让对方闭嘴,谁料他这一发飙反倒让对方更兴奋,声音几乎是尖叫着发出来的,(您要知道,我对您的‘命令’那从来都是您说一我绝不二,您说撵狗我绝不抓鸡……)
听着对面明显怀有“某种目的”的自夸言辞,蔡行楷忍不住对空不雅的翻个白眼,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路一寒,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要是再不说,我找别人弄也是一样——横竖,你家老头儿有钱,大可以去给你买羊肉羹吃,是吧?!”
(呃……)被了解他弱点的蔡医生凶狠的戳中了死穴,对方夸张的哭泣立马神奇的噎住,口气里邀功意味十足的哼唧起来,(老大,你前儿让我查的事儿已经办成了,我是就这么跟您‘汇报’呢还是咱找个地儿搓一顿?不过吧……其实吧,我还是想吃您老亲手做的羊肉羹,嘿嘿。)顿了顿,又腆着脸说道:(老大,咱都那么久没见了哈?)
潜台词:所以,您老人家一定得见我,必须得见,绝对得见。
“你这小子……”即使再怎么疲倦伤感,让路一寒这么一闹,蔡行楷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行了,明天下午跟你家老头过来吧,我做羊肉羹犒劳你这‘特务头子’。”
比蔡小弟还小两岁的路一寒,是蔡行楷所念的那所大学科技学院创办的首个少年“预科班”的学生。
报到那天,路一寒被学校安排给医学系的高材生蔡行楷“照顾”,就此让这两个无论性格、容貌、家世、阅历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结上了孽缘,一晃就是七八年倏忽而过。
路一寒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但他感兴趣的不是怎么去“维护”,而是如何去“破坏”。
常常是与他同组的孩子们好容易设计了一个模块出来,他路大爷三下五除二就给喀嚓了,同类事件再一再二的上演多次后,直接导致的后果是没人再愿意跟这个破坏狂同组合作。
粗线条的路一寒对此好无所觉,还郁闷自己的人缘怎么会差到在班里没人理。
蔡行楷了解到他的状况后,找到路一寒所在系的系主任和专业课组的负责人,把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来的路一寒日常所做的一些小作品和设计资料噼里啪啦的往桌上一扔,就很干脆的抬脚转身走人了。
几天后,由爱才的系主任出面,路一寒被转到了学校重金打造的计算机实验室,以“预科班资优生”的身份在那里连学习带自主研究的一直待到了毕业。
也是在实验室,路一寒邂逅了他家的“羊老头”。
所以,念旧情念到BT的路一寒同学才格外崇拜他家“老大”,格外感激他家“老大”
——顺带着,也格外的“黏糊”蔡行楷。
“哇哈哈哈,”路一寒得意的爆笑出声,即使隔着话筒无法亲见,蔡行楷也能想象到这小子八成又双手叉腰摆出了他招牌式的“茶壶”动作跟他家那位摆谱呢,“老头儿,你听见没?!我家老大说了啊,明天请咱吃羊肉羹——我告儿你说,你明儿得给我早下班啊,去你们公司旁边那家超市多买两斤鲜羊肉,还有橙子和火龙果,我家老大和二哥最喜欢吃这两样了,还有还有……”
蔡行楷没有继续听路一寒的喋喋不休,悄悄的挂掉了电话。
他估计,等路一寒想起自己是在给他打电话,起码得是两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管蔡行楷叫了七八年“老大”的路一寒其实是个孤儿,他从小在帝都某私人性质的福利院长大,因为院长姓路,所以全院的孩子都姓路;又因为院长的初恋对象单名“寒”,为了纪念他,所以全院的孩子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寒”,唯一的区别就是中间那个根据孩子们性别年龄所取的字
——认识蔡行楷以后,路一寒每次跟他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都会把嘴巴咧的大大的露出微乱的雪白牙齿,天真率性的笑容在前者看来明亮的几乎刺眼。
在面对路一寒的时候,蔡行楷其实一直都没法否认自己心里阴暗的情绪。
因为看到这个身世不幸却乐观开朗的孩子,他就忍不住会想起家里的小迪。
几乎是同样凄惨悲凉的童年遭遇,怎么会造就在性格上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孩子?
翌日下班,蔡行楷刚出医院大门,就看到路一寒隔着马路站在马路牙子上朝门口不停张望着,貌似是在等他下班的样子,脑门上登时落下三道黑线滴落无数冷汗。
路一寒身上穿着一件扎眼的大红线衣,他旁边停着的是那辆被他活生生改扮成“熊猫”的奇瑞□□。
要命的是,“熊猫”的颜色跟他主人的衣服一样,也是鲜红鲜红的。
眼尖的瞥到蔡行楷的身影,路一寒兴奋的扎开双手隔空挥舞着响亮的喊:“老大——老大——这边——”
周围从路一寒身边先后经过,又因为他过于“个性”的衣着和座驾频频回头探看的路人甲乙丙丁们,冷不防被他兴奋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后,下意识就顺着路一寒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脸覆薄冰的蔡行楷不由咋舌。
路边几个正值妙龄的女学生,看到路一寒招呼的是蔡行楷,顿时对着他俩指指画画的小声尖叫起来,蔡行楷在经过她们附近的瞬间,隐约听到了“美攻”“健气受”的诡异字眼。
“咳咳……”尴尬的干咳了几声,蔡行楷瞪着情绪“哈皮”的路一寒,命令自己忽略周遭那些参杂了好奇跟刺探的目光,“你来也不说一声,等很久了吗?”
“也没多久啦,”路一寒嘿嘿笑,蹭蹭跳到副驾驶那边殷勤的打开门,“老大上车,我们先回去。”
“你家那个呢?”
“他公司今天有会,”路一寒又催了明显在找借口磨蹭的蔡行楷几声,后者才硬着头皮跨进他的熊猫□□,“大概会晚点儿到,我们先去你那边,等他买了东西过来再开动。”
说着话,路一寒已经旁若无人的钻进了驾驶室,动作利落的发动了车子。
自始至终,周遭那些心怀叵测的关注视线,完全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