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关于想让前任们消失的那些事》洛阳子夜

5、Ch 5

　　我本以为自己会花上很久才能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但事实上我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也许一开始就没报以过高的期待，所以失去时也只有「时间到了」的怅然。
　　故事总会有一个结局，或长，或短。
　　我的生活依旧继续，某个曾经欺骗过我的，某个疑似俄罗斯人也就此销声匿迹。
　　为了防止在不经意间泄露了组织的情报，哪怕心里觉得将这件事将述给他人太过尴尬，我还是将自己的失败恋情告诉了红叶大姐。
　　大姐很生气，但不是对我，可我很自责，如果因此给组织造成损失，身为干部的我难辞其咎。
　　不过大姐和我将这件事上报之后，首领却没有说什么，只要求将后续的调查结果呈给他。
　　至于调查结果，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一样，游戏ID、社交账号、手机号码，背后统统都是没任何关联的其他人，大姐派去莫斯科的下属也在两个月后无功而返。
　　首领得知了调查结果，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
　　我明白了这背后的含义——能将一切痕迹清理干净，他绝不是普通人，甚至目标也极其明确，港口mafia，或横滨。
　　大姐让我不必自责，现在已知的便是我并未透露关于组织本部和异能的相关情报，鉴于两个月过去后组织的各项业务都运转正常。
　　费奥多尔在交往中也并未刻意试探，但无法知晓对方是否推测出了想要的消息。毕竟我曾提起过天气和饮食，据此推断出我的所在地以及大致任务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我反侦查意识还是有的，可能泄露出去的都不是关键情报。
　　即使如此，我也从这件事中吸取了教训。和梦中被库洛洛利用开了污浊不同，现实中我的任何举动都会因干部身份而牵一发动全身。
　　想在回想起来，只能说幸好和青花鱼关系结束在他叛逃之前，否则会比现在的费奥多尔更棘手。
　　我甚至因此升起了不要在现实世界中再谈恋爱的想法，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无法伤害组织利益的。
　　就在这段恋情造成的影响逐渐消弭时，我又一次陷入了异世界的梦境。
　　这一次，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能确认这一点，当然是因为我眼前这两个家伙，一个独眼的火山头，一个肌肉虬结眼生树枝。
　　“所以，你们是咒灵，诞生于人的负面情绪。”我指着「它们」，不，应该是「他们」，然后指尖转向了自己，“而我，也是咒灵？”
　　虽然我少年时曾执着于探究自己是否为人，而过去已经不可考，但我遇到的人、经历的事都在告诉我，我毫无疑问是人。
　　无论他人如何看待我。
　　对于这两个家伙的说辞，我嗤之以鼻。这只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差异，就如同异能力和念能力，听起来再相似，也终归是不同的。
　　可这个叫漏瑚的独眼小子接下来的话，轻而易举的令我动摇了。
　　“你体内有一股被封印着的能量，无疑是负面情绪的化身，蕴藏着暴怒与疯狂，这和咒灵的本质完全相同，但又是普通咒灵无法达到的程度。”
　　他看向另一个样子奇怪的家伙，“花御，你来看看。他和我们一样，超越了普通咒灵。”
　　和外表截然不同，花御有着女性化的温柔声音，“不会有错，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咒灵。你体内的能量和咒力同源，不过这种形态……”
　　她凑近过来，对于这两个外表显著区别于人的家伙，我警惕的运起了异能，而漏瑚看到这一幕之后似乎更惊讶了。
　　“这股力量，我记得的，你是特级假想咒灵——荒霸吐！阿伊努人的信仰，败于弥生人的神明，青森的守护者！”
　　荒霸吐——
　　我怔住了，对于花御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都没有任何反应。
　　片刻后，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神明怎么会沦为咒灵！？”
　　体内的力量如同烧灼一般涌动，异能力竟有些不受控制。我拽住漏瑚的衣领将他抵在树上，一字一句的逼问着。
　　可对方已经因为我失控的力度说不出话，回答我的是身后的花御，悲戚又愤怒的说着。
　　“因为惧怕，惧怕着被天津神击败的旧神会有一日归来；因为嫉恨，无数次乞求与许愿却没有换来回应；因为不满，只是单纯的毫无来由的敌意，源自他们无处发泄的负面情绪而已！所以人类毫无底线的破坏着森林、海洋、大地，咒骂着本该是信仰的神明，只因为那可笑的几十年人生中一丁点轻微的不如意！”
　　“贫穷者乞求钱财，丑陋者觊觎美貌，高位者追寻长生！人是一种如此贪得无厌的生物啊！他们活在地球上，占据了大部分的生存空间，夺取了整个星球的能量与资源，却肆无忌惮的繁衍着，将其他生灵踩在脚下。世界上的一切生命被人类分为三类，可用的、可吃的，以及要被祛除的垃圾！而因人诞生的咒灵，就是最后一种。”
　　“所以，「荒霸吐」，你也是憎恨着人类的吧！才会如同爆裂的岩浆一样无法抑制怒火，即使封印在一副人类的躯壳之中，那样的怒火也如同夜幕下的太阳一样清晰可见。”
　　我松开了揪着衣领的手，回头看向声音沙哑的咒灵，她长出树枝的双目，渗出了透明的液体。
　　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之前因荒谬言论而产生的愤怒，异能力一下子消失不见，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无论我是否是人，可「荒霸吐」是恨着人类的。
　　我想起了魔兽吉格，在我16岁那年见到的另一个「我」，在横滨的郊区化作完全体的黑焰之兽，肆意宣泄着它压抑已久的恨意，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世界的。
　　而我作为和他有着相似出身的同位体，毫无疑问也有着相似的感情。
　　只是年幼的我更幸运，诞生于一场意外的背叛，却获得了为人的资格。
　　我看向漏瑚和花御，他们对我的态度如同照看懵懂的新生儿一般，是真的把我当做同伴了吗？
　　太可笑了。
　　我没有再执着于解释我的身份，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辩题。也许从这个世界的能量判定来看，我已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
　　花御带着我生活在森林里，和有些毛躁的漏瑚相比，她虽为咒灵却有着雌性生物细心和温柔的特质，甚至清楚我这个人类的躯壳还有衣食住行的需求。
　　要不是她的外表和人还有所差异，我真的要把她错认为红叶大姐一样的女性前辈。
　　漏瑚从森林外回来，带来了新的食物，居然是精美的西点，还有我偶然提起过的红酒。
　　他的身上有肉类焦糊的味道。
　　咒灵怨恨着让他们诞生于怨恨的人类，我很清楚。漏瑚不会遵从人类社会的法则，我也知晓这一点。
　　但是看着送到我面前的东西，他们将我当做幼崽一样养育着时，我是最没有资格否认他们身上，同人类一样的精神光辉的那个。
　　“喂，给我讲讲吧，你和花御的故事。”
　　我打开了红酒，气味很差，是超市货架上最低级的普通货，但我还是找来了三个样子迥异的杯子，倒入后分别推到他俩面前。
　　我们坐在一棵古树下，绿叶遮住了太阳，只有细小斑点一样的微光洒满地面。
　　漏瑚笨拙的学着我的动作，将酒杯捧在手中，讲了一段很长的故事。
　　细节我记不清了，那天我们三个似乎都喝醉了，在树林里肆无忌惮的叫嚷着。我大致记得自己把一把野花扔到了花御头上，指着挂在她脸上那两根树枝上的花放声大笑。漏瑚笑着说他从来没见过满头是花的花御，五颜六色，笑得他头上的三个口子开始喷火，却不小心点着了花御的胳膊，又被后者追着打。
　　最后酒劲上头，他俩也跑得不想动了，我们三个躺在草地上看太阳，漏瑚唱起了他在九州听过的民间小调，讲的是一个巫女尽心侍奉神明，最后为守护自己的信仰赴死的故事。
　　我给他额头上来了一拳，笑斥这个故事太不吉利了，然后给拉长着嗓音唱起了歌。我记不清歌词，来来回回唱着副歌部分，最后他俩也学会了，跟我一起扯着嗓子胡乱唱着，林子里的鸟被吓得全飞走了，我们三个在草地上笑成一团。
　　在最后的最后，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漏瑚难过的声音。
　　「我最初诞生的时候，什么能力也没有，缩在富士山脚下一户人家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我嫉妒的看着那个被父母宠大的孩子，他要什么有什么。可咒灵没有父母，没有来处，更没有去处，世界之大，却没有属于咒灵的容身之处。我就问自己，这合理吗？人类的怨恨制造了我们，却痛恨我们因怨恨人类而造成的死亡，以这为理由要消灭我们。那最该死的是人类才对吧，怨恨着自己的怨恨，多么虚伪的存在啊！然后我愤怒的火焰烧光了那一家三口。我走遍了整个日本，寻找同伴，并从那群该死的咒术师手里救下他们。我们一起生活着，有些死了，有些离开了。但我永远记得，那个孩子可恶的笑脸，和埋葬在人群被背后独属于咒灵的悲哀！」
　　就在第二天，酒醒之后，我的身边只剩下花御。
　　她告诉我漏瑚离开了，他有一个想要实现想法，用人类的话来说似乎是「理想」。
　　是什么，我问花御。
　　花御笑着说——「成为人类」。
　　最终，我也离开了那片森林。
　　走的那天，我一路上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花御就站在树林之中，静静的注视我的背影。
　　关于咒灵和人的命运，我无法理清孰是孰非。咒灵杀人，人杀咒灵，就如同草原上的狮子捕食羚羊一般，但要更可悲一点。
　　后者是为了生存，而前者只是为了证明自身的存在。
　　咒灵诞生于人之恨，最初便只从人身上学会了恨这一本能。
　　如一面镜子，镜子外是人，镜子里是「我们」。
　　又一次站在横滨的街头，在人群里，我望着横滨湛蓝的天空发呆。
　　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最初的西装，是漏瑚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店里抢来的机车外套，只因为听我提起过。只有那顶帽子始终被我保存得很好，现在还替我遮着横滨上空的阳光。
　　我已经放弃思考人和咒灵之间的矛盾，以及我究竟在这个世界是人类一方还是咒灵一方的问题。毕竟又不是我的世界，连横滨都是陌生的。
　　那天黄昏，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港口的石墩上发呆。在陌生世界的生活很无趣，早知道我应该在青森的森林里陪着花御。
　　我身后走来了一个男人，他叫住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去的我，第一句话就戳穿了我以人类躯壳容纳了咒灵的身份。
　　是漏瑚口中的咒术师啊，麻烦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对方想拔除我，正要动手之际，男人说了他的来意。
　　他派遣手下跟踪了我很多天，用的是用于监视的咒术，不熟悉这些的我无从察觉。因此，他知道我出现在人类城市之后从未伤过一人，甚至多次解救被咒灵伤害的人类。于是，他和我提了一交易。
　　和我立下咒缚，并提供给我「人」的身份和相应的权利。
　　“你这家伙，就不怕我这个咒灵屠杀平民吗？”当时的我不相信他的鬼话，见多了咒术师与咒灵厮杀后，我清楚两方之间的对立得有多彻底。
　　男人说，他可以带我去见要求中的目标，相信我会理解他提出条件的原因。
　　于是我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去了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白发蓝瞳的天才。
　　我最终和男人立下了咒缚。
　　「监视未来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在他违抗咒术师协会时，不顾一切，将其抹杀」
　　我问过男人，为什么要与一个咒灵做交易，他给出的答案是，用任何医学手段都只能鉴定出我为人这一结果，但他的重点在下一句。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吧，用了最后的力量，你作为人类的躯壳便会死亡。”
　　那是个胆大又狂妄的男人，但无疑是个敏锐的家伙。
　　这场交易于他而言百利无一害，我是个不杀人且有着人类躯壳的咒灵，因此我的生命比任何咒灵都要脆弱。能杀死人的办法，就能杀死我。
　　而交易中的目标——五条悟，只是远远看一眼我就明白那是什么程度的强者，独一无二的天赋加上几乎无法破解的术式。一旦真正动起手来，我势必要开污浊。
　　无法控制的污浊，就是我的催命符。
　　如果我成功杀死了五条悟，我和五条悟都会死；如果我失败了，我也会死。
　　这是一个无解的结局，但我还是答应了。
　　我想起了漏瑚和花御，还有我曾见过的那些咒灵们。虽然无数次劝说自己放弃，但我，还是想寻找一个答案。
　　不为我，只为了那天的两位酒友。
　　属于异世的我无需顾虑生死，这一次，敌人是未来的最强咒术师。
　　我拿着那家伙的情报，签下了东京都立咒术专业高等学校的入学申请。
　　被那个男人——禅院家主，以旁支的身份，送去上学了！
　　站在东京高专的大门口，我压着帽沿烦躁的来回踱步。
　　我以为的监视：尾随、跟踪、窃听；实际的监视：入学、上课、出任务！？
　　该死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把那个肌肉男的门牙揍出来！让我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去插班旁听，挤到十六七的年轻人堆里，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还没等我改变主意，冒着违背咒缚的风险将那家伙用重力碾碎，就有三个年轻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两个吃了过量生长素的高个不良，和一位黑发少女。
　　将是我接下来两年的同学。
　　「同学」这个称呼，太奇怪了吧。
　　看到我的三人加快了脚步。
　　阳光下，我眯着眼注视着我的目标，一头白毛带着圆片墨镜的家伙。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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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呜呜呜
有新想法就加了东西，结果一章搞不定了
为什么要把中也送到咒灵阵营呢，原因一：加buff，5t5的无下限天克没开污浊的中也。原因二：每次想起漏瑚的那句，千年之后在荒野上大笑的不必是我，我怕就好感动啊，这家伙比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有觉悟，明明已经有人的情感和智慧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咒灵的思维限制住自己啊，而且涉谷中的赴死我也很难受，咒灵失去了一个愿意牺牲一切的革命者
换一个立场来看，我觉得真人的设定也相当有趣，虽然屑，但他越屑越反映了人类的恶，像漏瑚和花御说的一样，真人就是一面镜子
PS：荒霸吐是阿伊努人的信仰，是日本的土著神，但是弥生人也就是大和民族当然祖先到达日本后，建立的文明中，荒霸吐被弥生人的神也就是天津神打败了，他不是大和神话里的神明，是一个旧神。我没再深入研究，这些内容源自网络。
PPS：魔兽吉格是魏尔伦的第三形态，憎恨一切人和事的黑兽，出自Storm Bi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