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来包妙脆角

4、死亡（已修）

　　那是一双宛若红色灯泡般明亮的眼睛，其中涌动着浓浓的戏谑与杀意。
　　是狩猎者遇到被堵在绝路的猎物时才会有的神情。

　　它是高端的猎手。
　　那两个龟缩在角落的人类是宛若软体虫一般“无措”、“可怜”的高蛋白食物。

　　而高蛋白江寐，凭借那双眼睛冒出的红光，不到半秒就看清这怪物的长相——
　　一颗通体被血红肌肉包裹的，
　　两脚金针菇。

　　说金针菇有点抽象，但也大差不差。

　　因为这怪物只有一颗直径半米的类人头颅，和两只同样半米长的扁平大脚；没有双臂和双腿，躯干又细又长和正常成年男性的大腿差不多直径，看上去很是弱不禁风。

　　咔嚓咔嚓。

　　人类头颅在这怪物嘴里像糖豆一样被嚼得稀烂。
　　甘甜的脑汁随着“咕咚”一声吞咽，流进纤细的躯干中。

　　其实它最喜欢食用的不是人类的头，而是屁股。
　　因为那里的肉质非常Q弹，鲜嫩，时不时还会爆浆，增加口感。

　　可是每次它吞食头颅时，这些可怜的弱小生物都会露出恐惧崩溃的神情。
　　同样是完美的调料。

　　所以它这次先咬下一颗头颅，一边享受餐前甜点，一边感受人类的恐惧调动胃口。

　　可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
　　那个雄性人类流露出的，似乎不是恐惧……

　　怪物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双眼死死盯着江寐，潜意识里冒出一丝不安。

　　这不安让他没有轻举妄动，双脚勾住撕裂的天花板边缘，身体像倒挂的蛇一样缓缓下沉，用猩红的目“光”照亮更多黑暗。

　　江寐目光在怪物身体上下扫了一遍后突然笑了声，然后在红光中站起身，左手拽住胸前的金属毛衣链，开口问道：“这东西是碳基的吧？”

　　“嗯？嗯，对。”
　　女人楞了一下立马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

　　话音落下，江寐和怪物同时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怪物张开腥臭大嘴向江寐脑袋咬来！
　　浓稠的腥风涌动，层次不齐的牙缝中甚至还残留着男人不甘的眼球和牙齿！堪称地狱一般的景象！

　　江寐被它口气熏得眼睛眯起，像是看不清了一样直直向前撞去。

　　“小心！”
　　女人踉跄站起想要拽住对方。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指尖堪堪擦过对方衣角！

　　就在她和怪物都以为这轿厢会再出现一具无头尸体时，江寐在撞上大嘴前的瞬间侧身躲过，双手从脖子上抓住什么往上一套，然后猛地下蹲！

　　不起眼的银光闪过，伴随咔啦咔啦的链条撞击声，怪物发出吃痛的吼声！

　　竟是江寐把自己的毛衣链卡在怪物牙缝之间，凭借全身的力量向下掰折怪物的下巴！

　　怪物根本反应不过来，瞬间就被勒得痛出惨叫。

　　而这只是第一步！

　　还不等它奋力合嘴咬断毛衣链，江寐就双脚腾空，拽着毛衣链在空中转了两圈，用链条绞死它脆弱的牙龈，顺便给下颚骨施加更大的压力。

　　“啊——！！”
　　尖锐的痛呼从纤细咽喉里挤出，听上去很像是人类女性的尖叫声。

　　这怪物没有双手，仅有的攻击武器只有这张大嘴.
　　此时嘴巴被强行控制，它只能无力地扭动瘦弱身躯。

　　在它扭头摆尾的挣扎下，江寐于项链断裂之前松开，随后右手揣兜掏出“录音笔”，朝怪物脆弱的咽喉捅去。

　　只听“嗡”的一声，电光在怪物咽喉处冒出，噼里啪啦的强劲电流把这血肉金针菇电得“汁水四溅”，抽搐间两眼上翻，身上冒出一股烤肉焦糊的味道。

　　不过短短几秒，生嚼人头的怪物就被电成一团糊肉。

　　突然，江寐平静的声音在凄厉惨叫中响起。

　　“杀了它。”

　　一旁目瞪口呆的女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举起螺丝刀狠狠扎向怪物的眼球。

　　江寐也同时松开“录音笔”，甩掉上面的粘稠液体，后退两步让开位置。

　　噗呲——！

　　螺丝刀二十多公分，女人又用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眼球被扎爆后，螺丝刀仍旧往里进了十多公分，直把这怪物的大脑捅成稀巴烂才停下。

　　那一颗散发着红光的眼球顿时熄灭，只剩另一只散发微弱光辉。

　　在两人的联手下,这怪物死得不能再死，双脚失去支撑的力量，软软下滑落到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和无头男尸静静躺在一块，增加地面的粘稠。

　　谁能想到，自诩为高端猎手的生物竟然在不到五分钟之内和它的猎物死在一块。

　　啪嗒、啪嗒。

　　江寐走在血泊中，鞋底拍打出粘稠声响，在昏暗红光中显得十分诡异。

　　力竭后瘫坐在地的女人见他朝怪物走去，忍不住哑着嗓子开口：“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起初，她以为江寐只是个性格有些奇怪的普通员工。

　　可看到对方刚才那凌厉又快速的攻击方式，她心中的疑惑再也压不住。

　　江寐在怪物尸体前蹲下，双手掰开无力大嘴掏出自己的毛衣链，同时回答道：“我今天是记者。”

　　“今天？”

　　女人察觉到不对，正要追问，就看见江寐拔出螺丝刀又捅进怪物另一个完好的眼眶中，用力割断后方神经，将发着红光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挖出后，他把眼珠、项链还有螺丝刀用男尸外衣擦干净，再把后两样揣进兜里，只留怪物眼珠在手上。

　　怪物死亡后，它眼球的亮度也降低不少，轿厢里更加昏暗。

　　但也足以两人看清彼此的样貌。

　　江寐站在原地，低头把玩手中Q弹的眼球，对它发光的原理很是好奇，一点没有刚经历生死之争的感觉。

　　神情悠哉，身体放松，更像是劣质鬼屋里发现了什么粗制滥造的道具。

　　男人被爆头的时候他刻意躲避，只有风衣下摆溅上血液；攻击怪物时也没有对对方造成明显伤口，且一直躲在怪物身下，所以他的身上看着还算整洁，只有风衣微微起了点褶皱。

　　反观女人，狼狈不堪。

　　她先是带着一身血气在电梯里撬电梯面板，紧接着又和强壮男人缠斗许久。
　　好不容易在江寐帮助下反杀对方，休息没多久又碰上致命怪物，用尽全身力气扎透眼球和大脑。

　　她的精神和体能都已经到达极限。
　　急促的喘息声震耳欲聋。

　　江寐停止对发光眼球的研究，蹲到女人身旁用红光照亮她的身体，看到她不仅脸颊、外套上是飞溅鲜血，腹部更是染开一块巨大的深色。

　　女人和男人打斗时，男人并没有拿利器；后面怪物进来也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

　　显然，这伤口在江寐进电梯之前就有了，江寐闻到的血腥味就是来源于此。

　　起初，女人白大褂合拢，看不到伤口；后来缠斗中，伤口撕裂，血液涌出，白大褂也被染透。

　　江寐只看一眼血迹面积，就知道这女人再不进行抢救，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他立刻起身准备恢复电梯电力。
　　可女人再一次拦住他，摇头道：“大楼现在已经断电，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嗯。”
　　江寐点头，也没去验证女人说得对不对，低头撕开对方的外衣替她包扎伤口。

　　现在无法治疗，只能暂时止血，延缓生命的流逝。

　　女人没有反抗。
　　只无力地瘫在地上，用逐渐虚弱的声音对江寐说：“这栋大厦已经被我送进了‘储藏室’，我们所有人，包括这栋大厦的怪物都没办法再出去了……”

　　她的声音变得痛苦。
　　“我知道有很多无辜的人，比如你，还没有逃出去……可是、真的来不及了……如果我不这么做…呃！”

　　“这种怪物也会出去，是吗？”
　　江寐把布条勒紧，在女人气短的时候接过她的话。

　　女人被江寐这一下勒得眼前发花，差点背过气去。
　　幸好她还惦记着自己未完的话，硬生生扭了回来，粗喘两口气后看着自己被强行勒细的腰无奈道：“你不要这么用力，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江寐蹲在她旁边，重新掏出□□糖递给她，“我只是想让你回光返照的时间再长一点，这样你能说得更多。”

　　“也是。”
　　女人看到□□糖正想拒绝，却看到那是从新袋子里滚出的菠萝味。

　　“最后一颗糖，总不能让你吃脏的。”
　　江寐歪头，眼睛里并没有太多情感，却能顷刻间抚平女人的情绪。

　　她轻笑一声道了谢，捏一颗放在嘴里，感受着酸甜的滋味在干涸的口腔中爆开。

　　她好像真的回光返照了。

　　嚼了两下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我的身上有一些限制，很多关于SU的事情不能告诉你。”

　　“说出来就会死吗？”

　　“嗯，会立刻死去，一秒都不耽搁。”

　　江寐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女人便继续说：“我只能说，这栋大厦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这里是一个独立空间；而这个空间里不止有这一栋大厦……”

　　江寐瞬间联想到昨晚看到的帖子内容，“SU之前消失的神秘建筑也在这个空间？”

　　女人诧异地看他一眼，点头承认，“是的，都在这里。所以这个空间的怪物数量，超出你的想象。”

　　江寐闻言沉吟两秒，复又问道：“这个空间无法离开吗？”

　　“可以离开。”
　　软糖被彻底咽下，女人叹口气，感觉到力气正在快速流失。
　　她只能歪头靠在墙角断断续续道：“唯一打开‘储藏室’的钥匙，就在这里，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还在尽可能传达更多信息，“SU研究员，有好有坏，你要分辨……那些怪物，也不都是坏的……”

　　声音越来越小了，江寐只能凑近倾听。

　　“钥匙…也是……注射器……祝你……平安……”

　　说完最后一个字，女人彻底闭上双眼，细若游丝的气息也彻底消失。

　　轿厢内顿时变得拥挤又空荡。
　　只剩江寐一成不变的平静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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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寐人设图以及十八岁入院照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