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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死之后 ...

  •   叮铃铃——

      闹钟声在房间里响起。

      从浴室出来的人关掉了闹钟,顺手拿起随之响起铃声的手机。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名字,仁王雅治按下了接听键。

      “军师大人,有什么事吗?puri~”一如既往的标志性的口癖。

      [仁王……]电话那头的柳莲二声音嘶哑着,沉默了好一会。

      “说吧。”仁王雅治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正了正神色,声音也变得严肃,“到底怎么了?”

      [……弦一郎,他……]柳莲二的声音再一次停住了。

      ……

      “他怎么了?”

      听到是和真田弦一郎有关,仁王雅治有些漫不经心的询问到,并没有太在意。

      [他不在了。]

      什么?

      砰——

      手机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呆愣住的仁王雅治这才像是被响声惊醒般,慌张的跪在地上捡起手机。

      “柳……”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仁王雅治其实已经有点明白了,但他私心里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那可是真田弦一郎,他们明明前段时间还见过面的。

      [……明天就是葬礼,地点我发给你,来不来……随便你吧。]

      柳莲二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即使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保持完全的冷静。

      “军师大人。”仁王雅治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的勉强,僵硬的笑声隐藏着内心的恐慌和不安,“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显然也是清楚自己现在说的话,才更像是一个笑话。但是……

      [我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

      [就这样吧,我……还要通知其他人。]柳莲二挂断了电话。

      还是在奢望啊。

      希望着这个通知只是一个很低级的恶作剧。

      但是,不可能的啊。

      仁王雅治的双手捂住脸。

      柳莲二啊,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是……

      为什么……

      会这样……

      >>>>>

      真田宅。

      真田玄右卫门坐在回廊上。

      面前摆着棋局。

      手上捻着一枚棋子,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棋桌的对面是空无一人。

      棋桌上的棋面是没下完的残局。

      真田玄右卫门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天色阴沉着好像下一刻就会落下雨点来。

      弦一郎,祖父不知道这次的决定到底有没有做对。

      但是,和他一起离开的话。

      对你来说,肯定会比接着待在这里更加的好吧。

      祖父啊,有错。

      要是当时没把你培养成那副模样,是不是就不会……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祖父啊,是有罪。

      真田玄右卫门站起身,把棋子随手抛在棋面上,看着棋桌上没下完的棋面被落下的棋子打乱。

      祖父只希望,在没有这些“罪恶”的地方,你能生活的更加快乐。

      棋面已经乱了,祖父老了,记不起来原本的棋面了,也就复原不了了。

      这局棋,估摸着,祖父这辈子,也下不完了。

      挥手把棋面上的棋子扫落。

      离开这吧,弦一郎。

      祖父会帮你处理的,剩下的一切。

      你的行踪,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真田玄右卫门抬眼看向问声赶来的真田秀二。

      “父亲,……全部准备好了。”真田秀二站在回廊的转角,有些含糊的向真田玄右卫门说到。

      丧葬这个词,他真的说不出口。

      “叫人打扫干净。”真田玄右卫门说着,向着真田秀二走近。

      “是。父亲。”真田秀二低头应声。

      踩着木屐,走到真田秀二身旁站定,真田玄右卫门转头看向身旁的儿子,锐利的眼神扫视着真田秀二。

      “老夫……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买/凶/杀/人。

      好大的胆子!

      和服的袖子甩开,两手交叉背在身后。真田玄右卫门最后看了一眼真田秀二,越过他离开。

      真田秀二抬头望向父亲在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看向回廊一边散落着的棋子,眼里闪着寒光。

      敢动我真田秀二的儿子。

      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站在二楼窗台后面的真田早纪无声的看着下面父子俩的动静,最后也只是轻叹了一声,关上窗子,拉好了窗帘。

      弦一郎啊,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啊。

      虽然母亲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很痛苦吧。

      竟然是已经到了除了阿修谁都无法近身的状态。

      幸好……

      幸好阿修回来了,不然,

      不然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连家人都不愿意面对的弦一郎

      到底是独自面对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

      弦一郎,母亲之所以答应了阿修的请求,也希望你能好起来。

      请你原谅母亲,答应了配合祖父他们演这场戏。

      >>>>>

      今晚是“通夜”,也就是守夜。

      从晚上六点开始。

      年仅六岁的真田左助跟父亲匆忙的返回住宅的时候,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真田裕一郎看着祭坛上摆放着自家弟弟的黑白照片,心情复杂的攥紧了拳头。

      “弦一郎……”

      真田裕一郎呢喃出声,声音嘶哑,难掩悲痛。

      注意到父亲神态的真田左助不自觉的慌张起来,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房间的气氛太过沉重严肃,父亲看起来是那么的伤心。

      发生了什么……?

      大叔……对了,大叔呢

      “父亲。”真田左助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有些着急的问道,“大叔呢?大叔在哪?”

      真田裕一郎愣了一愣,呆呆的伸手摸了摸真田左助的头。

      他蹲下身,握住真田左助的手,看着小孩子迷茫又慌乱的眼神,暗自静了静心。

      “左助,弦一郎他啊,去找左助的母亲玩了,要很久……很久都不回来了。”真田裕一郎的声音逐渐低沉。

      “父亲,弦一郎叔叔他……不在了,对吗?”真田左助低下头,声音带上哭腔,“和母亲一样,不在了是不是?”

      弦一郎叔叔,这个称呼,太久远了……久远到连真田裕一郎自己都记不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的儿子称呼弟弟从“弦一郎叔叔”变成了直白的“大叔”。

      “左助。”真田裕一郎抱起真田左助,伸手擦着真田左助脸上的眼泪。

      “左助是男子汉,不哭好不好。弦一郎他啊,最喜欢乖乖的左助了。”真田裕一郎轻声安慰。

      “不哭的话。”真田左助乖巧的擦干眼泪,勾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他能回来吗?”

      看见真田裕一郎僵住,真田左助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最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回来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要大叔,我要大叔回来……呜呜呜”

      ……

      “我要大叔……”真田左助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田裕一郎抱着儿子,无奈苦笑着看着站在门口的真田玄右卫门。

      赶回来太着急,到家了时候也不早了。

      路上劳累,真田左助年纪小,又哭了好一段时间。

      哭着哭着,就累的睡着了。

      “祖父。”真田裕一郎低头称呼到。

      “回去吧。”真田玄右卫门挥了挥手,让真田裕一郎先带着真田左助会房间休息。

      “诶。”真田裕一郎应声,“孙儿安顿好左助,就马上过来。”

      “走吧走吧。”

      鞋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真田玄右卫门走进房间内,点了支香插进香炉。

      “父亲。”真田秀二在门口站定。

      “什么事?”真田玄右卫门并未回头向外看,只是盯着祭坛上放着的黑白照片。

      “真的不告诉裕一郎吗?”真田秀二问到。

      “……不需要。”真田玄右卫门闭上眼睛,“从今往后,真田家,都不会再有弦一郎的存在了。”

      即使,弦一郎还存活于世。

      但,已经开了死亡证明的弦一郎。

      永远都不会再回到真田家,也永远都不会再是“真田弦一郎”了。

      “死亡”的真相,真田家内只需要他们三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儿子明白了。”真田秀二朝门内九十度鞠躬,然后起身离开。

      真田玄右卫门看向房间正中间摆放的棺木,那里面,是他的小孙子真田弦一郎的“遗体”。

      左助那孩子太过敏感,如果裕一郎知道了,迟早会瞒不过左助的。

      裕一郎和左助都还是“孩子”啊。

      这不知名的罪恶。

      还是由我们“大人”来承担吧。

      长夜漫漫,罪恶散落。

      人间黑暗,又岂止如此。

      >>>>>

      凌晨的时候。

      真田家仍旧亮着灯。

      真田玄右卫门坐在昨天摆棋局的位置。

      原本的棋桌被撤下,换成了茶桌。

      啪嗒——啪嗒——

      木屐在木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从远处逼近。

      “父亲,审问出来了。”真田秀二躬身行礼,然后跪坐在真田玄右卫门的对面。

      “明天,带人来灵堂。”真田玄右卫门饮了一口茶。

      “父亲。”这不合规矩……

      “秀二,只是让他在弦一郎面前‘认罪’而已。”真田玄右卫门说到。

      “儿子明白了。”真田秀二起身退下。

      弦一郎。

      祖父啊,是不是很没本事啊。

      抓到的司机松口了。

      买凶的人,查到的是和你年纪相仿的少年啊。

      未满14周岁……没到法律规定的付刑事责任的年纪。

      祖父啊,现在也只能让他到你“面前”认罪。

      真田玄右卫门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虽然那个犯下罪行的司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那个不到年龄的少年,他最多……也就是去少管所呆一段时间。

      而且,凭他家里的那点关系,可能根本就待不了多长时间。

      一个“法不责幼”,毁掉的到底是凶手,还是受害人……

      弦一郎,是祖父太没用了。

      祖父的心,限制着祖父做不出更加“越界”的事情。

      真田玄右卫门闭上眼,泪水从眼角往下流。

      祖父啊,太没用了啊……

      真田早纪端着托盘站在回廊的拐角,看着回廊上的场景,悄悄的转身向后离开。

      那么刻板严谨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哭过呢,甚至是警察时期遇到过那么多的“事件”,也没有哭过。

      但是因为愧疚,因为是弦一郎,这次却哭了呢。

      哎……

      真田早纪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无奈。

      无可奈何。

      ——TBC——

  • 作者有话要说:  *TBC:未完待续

    *此番外为之前活动由读者【绝晨幻影】所兑换。

    *关联作品见专栏《[综]这个世界好像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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