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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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脱下外衣走进浴室，先洗了脸，然后才在他身边也坐下来。我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和酒精饮料，不怎么意外的看到他伸手示意我不必了，因此我便站起来走向吧台后面，打开了热水器，并抽空转过身从玻璃后面对他微笑。我看着他取下羊毛围巾——上帝我真爱这些富有而握有权势的男人，至少他们不必为自己糟糕的品味而太过担心。
我递给他一杯茶之前还特意向冰箱里瞄了两眼，虽然在打开冰箱门之前我就很清楚里面不会有Harvey他会爱吃的曲奇种类，因此我能拿得出来的，也就只有几包惯喝的中国茶了。
"那么，Harvey，"我再次在他身边的沙发里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暖着，然后透过上升的雾气望向他，问道，"是什么红色警报么还是……？"
"呃，是的。"他点点头，随即又纠正，"我是指希望得到你的高度重视这一点，不是那群人。"
"好的，那我知道了。"
我们都笑起来，然后先后进入沉默。虽然凭我和Harvey的关系，他决计不是来要占我的便宜或者要我做一些很为难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处处提防，况且正因为Harvey和我都了解彼此，因此我们都清楚让他在对话中采取主动和占据主导是必要的、也是最自然和最"怀旧"的方式。
我安静的等待他斟酌如何开口，顺便暗暗的打量他。除开年龄因素，他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包括滴酒不沾这个习惯，我想他也依然不会给自己的鼻子嗅上一段雪茄的休闲时间，我并非暗指他和以前一样无趣至极，也许只是因为看到他一切都好让我很欣慰，才不由自主地会去细数他那些特质。
"其实，我只是……"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么久——其实因为我的脑袋也去怀旧了而并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我对他点点头，然后从沙发里弄出自己软塌塌的身子，改为前倾的坐姿，鼓励他说下去。
"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来看看你。"
他补充完了自己的第一个句子，而随即就像是我猜的那样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这看似愚蠢的行为般加快了语速补充，"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白天都很忙，而且我没有你新换的号码，下班的时候在法院遇见Schmidt，她给了我你的住处……她看起来似乎很暴躁，希望不是因为我？"
"不不，她确实有点生气我猜，但是我也确定不是因为你。"我笑起来，"另外，我很抱歉，其实我甚至都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去办理新的手机号码呢……你试过给我发邮件了吗？"
他瞥瞥嘴，我立马记起他是不喜欢这些邮件或者是网络这类玩意儿的，我便开口再次对自己失去联络的事向他道歉，并承诺如果我记起来自己的手机放到哪里去了我会第一时间去办一个号码。
"不过，Harvey，我很感谢你能来看我。你差不多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个会在我主动联系之前就想到我的人。谢谢你，真的。"我顿了顿，"而且不是通过那些热情过度的垃圾邮件…"
我这样说看起来对他很受用，因为他交换了双腿的姿势，然后对我耸耸肩，难得幽默的自我夸奖，"是的我是的我也总是会的，虽然我倒是没能神通广大到准确预计你回来的时间——"
"——啊、关于那个，"听到他这样说，我才反应过来，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在下班的时候就遇到Shirely的话，按照他的做派，他也许会立马赶过来一直等到现在的。
我顿时觉得有些抱歉，虽然不能开口说我很感动或是你不必这样做，前者会让我听起来太过自觉应得，也许还会让他误会，后者…对Harvey这样的自尊心强烈的男人来说，实在不是明智的措辞，即便只是客套，即便我会从他那得到百分百的理解。
"你等了很久吗？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Harvey，"
这样说着，我又情不自禁的放下杯子，伸出手拉出他交握在肚子上的双手，然后伸进去握住其中的一只，才抬起头诚恳的看进他的眼睛说，"你知道我永远都在那儿。"
"是的，我知道那个。"他点点头，并微笑了一下，介于他其实是不是微笑的类型，那一瞬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安心。随即在我轻轻摩挲着他的双手的时候，他又将眼睛放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像是意料中或是非意料得到的那样，突然抽回他自己的手站起来。
"我得走了。"他很快地这样说着，甚至都没有看我，并大步向门口走去。
"你是吗——Harvey，"我叫住他，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看我，并没有松开放在门上的手。
"改天一起吃个饭吧，怎么样？你和我…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不是吗——"
"——我会把那放在日程中考虑的。"
他看起来和听起来的一样，变得突然有些生气…和不安，来回的在我的左眼和右眼以及其他五官之间转动着眼睛，然后很快的这样说，语气和用词都很僵硬。之后他甚至都没等自己的话音落下，便扭开了门打算向外走，我不得不伸手拉住他。
而当我的指尖触到他的袖子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不是哪个曾经的第三者——顺便说那根本就没有——或者该死的第三人，只是他的外套依然带着令我无比熟悉的质感，有些人会觉得Harvey Cooper法官其人是那种典型的CERRUTI的簇拥者，但其实他连HUGO BOSS标榜的那"经典一厘米"都嗤之以鼻，况且他根本不太在意这些外来拼写和发音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的重点是，我也依然能辨认出来它所属的裁缝，这一点让我突然感动到不能自已。我放开他的袖子，抿起嘴唇在舌尖斟酌着想对他说的句子，但一秒钟之后我便放弃了。我把他转过来和他面对面，然后我伸出自己的胳膊，深深地拥抱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