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世界末日》小小血樱

2、章2 课间休息

　　章2 课间休息

　　回到基地后，菊丸嘀咕着还要写总结报告一溜烟跑了。目送菊丸活力十足的身影远离，不二开口，“先回去还是先吃饭？”
　　“吃。”简洁有力。
　　“我先回宿舍。”不二理了理领口，白昼周期的战斗出了一身的汗，纯棉的衣物虽然吸汗但一旦干了以后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那先走了。”不二转身走向宿舍区。
　　越前看了一眼不二，他正和刚刚回到基地的河村隆说上了话。河村隆也和菊丸一样，都是后勤组的成员。特长是修补墙果，基地外围的墙果林维护都由他负责。
　　远远地看过去，尤其是站在河村隆这样一位身材高大又健壮的人身边，不二他不论身高体形都显得有几分滑稽的瘦小。
　　可是和他搭档了十年的越前非常清楚，在那样一具身体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一旦爆发，那是尖锐得可以撕裂一切僵尸头颅的杀意。
　　越前漠然转身，垫了垫小提琴盒的肩带，迈步走向基地第三食堂。

　　在关东基地一共有三座食堂。
　　一食堂只在夜间开放，专供日间部，二食堂只在日间开放，面向夜间部，而无论什么时候都开门的三食堂自然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来这里的随便吃。
　　越前走进三食堂时，刚刚结束了清扫任务的后勤组成员正在大快朵颐，之前参与战斗的日间部成员则所剩无几。大约都回去清洗去了，又或者是赶紧睡上一觉补充体力，谁知道下一个时间周期是什么。
　　如果又是白昼，那么日间部的人必须外出巡逻。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一群饥饿的僵尸，那么除了担心肚子饿还要费心脑袋保不保得住的问题。
　　同属于机动组的成员则几乎没有，倒是食堂七点钟方向坐了一堆夜间部的家伙。
　　越前摸出防水表看了看时间，准确地说，曾经的时间。
　　两点一刻，机动组的训练时间。如果不是出任务，越前此刻也应该和其他同伴一起接受10公里障碍越野跑特训。
　　有得必有失。

　　越前拉拉帽檐，习惯性点餐。
　　“A套餐。”
　　“没有了。”
　　“D号。”
　　“吃完了。”
　　“......汉堡呢？”
　　“抱歉，日间部的桃城把最后十个打包走了。”
　　越前呲牙咧嘴。
　　“那个，越，越前，我，我给您留了秋刀烤鱼，要，要吃吗？”不属于作战组也不属于后勤组的小个子少年蒙着绿色的头巾眨巴着眼闪闪地看着越前。
　　“太一？”
　　越前当然认识他。三食堂的小伙计，工作是打杂，特技是摔盘子。从工作以来前后摔坏了一百八十七个盘子和三十四只汤碗，据说夜间部已经在拿他本年能不能突破两百盘子大关下庄。
　　但这样一个对人有些怯生生的少年，却是越前龙马的狂热崇拜者，或者说用时下流行语来说就是，粉丝。
　　现在这锅粉丝就用比清水还清澈的大眼闪啊闪地望着越前，还端出了精致的无公害饭盒。根据香料分子判断，里面装的是烤得九分熟的秋刀鱼。
　　“这样，不好吧？”
　　“啊啊我，我绝对不是想给您添麻烦。可是，可是听说刚才您外出了，所以我想您一定饿了，所以，所以。”
　　“谢谢。”越前接过饭盒，略略点点头。
　　转身离开的时候，越前觉得背后那锅粉丝汤，大概是煮熟了吧。

　　原本以为可以顺利回到宿舍享用大餐，但就在经过门口时，夜间部中有人吹起了口哨。
　　“哟，扫晴小豆丁回来了。”
　　越前平静地打望过去，一个挨一个数了过去。
　　除了夜间部头头猴子山大王不在，夜间部的精英倒有一半都在这了。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黑夜期让这群家伙闲得快要长霉了。也对，正好适合夜间部进行阴森森的蘑菇养殖。越前在心底不无阴暗地想着。
　　“哟嗬。”夜间部的向日岳人轻盈地从越前头顶越过，这位三叶草执役者总是能像叶片一般自由地漂浮在空中。
　　只要他愿意，三叶草还能驱散普通灯光无法照亮的迷雾，对于夜间部来说是绝对不可缺少的存在。
　　“啊，越前豆丁。”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芥川慈郎是催眠蘑菇执役者，他召唤出的催眠蘑菇能够让接触蘑菇的僵尸倒戈。尤其是舞蹈僵尸特有奇效，包括它召唤出的毕业于咀莉亚表演艺术学院的四人组伴舞僵尸也能一同转向逆袭。
　　现在这只迷糊程度不亚于被催眠的僵尸的芥川摇摇晃晃地走向越前，伸出手揪了揪寄居在越前头顶帽子上猫尾香蒲的耳朵......
　　“好久不见，小猫咪。”
　　猫尾香蒲回敬他的是龇牙咧嘴的利爪猫扑。
　　“慈郎，现在还是黄昏。”忍足侑士接过飘飘欲倒的芥川，掌心抚过麦田色的头发。
　　但芥川已经睡着了，连带芥川背后背着的处于休眠期的催眠蘑菇也跟随主人打起瞌睡。
　　“啊啊，真没办法。”忍足扶了扶眼镜，抱起芥川欲走又停下脚步，“越前，真的不考虑调到夜间部来吗？”
　　“是啊是啊，黑夜期常常下雨，扫晴小豆丁来最合适了。”向日粉红的脑袋上，三叶草哼着小曲一扭一扭从向日衣领后伸展开来，看见可爱的猫尾香蒲后更是摆动幅度加大音调变高活像刚刚被人灌了两升热巧克力。
　　夜间部的执役者持有的都是夜生性植物，而夜晚常常是雾和雨的高发期，对于喜欢水的猫尾香蒲来说，夜间部是非常适合它的栖息之地。
　　但越前早就自顾自地离开五十米远，徒留下向日跳脚蹦来蹦去。
　　“唉唉，第一百三十七次诱拐失败吗？”忍足习惯性抬手扶眼镜，却发现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调皮的磁铁蘑菇吸了去。
　　“喂喂，听话。”忍足笑着搓了搓从衣袋里探出U形脑袋的磁铁蘑菇，磁铁蘑菇乖巧地配合他来蹭。

　　“不二，前辈？”
　　越前回到两人共住的套间，客厅沙发上散落着不二的外套，但却没有人。
　　凝神细听，浴室内传来水声。
　　越前微微皱眉，走到专属的置物架前接下带子，随身携带的小提琴盒放进第二格，指纹密码锁确保不会有第二人擅动他的东西。
　　辛苦了一个白昼期的猫尾香蒲被越前慎重地放进了客厅左侧的水族箱，水箱里种植着不少的香蒲，水间有几只海蘑菇，水下甚至还有一只沉默的海藻。
　　终于接触到水源的猫尾香蒲幸福地拍打着尾巴，小小的水花飞溅开来。
　　静静地看了一会猫尾香蒲玩水的样子，越前转身，松开袖口，夸张随性地倒在沙发上。躺了一会，越前抬起右脚，左手从裤管内拔出一支PPK，右手依样画葫芦掏出一只9MM口径的紧凑型USP。
　　两手交替把玩着略略沾染体温的枪械，越前一字不吭。
　　但熟练的技巧，娴熟的技法绝不是短时间可是造就的。
　　不触碰金属就没有安全感，身上没有可以射杀的武器就无法安静，长久的浸淫刻骨铭心。越前反复拉开PPK的保险又合上，一次又一次。
　　空旷的室内也随之回响金属的硬朗声。
　　穿过纱帘照进来的夕阳之光映不出越前的脸色，却反射了金属的冷光。
　　“越前你在扮酷007吗？”
　　洗完澡正擦着头发的不二带着沐浴后的柠檬草香走了出来，耷拉着熊猫拖鞋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睡衣的他浑身上下清爽得快要发光。
　　是的，如果可以屏蔽掉他脚踝上用水牛皮捆绑好的两把针刺匕首和就连洗澡也挂在身上的神秘铁盒子，他完全可以去拍沐浴乳广告。
　　商家一定会赚翻观众一定会乐欢。
　　越前扬起手，曾经被五任007偏爱使用的PPK瞄准了不二的心脏。
　　“Bang——”越前刻意拉长尾音。
　　这是他偶尔会玩的玩笑之一，前提是某人占用浴室时间太长或使用了他的泡澡剂。
　　不二微笑自若，西子捧心状凑到越前身旁，“喔，我被爱神之箭射中了。越前，请用你的拥抱来拯救我吧。”
　　也就在不二靠近的刹那，越前换手握紧USP对准不二的额头，早已冰冷的金属枪口贴紧兀自散发温暖蒸气的人类肌肤。
　　不二合上了眼，越前扣动了扳机。
　　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不过是越前龙马的小游戏之一。
　　为了应对不二的恶作剧，越前也学会了恶劣游戏。
　　只是看着这个相处了十年的搭档在自己的枪口下闭上了眼睛，越前忽然觉得这个游戏变得拙劣无比。
　　“不二前辈，我没装子弹。”越前见好就收。
　　“我知道。”不二借机占领了沙发的另一半，懒洋洋地躺着。他抬手理理湿漉漉的发，袖管滑下露出套在手臂上的军用锯齿刀。
　　越前比谁都要清楚那把刀，毕竟他的主人曾用它在近距离暴过二十五只僵尸的脑袋，还割开了十七只僵尸的喉咙。鲜红的血液混杂乳白色的脑浆四处喷溅，整个世界就像一块被人砸烂了的生日蛋糕。
　　那天真是烂透了的情人节。

　　洗去一身疲惫的越前从浴室里走出，刚出来就看见同居人正毫不客气地啃食自己从食堂带回的便当。
　　“谢谢你专门带给我。”灿烂微笑。
　　越前的上下牙情不自禁地磨出了声。
　　子弹入位，保险拉开，哐啷。
　　USP的枪口抵住不二的太阳穴，“去死。”
　　“啊啊，随意浪费子弹会被大石念到秃顶的。”
　　“只是练习用的空心弹。”越前扭头甩手，挂在墙上的壁画又掉了一块油漆，“死不了的。”
　　“但是会痛，会痛！”不二躲过掉下来的旧式闹钟，身后的向日葵拼图再次破碎，淅淅沥沥地躺在地板上。
　　“不二前辈才没那么容易死。”越前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种程度就挂掉，你还差得远呢。”
　　“拼了十六个时间期才拼好的。”不二蹲在地上哀悼碎掉的一千块拼图。
　　“有那种休息时间不如去跑五公里障碍计时赛。”越前左右两手各持杀伤性武器，站在距离不二三米远的位置。
　　说到近身格斗与刀法技巧他不如不二，但他对枪械的射击速度依旧信心满格。
　　“休息，休息一下。”不二索性不逃不躲，斜依着门，微笑地晃晃手指。
　　这十根漂亮得仿佛能将世间一切乐器弹奏出天籁之音的手指，捏着两块小小的拼图。一瓣是向日葵的花蕊，透着暖暖的金黄，一般是背景的幽蓝，倾诉着无尽的沉默。
　　依旧是人类眨眼的0.2秒，两块小小的拼图准确地击中了越前的膝盖。
　　疼痛总能迫使人做出不情愿的反应，越前也不能免俗。
　　只是身体中心略微一沉就被人缴械，武器被没收空有尖牙利爪的猫咪也只能怒目而视。
　　“好孩子该去睡觉了。”不二顺手把金属物隔在架子上，敲敲越前的脑袋，打着哈欠踱着拖鞋慢吞吞向自己的房间直线移动。
　　“啊，烤鱼。”越前忽地开口，眼角余光瞄到不二微微一颤的背影，下一秒就是某人嗖地窜回自己房间再哐啷一声关上门附赠三声加强锁的金属音。
　　活像被三百只穿戴全副橄榄球服的僵尸狂奔过秋叶原。
　　越前眨了眨眼，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