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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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曾经过说: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对于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来说，人间如地狱。
他活着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在经受折磨，呼吸间是浓浓的血腥味，耳边是枉死者的哀嚎，他触摸到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他会成为殉道者，成为前进路上的基石，他的同伴会继承他的意志踏着他的尸骨前行。
威廉知道，自己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走在这条路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倒在黎明之前，譬如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下属……还有他的知己兼对手。
……
时间会带走一切，长年累月会把你的名字、外貌、性格、命运都改变。
三年的时光改变了什么呢？
曾经活跃在大英帝国阴暗面的犯罪卿变成了大洋彼岸的一抹幽灵，曾经意气风发的情报部首席变成了墓园里洁白的墓碑。
……
在威廉心中，最不可能死的人死去了。
那位冷漠高傲的情报部首席，倒在了他们通往理想国的道路之上。
在路易斯吞吞吐吐的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前，威廉正在厨房洗碗——三年后与故人相聚的宴会上宾主尽欢，送客人离去后威廉自觉地承担了刷碗的职责，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任务，也就是这时，路易斯来到了厨房。
那一瞬间，威廉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阿诺德死了。”
那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根据M16的情报，阿诺德执行任务的是获取某个黑手党组织人口贩卖甚至人体实验的情报，但在任务最后有内奸出卖，敌人引爆了船上的炸药。
——同归于尽。
“啪！”
清脆的响声唤回了威廉的意识，等他下意识伸手时，指尖又是一痛。
“威廉哥哥！您的手……！！！”
“没有事路易斯，只是不小心划伤了，”威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流入到水槽中，被晕染成淡粉色，他掏出手帕草草地包扎了一下，“抱歉，可能要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我先去找医药箱包扎。”
“那我帮……”
“不用了，”威廉礼貌地坚定地拒绝了自己的弟弟，他看着那双与自己相似又不尽相同的红眸，“我一个人就好。”
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路易斯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
曾经他们约定，要在理想国重逢。
威廉决定赴这场跨越十多年的约。
……
阿诺德因为其敏感身份，葬礼并未大肆举行，参与基本上都是他在彭格列的同僚——老实说，威廉得知阿诺德加入彭格列时曾经非常惊讶，毕竟对方委实不像能屈居忍下的样子，但他居然能在彭格列一待好多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他想，阿诺德一定非常热爱彭格列，爱到把彭格列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威廉抱着一束洁白的天堂鸟，随着阿诺德的副手布里安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阿诺德的衣冠冢建立在彭格列总部后面一座山坡上，站在上面能清楚地俯瞰整座古堡，那是布里安决定的，他相信阿诺德，哪怕死去，对方也要留在那里看着彭格列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
“威廉先生，就是这里，”布里安朝着墓碑鞠了一躬，然后起身看向威廉，“我已经和彭格列打好招呼，今天您可以自由进出这里。”
“多谢。”威廉微微颔首，“布里安先生，另外关于情报部的事……”
“情报部只承认一个首席，”布里安冷然说道，“至少在我们离开前，情报部不会再有新一任首席——这是我们情报部共同做出的决议。”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给福尔摩斯先生。”
目送副手离去后，威廉垂眸看向身前的墓碑，洁白的墓碑如同阿诺德本人一样简洁明了，没有刻上姓名身份和生卒年份，有的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Death is not lost their lives, but out of the time.（注1）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威廉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哪怕是墓志铭上的话也如本人一样不拘洒脱。
他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阿诺德说，但看到这句话时，他突然放弃了。
他已经走出了时间，而我还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他单膝跪下，把怀中天堂鸟放在墓碑前。
“阿诺德，我知道你不信神明，但是我仍然祈祷，愿你安息。”威廉垂下眼帘，看着指尖的天堂鸟，声音逐渐坚定，“你已经走了很久……所以，剩下的路，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走下去。”
他阖上双眼，在墓碑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晚安，阿诺德。”
……
痛苦带来了死亡，而死亡将孕育新生。（注2）
昔年的犯罪卿重新踏入了光明，洗去一身血腥。
过去的情报部首席转身走入黑暗，承担满身罪孽。
他们会带着彼此的期盼，继续走在通往理想国的路上。
终有一天，他们会在理想尽头重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