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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彻夜未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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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想吐。”纪梦林这一折腾,便实在忍不住了,他挣脱开那人的手,跌跌撞撞不知走向哪。
男人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环住他腰,连抱带推把他领进卫生间。纪梦林对着马桶一顿狂吐,本来就没吃多点东西,这下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那人一直单手托住他前胸,另一只手捋着他后背,等他吐完了,又接了杯温水递给他漱漱口。
纪梦林吐完了,力气也没了,直接瘫软在那人怀里,要不是被人托着,他可能一头栽地上就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靠着那人的肩窝,温暖又熟悉的感觉,他费劲的睁开沉沉的眼皮仰脸看看那人线条硬朗的侧脸,“陈,陈默?”
陈默二话没说,直接把他甩在背上,背着他出了门。
夜色深沉,陈默背着纪梦林走了很远,他伸手打的,没有停下的,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男人在街上晃荡,一看就是喝多了,这个点了谁都不愿意拉醉酒的人。
走了不知多远,陈默感觉背上的纪梦林越来越用力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冷了?
陈默把他放在大街上一条长椅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他就像软糖一样粘在陈默身上,陈默低头看了看他,轻轻地的摇了摇头,伸出大长胳膊把他搂紧在怀里。
过了一会,陈默还是感觉他在瑟瑟发抖,他环顾了四周,心想:“这个点也回不去宿舍了,再说喝成这样,回去敲门的话明天又会被通报了,不如就在外面找个地方住下吧。”他背着纪梦林走进了一家小旅馆。
他把他放到床上,他立马缩成一团,他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但是仍难以入眠,陈默知道这滋味,就是睡着也是假睡,意识在模糊和清醒之间挣扎,身体像塞满了棉絮,又臃又皱。
他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给纪梦林脱到只剩秋衣秋裤,盖好了被子,又沾湿了热毛巾,给他擦擦额头和手心,直到看着他胸脯一起一伏的发出轻轻的呼吸声,估摸着应该是睡着了,这才放心的躺下。
刚躺下没一会,纪梦林就翻了个身,好像是感觉到了这边的温度,使劲的往他身上蹭,边蹭边发出模糊的声音:“冷……好冷……”
醉酒的冷不至于这么久还缓不过来,这家伙还发烧了?陈默不用伸手摸,就感觉到他浑身的热气,一定是刚才又着凉了。
陈默不顾自己捂着被窝出汗难受,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直到怀里的人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陈默怕吵醒他,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
凌晨的光亮映进房间,他看着怀中的他,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浅浅的合着,角度极致的鼻梁下好看分明的唇线勾勒着他美如画的薄唇。这家伙怎么越长越嫩,好像一掐能掐出水来,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内心的火热伴随着打鼓的心跳声让他几乎一宿没睡,一个姿势抱着他直到天亮,这一宿他才是真正的难受。
第二天一早,陈默抽出他酸痛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给人拉好被角,看着那人熟睡的模样,忍不住俯下身凑近他的脸,在马上要碰触到他的唇的那一刻,陈默犹豫了,他又慢慢起身,生怕搅了那人美梦一般,小心翼翼的拿起外套,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9点左右,纪梦林被门外吱嘎吱嘎打扫卫生的小推车给吵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紫色的窗帘透进来的光线,一时晃的睁不开眼,他又抓了抓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不一会,他好像突然惊醒般一把掀开被子,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一头雾水。
我这是在哪?等等,昨晚我干啥了?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儿,好像和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吃饭来着,然后喝了很多酒,喝的有点多,多到后面发生了啥全都不记得了。
纪梦林低头看看自己,穿着一身秋衣秋裤,但是潮乎乎的,应该是出了一身汗,这房间的空调还调在31度,这谁啊,想热死我吗?他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然后走进浴室冲澡。
这人把我弄到这儿来,一早就没影儿了,交房费了吗?
纪梦林冲了澡方才清醒了下来,一看时间,“卧槽!”他忍不住惊呼一声,“会计学原理专业课!坏了坏了,迟到老头又待给我扣分了,旷课就踏马直接挂科。”他一边套裤子,一边祈祷,“千万别点名,千万别点名。”
他一口气跑到前台,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好奇心驱使他想要问问房费结了吗,不,和他共度良宵的那位到底是谁。
“嗯……”纪梦林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305房间结账了吗?”
“305?”前台小姑娘抬眼看他,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哦,结了结了,一大早两张房卡都退了,还特别交待房间里还有人睡着,先不要打扫。”
“哦,那人……长什么样儿?”纪梦林问完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小姑娘慢慢露出姨母笑,笑的纪梦林心里直发毛。
睡了一宿连是谁都不知道,这人是被拐来的?
“就,一个个子高高的,大约这么高,”小姑娘把手举过纪梦林头顶,“鼻子也高高的,眼睛大大的……”
“啊,行了,没事了。”纪梦林打断她的话,就这描述法,大街上随便一把能拽来仨,“你查房吧,我着急走。”
纪梦林走出小旅馆,四处张望了一会,低头看看表,这离学校打车10分钟,坐公交20分钟,反正也是迟到了,坐公交吧,他边想边往公交站走去。
纪梦林拿出手机来,编个微信:“陈默,是不是你把我带这儿来的?”想想,不妥,万一不是他,他问起来,自己彻夜不归,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删了,又编一条:“陈默,你昨晚干啥了?”还是不行,万一是他,这么问,好像被那啥了似的。想来想去,哎,自己怎么跟个姑娘似的,不就是一晚上没回去吗,也没咋着,犯得着考虑怎么面对他么。
他最终没发出去任何微信,他想,要不是他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爱谁谁吧,要是他,那再说。
纪梦林偷偷从后门溜进教室,还好,赶上了最后三分钟。
“现在开始点名。”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教授放下粉笔,拿起点名册。
“这老教条也忒不与时俱进了,都啥年代了,还喜欢写黑板报,你要是不跟着抄,这节课等于没上,你说直接发下课件来,啥时候看都行,多省事。”王子悦坐在教室角落里,嘟嘟囔囔的炒着题,看见纪梦林闪身进来,一屁股坐他边上了,他瞄了他一眼,乐了,“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你是算准了他这时候点名吧。”
“呼……还好,赶上了。”纪梦林装模作样的拿过王子悦的书来挡住自己。
“哎,你昨晚上哪了?”
“……”
“上你姐家住的?”
“啊?”
“不对啊,你姐不是在外地上班吗?”
啥我姐,我姐离我300多公里呢,我上她家住去一早上能赶回来吗,不过,他怎么这么问。“啊,她家不在这。”
“那你姐夫把你带哪去了?”
“我姐夫?”纪梦林懵了。我姐夫啥时候来了?昨晚,我姐夫带我走的?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真是我姐夫?算了,将错就错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啥都不知道。
“可能他来这出差。”
“哦,我说的嘛,你姐夫看你喝多了,把你带走了,还付了饭钱,你还记得吗?”
“嗯。”
“那你没说啥吧?”
“说啥?我直接一觉睡到现在。”
“哦。”王子悦估摸着他应该是喝断片了,没跟他姐夫告状说他宿舍这几个人合伙灌他酒。其实,自己也不是主谋,还不是沈一铭那家伙使坏非要看看纪梦林喝醉了啥样,能啥样,不就是倒头就睡,还能浪起来咋。
王子悦心里寻思着,再偏头看看纪梦林。“这小子长的还真是水灵,这大长睫毛跟接的似的,怪不得男女通杀,连我这个世纪大直男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纪梦林摸摸脸。
“没。”王子悦笑了笑,转过头去看沈一铭,正迎上那一双火辣辣的眼神,应该是看他不是看自己,他摇摇头,内心里传出一个声音,“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