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向着未来前进，然后摔得头破血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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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攘夷军队的当天。
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桂和坂田银时是最先来送行的，出乎意料的，我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而据说桂说，高杉因为接受了辰马手下的兵力，需要尽快整顿，所以没有来。
“不过，他倒是托我带了这个。”
桂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来，我们几人的脑袋一起凑近，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银时的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啊，是养乐多。”
坂本辰马：“啊哈哈哈——正好我口渴了呢，高杉在这上面还真是贴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桂：“来，代理，这是你的份。”
……啊，居然还有我的份吗？
我想到高杉同学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眨眨眼接住桂递过来的小瓶。
“哎呀，以后想让高杉请养乐多就难了呢。”坂本辰马边说边笑着伸手从袋子里拿出属于自己的那瓶，这个明明说着自己渴了的人并没有立刻开封，只是挠挠脑袋，接着很用力地叹了口气。
“终于要开始自己掏腰包了吗？”
他的话语像是点醒了什么，桂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塑料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嗯……有没有把养乐多快递到宇宙的方法呢。”
有当然是有的。我点点头，向他伸出手，“八千日元一次，谢谢。”
运送东西这种订单商团每天都要遇到成百上千的量，如果能借此展开地球的业务，对我来说当然是一种好事。
闻言，桂一本正经看向我：“代理，谈钱就太伤感情了。”
“那没办法，最多七折。”
“什，居然是七折这么便宜吗！我买了！”
“哈，哪需要这么麻烦。”一旁坂田银时就早就插好吸管滋溜喝了起来，在看到桂埋头掏出钱包后嘴角抽了抽，“让辰马有空就回来就狠狠宰那死人脸一笔不是更好。还有你啊，千城桑，你在敲这家伙的竹杠时就完全不觉得良心痛吗？”
我正色道：“我的身体没有良心这种器官，以及，这已经是亏本价了。根本是平时我看也不会看的赔本买卖，起码要我看一眼，单位也得是最低是万才行。”
坂田银时战术性后仰，直接看着我退了一步，“你这家伙这些年到底是做什么了才能说出这种类似商业巨头的发言啊？”
坂本辰马：“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冷静点，冷静点金时，不要像毛头小子一样听到这点钱就暴起嘛，会暴露你没见识的事实的。”
桂跟着在一边点头：“没错，银时，太不沉稳了。何况，这是高杉掉在袋子里的钱包，养乐多他买，邮费也他出，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哟西，千城桑。我觉得七折就不用了，作为男人怎么能讨价还价呢，当然得原价付！……顺带，假发啊，钱包一会交给我保管。”
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最后还是被坂本辰马说用不着邮寄那么麻烦而终止了。
“如果真的想喝了，我就自己回来好了。”日上三竿，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坂本辰马看着他们一会后，上手过去郑重地拍拍两人的肩膀，接着便退后一步，摆手示意，“到时候可不要把我的那一份喝完就行。”
插科打诨的吵闹结束，正式准备离开的时候，此时倒是很快安静下来。
最先，是桂打破了平静，他双手抱袖，板着一张脸很认真地盯了地面一阵，就在我以为他在沉思时，对方伸手从衣怀里拿出两本杂志一样的东西，一脸痛不欲生地递过来：“这是肉球写真里最精彩的那一刊，我本来买了三本，一本预览，一本收藏，一本贡献销量。肉球究竟有多么可爱的这方面，路途上空闲了可以看看。”
“那个，桂君——”
“什么都不要说了！快拿走！啊啊啊，趁着我的理性还在！”
桂将杂志往我和坂本辰马的手里一塞，在完成了交接工作后，他便吸了吸鼻子，抬袖掩面，直接了当冲向相反的方向。
“肉球啊！请你们自由地——！”
对方这样大喊着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我歪着脑袋茫然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杂志，一旁的坂本辰马更是捂住胸口，连平日的大嗓门都难得弱了下来：“啊哈哈哈…好重，这份送别礼真是好重。还有那个台词是CLAMP哪本的漫画？”
我也蛮想问的，但是没等想起来是魔法O士还是O战记的台词，一道略低的慵懒声线便出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辰马。”发话的人随意扔掉手里喝空的养乐多，暗红色的眼瞳转了一圈，视线停留在应声抬起头的坂本辰马身上，他没像我的想象中那样说太多话，或许是因为该说的昨晚喝酒时早已说过了。
“要保重啊。”
坂田银时是用什么的心情说出这话的。
我是不知道的。
唯一清楚的是，他似乎将自己想说的更多都融进了这句话里，而坂本辰马明白了。
这位棕发青年将桂一早递来的杂志夹在臂下，左手握着养乐多，右手冲自己的战友招了招，他笑了，以洪亮的声音答道：“嗨嗨。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与其说是在告别。
其实更像说是在遥远的未来已经心照不宣定下了见面的时刻。
我眨眨眼，手指翻了几页杂志的书页，再审视着被自己手掌捂得有些发热的养乐多，未能琢磨出个所以然出来，发顶间便随后落下了一只手。走过来的人肆意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又抽回了手，留下一句话来。
他说：“还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我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周身的树丛恰好因为吹拂来的和煦清风上下摇曳，连带着阳光投落的光斑也在阴影中晃动起来，我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银发青年踩着那些碎光，直至走向看不见的密林后，这才迈出步伐。
静候在一旁的坂本辰马将吸管插入养乐多里，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银时走远的方向，嘴角翘了翘，便也跟了上来。
和坂本辰马同行出发不到两个时辰。
我就对他多么能说这点深有体会，从想要了解宇宙外的局势和商机，到地球现在的科技进程究竟算得上什么水平。对于这些内容我省略掉一些细节，大部分能说得都毫无保留并尽可能地附上自己的看法，以帮助他了解的更全面。
而坂本辰马的脑袋很灵活，光是听到我提及地球星轨计划和天道众的一部分情况，思路就能迅速地转过弯来。
“原来如此，因为战争结束后开国是未来不可避免的大势，所以一来是为了打开地球和外面彻底接轨的道路，二来是为了避免幕府和其背后的天人继续一言堂下去吗？”
他若有所思地端着下颚，谈到这种严肃的地方，也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千城小姐，啊不对，金主唷，能不能告诉我一点点，就一点点哦。”对方竖起一根手指，轻松的语调稍微放低了一点，“为什么不把金时他们拉到你的身边来呢，是千城小姐的话，一定都能提出都让他们点头的价格吧。”
这是一个好问题。
当然是能做到的。
我看了向我提问的人一眼，说：“但是恕我拒绝。”
“啊哈哈哈——认真的吗？明明对我就利诱了。”
那不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把晃晃悠悠走上前面挡路的人推到一边，坂本辰马虽然已经尽量顾及到我的速度了，但果然对于我现在这个轻等残废来说，他还是走得太快了。
我当然可以表示我这边的计划执行起来会对解救这个国家更有效率，也能给出条件让银时他们带着各自的兵投奔到「中野先生」这个名下，甚至提出我有完全的把握救出吉田松阳这重磅的筹码，说服他们的方式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都没有那个必要。
傲慢可以是神明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不尊重他人的觉悟可不属于权利的范畴。
那三个人现之所以还留在日渐衰退的攘夷军队里，我完全能看明白，除了作为将领的责任，以及必须救出老师的最初想法，大概还因为身上早已背负了其他的东西让他们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同样，坂本辰马也是如此——无论我这个投资者有没有出现，他都会离开攘夷军队。因此我说过，无论坂本辰马什么时候用我给他的投资，都是他的自由。
“从结果而论，我并没有干预你的决定，也尽量给予了你自己决定的权利。那么，我当然也会充分尊重他们那几个的投身攘夷战场的觉悟。”
随着离城镇越来越近，视野内的道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我停下步伐，扭头看向与自己同行的人。
“所以，坂本君，别用这样明知故问的话来试探。”我说。
作为那几个人的关系最好的战友，坂本辰马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会退出，会这样问我的目的可见一斑。而被我点破这点的人微微一怔，很快又笑出声来：“啊哈哈哈哈哈，没办法嘛，毕竟有的话只会在问答中才能说出来，想要短时间更快地了解合作对象，沟通也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话到这里，他慢慢收起笑容，向我点点头，“真没想到千城小姐会说得这些，明明你是希望着「攘夷」这艘破旧大船上的人，都尽快下船的吧。”
我耸耸肩，面不改色地答着：“没办法，希望与实际往往不符，不就是出来混社会第一条的真理吗？”
“啊，我懂我懂！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可悲的大人了呢！”坂本辰马一脸回忆起被社会毒打的模样。
“振作点，反正大多人的人生都是这样。”我企图安慰他一下，但是对方听了我的话后，表情进化成了心绞痛发作那般，还用力握拳锤了锤胸口。
之后的一段路途，就在这样一言一语的交流中，我们走到原本预定的目的地前。
这是一座明显没有被战火波及，富有生机的小城镇。走进最繁荣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赶集的赶集，摆摊的摆摊，人们叫卖着一些宇宙外传来的东西——留声机、CD、录像机还有更多更多武士之国本土没有的技术，偶尔还有几个零散的天人走过。
虽然大型星轨航线还没有开通，但是从好几年前开始，就有不少宇宙外的商团嗅着市场的味道进行倒货，算是避税走私。
未来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似乎已经能从这里窥见雏形。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坂本辰马走向一家卖着装饰品摊位，他将一艘逼真的飞船模型拿在手里，把玩两下后，选择掏钱直接买下来。
这位原·攘夷志士买下了来自宇宙的玩具模型，站在了道路边。他看着陆陆续续来往的人群，也看着人群之中走过每一位天人，目光笔直，也毫无芥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就像是，他已经预见了遥远的未来那般平静。
最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朝我这边的方便大力挥了挥手，脸上又露出平日里那种稍带傻气、但是完全没有阴霾的笑容。
“噢！金主，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他大声这样说着，眼神里却是半点迷茫也没有，“我打算自己去试着从零起步浪一把，啊哈哈哈，不过别担心，有需要合作的地方我一定会联系您的！”
……不，我完全不担心。
就在这么想着的期间，似乎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时期，四周的人群变得更多了，直接将我往更远的地方挤了几步，等回过头，已经完全看不到该告别的人了。
至于之后从遥远人群中不断挣扎而发出来的那声大嗓门，我觉得自己的声音不能达到那个广度，于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干脆踏上自己的旅途。
一路走好。
嗓门很大的桂滨之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向着未来前进，然后摔得头破血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