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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对虚谈情=对牛弹琴 ...

  •   不论是怎样的情绪,随着时间推移,它总会慢慢变淡。

      将那颗黑色的棋子放入衣兜,我摸着衣服上花纹繁复的金属纽扣,默默记下了他的名字——田村盛。

      老人没有分享给我任何的记忆,就这么淡然的离开了。

      如同在一个深秋的下午,我看见落叶凋零,它乘着风缓缓下坠,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所以现在可以让这个笼子消失了吗”,我皱着眉头看向小黑,不满地发声。

      任何来自自由国度的人类,都无法认可这种囚禁行为。我要把这段经历告诉警察叔叔,让他们抓你去蹲大牢。

      对上小黑带着些疑惑的目光,我心里暗道不妙。

      “阿逸,你等一下”,他厚着脸皮继续说道,“突然取消不掉了……”

      我猛吸一口凉气,差点捏碎了手里的纽扣。

      “你是怎么把这个笼子变出来的啊”,木栏杆被踢得磅磅作响,“一样的方法,让它消失!”

      小黑闭眼凝神,似乎在努力。过了一阵,这个笼子仍旧结结实实的立在沙漠上,无情的嘲讽着我俩。

      我怀疑他在闭眼睛休息,堂而皇之地摸鱼。

      “当时,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逃跑了,于是它就出现了。”小黑干巴巴的解释道。

      “那你想着让我离开不就好了!”李白把技能传给了你,你没有看到他记忆里是怎么用的吗……

      “试过了,想法不是真心的,所以没有用。”小黑认认真真的看着我,说着让我跳脚的话,神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小黑你的智商呢,我怀疑你在故意欺负人。

      是让我离开笼子,不是离开你啊。

      我抱头哀嚎,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和他科普一下语言文字的魅力。

      “构建笼子的时候,准确的说,我是不想让你继续逃避下去了”,小黑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像极了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一如往昔的固执,“现在也没法改。”

      最后,小黑努力了半天,终于让笼子下层的栏杆消失了。我在地面上刨了一个坑,通过挖地道的方式给自己开了一条路。

      还是得自救,辣鸡小黑靠不住。

      灰头土脸的爬出来,我的衣服上挂满了细碎的沙子,甚至眼睛里也钻进去几颗,灼的眼睛生疼。

      没有了骨质铠甲,我的皮肤恢复了弹性,甚至有了温度,摸起来和记忆中的感觉非常接近。

      虽然异常坚韧,却也保留了一贯敏锐的痛觉。

      我体型又变小了不少,看向蹲在旁边乖巧的小黑,我手脚并用,爬上了他的肩膀。

      现在的我走20步,抵不上狗腿迈一步,不如坐车。

      “这招叫什么,李白有展示过怎么用吗”,我坐在他肩头,晃悠着双脚,心情愉快地看着属于人类的脚丫。

      “心之枷锁”,小黑有些纠结,“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笼子的出现和消失,完全受他的想法控制。”

      小黑发出了属于学渣的灵魂质问。

      这招式名字中二,听起来属于精神攻击,怕是和施法人的情感变化直接挂钩。难怪呢,作为一只缺少情感的虚,小黑玩这种内容的游戏,新手村任务都过不了。

      不再纠结,我摸了摸小黑的大脑袋,决定和他离开。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石堆中穿来几声异动。这些石堆,是战场的残骸,由小黑打架时撞碎的山石累积而成的。

      轰隆几声,三两块硕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我回首望去,却看见在石堆底层,奋力钻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娃娃头。

      它大半截身体仍然被石块紧紧压着动弹不得,只露出一个脑袋,正努力的想挣脱出来,然而收效甚微。

      可怜又有点好笑,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

      我使劲儿拽着小黑的头发让他停下来,如同勒住一匹狂奔中的野马。

      “那只是一个小虚,阿逸,你要做什么?”看着我跳到地面,动作流畅地跑向石堆,小黑跟在后面慢慢走着,不解地问。

      “小黑,这些石头不是你砸碎的吗”,我心里感到有些凉意,回头望向他,“如果不是你,它也不会面对这样的绝境。”

      “那又如何,这只是因为他自己不够强。”

      这家伙果然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不过没有错,虚圈的法则一向就是这样,强者生存,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

      我不当圣母婊,也不会在虚圈高呼些什么“众生平等,保护弱小”的言论。氮气吸多了吧,做这些事儿。

      不过,我也并不打算抛弃自己多年来在社会主义熏陶下的形成的健全道德观念。

      每向野兽迈出一步,就离家更远一步。

      看着眼前两个大怪物默默对视,石头下的小虚内心在咆哮。握草你俩干啥呢,能不能先救一下我啊!

      看着我用灵力搬走石头,小黑虽然仍旧不理解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虚真的很小,长了一个蓬松的尾巴,体型只有我的四分之一。它脑袋沾上了不少血污,金黄色的头发柔软的耷拉在脸上,面具在眼下的部位画着两道红色的宽条纹,颇有些艺术感。

      它全身被砸出了不少裂痕,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费力地仰着头吃我喂给它的灵子球。

      “哇,小黑你快看,它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我惊喜的转过头,指着小东西向小黑炫耀,“可爱哦!”

      小黑淡然的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解释:“它只是想吃光散落的灵子。”

      你可给我闭嘴吧,傻狗。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话,“阿逸,在我看来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你为什么总能为此……而波动呢。”

      又丢了一颗灵力球喂给了小东西。我拍了拍膝盖上的沙子,精神抖擞的站直了身体,准备教小黑做人。

      “因为人类很依赖正向的感情呀,如果失去了快乐的感觉,就会生病”,关于过去的回忆接踵而至,我的语气越发温和,“所以人们总能给一些小事赋予一些奇特的意义,唤起美好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开心的活着呀。”

      笑话,如果没有阿Q精神撑着,我早变成虚圈的一捧沙土了。

      他半响没有说话,我本以为他没有懂,营造了半天高深气氛原来是对虚说情。

      “就像那次天空的灵子吗?”他淡棕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小黑的大脑壳原来不是空的呀”,我开心的抱起小虚跳到了他的肩头,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

      看来社死回忆可以更新一下了。

      我们再次出发了,在漫无边际的荒漠里随意走着,暂时没有目的地。

      怀里的小东西恢复的差不多了,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小黑的脚步一下一下的划过我的小腿,有些痒痒的。

      它仰头看着我,大大的红色眼睛带着小动物的机警,与眼眶下方两道红色的条纹交相呼应。

      妹妹头有点乱了啊,我默念着伸手理顺了它的头发。入手柔软,触感极好。

      小东西缩瑟了一下,并没有挣扎。

      “小黑,我要养它!”,我下定了决心,朗声喊道,“你不同意的话,我待会儿再问一遍。”

      小黑没有立刻表示赞成,“你打算不停的喂它灵子球吗,可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虚。”

      嗯?我不太明白小黑的意思:“谁不普通呢?”

      我不是,你也不是。可是这句话,小黑没有说出来。

      没反对就当你同意了。

      “叫你豆芽菜好啦”,用额头贴着小东西的额头,我闭着眼睛感受细腻冰凉触感,发自心底的感到开心。

      抱着你的感觉,让我想起来一个人呢。

      不解风情的小黑却突然开始刷存在感。“阿逸,什么是豆芽菜,李白在记忆力说过这个名词。”

      我从回忆里挖出自己,继续教他做人。

      “是一种吃的,黄色的圆脑袋,细长的躯干”,我撇了撇嘴,“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很好吃。”

      小黑转头看向了我怀里的豆芽菜,后者紧张的炸开了尾巴毛。

      小黑迟疑的张嘴,继续补刀:“阿逸,你要吃它吗,它看起来更不怎么好吃,吃它也没什么用。”豆芽菜尖叫一声,连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没有,我没想吃它!”,我赶忙安抚住豆芽菜,愤愤向小黑吼道:“问个别的行不行。”

      谁说要吃它了,我轻柔地抚摸着豆芽菜的尾巴,偷偷顺下几根毛放进黑色外套的口袋里。

      爷要攒一个虚毛裙子。

      听到我的回复,小黑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狗嘴一张,滔滔不绝。

      他以前和我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接下来这短短一阵多。

      “阿逸,什么是生病,为什么要治,怎么治?”
      “挖煤可以治病吗”

      ——生病就像是受伤。怎么治?许大夫知道,他没教我。
      ——挖煤不可以!挖煤赚了钱可以请别人治。

      “那什么是钱?”
      ——……一种衡量价值的货币。

      我猜他没听懂。

      “阿逸,什么是过年,和那团灵子又有什么关系?”
      ——忘了这件事吧,求你了。

      “阿逸,你说的电脑游戏是什么,你说你很喜欢,什么是喜欢?”
      “阿逸,什么是……”
      “阿逸……”
      ……

      不怕学渣学习差,就怕学渣发奋刷。

      你抱着十万个为什么出生的吗,这么多问题?

      虚弱无力的躺在小黑脑壳上,羡慕地看着豆芽菜在旁边滚来滚去无虑玩耍,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人民教师以及为人父母的艰辛。

      小黑继续锲而不舍。

      “阿逸,什么是娶媳妇?要用到挖矿赚来的钱吗?”

      我灵光一闪,来了劲儿。

      清了清喉咙,“娶媳妇嘛……就是在路边看见喜欢的同类,然后把她牵走。和钱有什么关系?笨啊,没钱谁跟你走。”

      “嗯,我明白了”,听到小黑郑重的答复,我压抑住疯狂上翘的嘴角。豆芽菜用清澈的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小黑继续不停的发问,我继续努力的胡诌。

      乖孩子,人生导师,你算是选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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