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嗨，我是伏见雨村》林奕辰

2、第二章：人格转换

　　夜幕渐渐降临。

　　街上的霓虹灯依次亮起，东京的夜生活就此开启，黑夜中穿梭的二人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五条悟落在一处空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抬脚踩了踩地面，鞋底蹭过粗糙地面发出声响，事实上脚底踩在踏实的地上总比浮空好得多。他快步走到一间屋子内把肩上扛着的差点颠吐的伏见雨村放了下来。

　　“哎，没事吧？”

　　五条悟低头看着一边在椅子上坐着的人，少年灰绿色头发上蒙了一层灰，被外面的风吹的四处乱翘，白净的手上满是血污，细瘦的胳膊在空气里微微发抖，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

　　五条悟唏嘘一声感叹现在的小孩可真能忍疼。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缓过去一阵了，伏见雨村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五条悟清楚的在他脸上看见一滴黄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伏见雨村可没管面前的成年人到底在想什么，身上被诅咒捅出来的伤口依旧在腐烂，伤口扭曲发黑露出下面的组织，奇异的烧灼感让他整个人都要疼疯了，本就发达的泪腺在疼痛的滋养下更加放肆。

　　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家入硝子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急匆匆赶过来，漂亮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疲惫，掉到颧骨的黑眼圈常年挂在眼下。

　　她是收到五条悟消息才赶来的，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哭的小孩被吓了一跳。

　　拥有随意使用反转术式能力的家入医生给他擦干净脸一边询问着“这是怎么了悟又欺负小孩了吗”一边半蹲在掉眼泪的伤员面前，用带着反转术式的双手抚平一切伤口。

　　温柔的触摸，关心的问候。伏见雨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妈妈，伏见素子。

　　素子的声音柔和平静，像小溪一样流进心间，小时候她也会这样安抚自己，尤其是在看见了诅咒之后，她会抱着年幼的雨村轻声安抚。

　　“不要怕啦，我们会保护你的。”

　　伏见雨村停不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反转术式治愈伤口的感觉很奇妙，咒力流经那块组织带来一阵暖意，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焦黑的皮肤褪去新生的组织填满缺口，烧灼感渐渐褪去，受伤地方的皮肤变得和之前一样光滑白皙。

　　伏见雨村还是很想哭，不为疼痛，只为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少年等到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以后，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家入硝子又被吓了一跳，说：“哎，怎么了，你有哪里还疼吗？需要止疼么。”

　　五条悟倚着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瞧着。

　　伏见雨村摇摇头，声音带上点哭腔：“咳…不、不疼，不用管我。”

　　他从小就爱哭，不为什么。

　　虽然他不觉得委屈，不觉得难过，也不开心，但是泪腺总会先于他做出行动，有时候不知不觉自己就已经泪流满面。

　　素子和莲八岁时带他去过医院，医生检查不出什么，只能说他的感情过于丰富，泪腺发达。年幼的雨村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儿，拿着一面小圆镜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医生听见孩童指着角落里一株盆栽上的小黄花用脆生生的嗓音说：“哈哈！南条也觉得好看吗？”

　　医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强行找了个话题打趣的问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个男孩？

　　结果对面的两口子脸一下子就绿了，伏见太太皱着眉，说：“没有，我们只有一个孩子。”

　　医生愣住了，多年的从医经验让他觉得事情不对劲。

　　最后，伏见一家从精神科的大楼里走出来，年幼的雨村跳着笑着去追蝴蝶，伏见太太搭着伏见先生的肩膀看着儿子轻轻叹气，伏见莲一手拿着确诊单一手安抚妻子。

　　“雨村能有个哥哥，至少也不是什么坏事。”

　　伏见素子又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

　　她没有办法再生育一个孩子，雨村还太小，虽然知道了那个名叫南条的人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他们无能为力。

　　小男孩跳起来抓住了一只蝴蝶，大大的樱粉色眼睛眯起开始笑，属于孩子的天真笑容让伏见夫妇有了依靠。

　　哭声慢慢停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聊了几句就离开了，面容憔悴的医生小姐需要休息。

　　伏见雨村坐在椅子上抹眼泪，他的脸和脖颈都被泪水浸透了，被入秋的冷空气一吹泛着凉意。

　　五条悟走过去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搭起二郎腿，伏见雨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搓了搓通红的眼眶抬眼看他。

　　“伏见雨村君。”

　　五条悟开口了，伸手冲对面的人比划了一下。

　　“刚刚，很厉害哦？遇上一级诅咒还能活那么久，你是咒术师吗？”

　　……什么？

　　伏见雨村一愣，意识逐渐回笼，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冲他笑笑。

　　“哎，一级诅咒？原来那就是一级的吗！！好可怕噢……呃，我……。”

　　……反应有些迟钝，意识正在被强制抽离，说不出什么话了，身体的控制权正在丢失。

　　呃，南条？

　　伏见雨村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脸颊用力揉搓着，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颊肉被挤压的变形，樱粉色的眼睛眯了眯。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出现？

　　糟糕了呀……。

　　“喂喂，还在听吗？”

　　五条悟看着面前男孩的笑容突然僵住，嘴角慢慢回落唇线抿的笔直，嘴唇张合几下最终也没有吐出清晰的字眼，只是发出绵长轻柔的气音，双手一直在脸上搓来搓去。

　　他觉得有点不妙。

　　是中了什么咒术吗？

　　不对……六眼告诉他这就是伏见雨村，只是，里面有什么在变化，在取代他的位置。

　　不过三秒钟，面前男孩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樱粉色的眼瞳一改方才的笑意满带警惕和寒意，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气场和表情都彰显了他不是伏见雨村的事实。

　　五条悟轻易挡下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木制的椅子在无下限的作用和重击下碎裂开来木屑四溅，伏见雨村白净的脸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有什么目的？”

　　伏见雨村……或者另一个人，在扔出椅子的一瞬间就挪到了窗边翻上窗台，整个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比原来的雨村强了不少。他冷静的抛出一个问题，用大拇指抹掉脸上伤口渗出的血珠。

　　五条悟挥挥手挡下椅子，冲他打个响指笑了一声，说：“真是暴力，我可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看来是诅咒师？术式可以寄宿在别人身体上吗？”

　　当然不是，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伏见南条握紧手里的三把手术刀，将它们夹在指缝里刀尖齐齐对着前方，这是他方才顺手从旁边的托盘里抓的，不过看对面可疑男人毫发无损的样子来看可能用不上了。

　　“诅咒师，是什么？”

　　面对疑惑，五条悟恍然大悟，便勾了勾嘴角，冲他摆摆手放松的换了条腿搭二郎腿，他现在确信对面的少年没有威胁。

　　“不要动粗不要动粗，你应该不是雨村了吧？坐下来好好聊一下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伏见南条：？

　　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没办法，谁叫五条悟是最强。

　　片刻过后，伏见南条坐在床沿上和对面的人单方面大眼瞪小眼，手术刀被随意扔在托盘上，破损的衣服让他稍微有点冷。

　　五条悟依旧翘着二郎腿十指相叠放在膝盖上，绷带绑着眼睛看不清表情。

　　“双重人格是吗？哎，好稀奇！”

　　“嗯。”

　　伏见南条惜字如金，甚至连字都不想给只发出一声气音当做回答。他不太喜欢面前这个自称咒术师的人，哦，刚刚他跟雨村介绍的时候南条没有共享意识，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唉，好冷漠。你应该也有名字的吧？”

　　“南条。你叫什么？”

　　“你应该也姓伏见吧？我已经介绍过一次了啊，五条悟。”

　　五条……伏见南条顿时一阵瞳孔地震，他之前掌握身体控制权的时候依稀听雨村的爸爸伏见莲讲过一些关于咒术的东西，模糊的记得当今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就是五条家的吧。

　　“最强咒术师？”

　　“答对！但是没有奖励。”

　　“………………”

　　五条悟偏过头看着对面男孩的一张臭脸。

　　明明笑起来更好看啊。

　　“你，或者说你们，是非正式的咒术师？”

　　伏见南条直起身往后仰了仰头，眼珠转了转瞅着天花板一角。

　　实话说他不是很懂这些东西，虽然一般他不会夺走身体的控制权但大部分时间是可以和伏见雨村共享意识的，他并没有兴趣关注雨村喜欢的那些，一般只有他危险的时候才会强行夺取控制权。

　　他刚要说话就被五条悟打断了：“你不会不清楚吧？”

　　伏见南条：？

　　这他妈。

　　五条悟看见他的脸变得更臭了。

　　“雨村的父亲，是咒术师。”
　　“他继承了父亲的术式。”

　　臭着脸的小孩翻了一个惊天的大白眼，没好气的答道。

　　“喔，看来那这些都是他父亲教的嘛！”

　　“雨村的父亲伏见莲，两年前就死了。”南条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纹身，细长的手指勾着卫衣袖子，指腹摩擦那一块纹身，他顿了一下收回手，又说：“如果不是他之前曾经指点过一两句雨村的术式，他活不到现在。”

　　五条悟一副了然的样子，靠着椅背摩挲着下颌正在思考。

　　只是指点就能和一级咒灵周旋，虽然还差一点什么，而且术式……也是镜子吗？很有趣喔。

　　真的，很有天赋呢。

　　“那么，既然这样，要不要来高专呢？”

　　伏见南条动作一顿，眼神复杂的望着五条悟，五条悟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正要开口的时候被堵了回去。

　　“我尊重雨村的意见，身体并不是我的。”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脸：“……你得等他出来，我感应不到他。”

　　“而且雨村的母亲，不愿意他再去当咒术师。不过印象里雨村倒是很崇拜他父亲。”

　　“唉？这样吗？”

　　“她怕失去儿子。不过，你们找学生如此之随意么。”

　　“没有呀，伏见莲不也是高专的咒术师嘛，而且还算是我的朋友和前辈。子承父业呗，何况咒术师的数量那么少，多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哦。”

　　伏见南条说着下意识的撩起脏兮兮的卫衣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用不怎么圆钝的指甲刮着那处的纹身。五条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手腕上那一处红蓝橙的三个色块，指甲刮的有些用力，他也没觉得疼，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明显的红痕。

　　这个纹身是伏见雨村三年前偷偷去纹的，当时还只有蓝色和红色的两道而已——雨村代表蓝色，南条代表红色。为此还得了伏见小姐的一顿骂，伏见先生倒是看的开，笑呵呵的接受了儿子的叛逆行为。

　　老爹去世的那段时间伏见雨村明显的想要逃避，逃避死亡。南条出现的频率高度增加，为他分担那一部分悲伤回忆。一个周之后雨村就去纹上了那一条橙色的——伏见莲有一条很喜欢的橙色的大围巾。

　　从那之后，只要雨村和南条一紧张或者发呆就会下意识去摸那一块纹身。

　　现在甚至会用指甲去扣刮，常常把纹身四周的皮肤刮到流血。

　　“嗯？还在听吗？”

　　伏见南条猛的回过神，对上面前五条悟的脸猛地往后挪了屁股。手腕上被指甲划出一道红肿的痕迹，不太严重，他这才发觉雨村稍微有了点动静。

　　雨村想要掌管身体的控制权，南条眯了眯眼睛，趁着自己还有点掌控权冲五条喊了一句：“待会记得跟雨村复述一遍。”

　　五条悟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要换回来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原地自我扑腾的伏见小朋友猛地抬起头，不再臭着脸而是露出一个笑，眼神恢复之前亮晶晶的状态。

　　“唔，对不起！我经常会有这种，突然换来换去的情况。南条应该跟五条先生说过了吧！”

　　伏见雨村长出一口气，屈指敲了敲额角冲五条悟眨眨眼。

　　“没事的哦，南条让我问雨村要来高专吗？”

　　“唉，唉？！真的可以吗！！”椅子上的少年欢呼一声又迅速焉了下去，嘟嘟囔囔的开口：“我妈妈不希望我当咒术师，因为我老爹死于一次任务。”

　　“不想也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哦？”

　　五条悟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又勾起一个笑。

　　伏见雨村显而易见的开始纠结起来。

　　他想成为咒术师。

　　朋友和父亲都死于诅咒之手，既然让他继承了术式那不就是为了让他去报仇的吗？

　　如果是个普通人，无能为力也就罢了。拥有筹码而不去使用，不是蠢蛋是什么？他可不想当这个蠢蛋。

　　他可以努力，做的比老爹更好，让妈妈不会去担心他的处境。

　　伏见雨村一定要做咒术师。

　　“好啊，没问题的，我也会努力的。不过我想回家跟妈妈说一声。”

　　伏见雨村这样回答道，五条悟就像早已知道结果一样欢迎他。

　　“好啊，那么明天带你去见见同学们吧。”

　　【第二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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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嗨，又见面了！！今天有点忙所以写的很随便，入学有点草率请见谅！！是实在不会写所以直接省略校长这一步了
双重人格的话，是可以共享意识的，相当于雨村可以和南条在脑子里对话，当然平常南条是不会打扰雨村生活的。南条非常非常在意雨村，但是有些事南条是不知道的。
好困啊好困啊，假期过完了我又要滚学校了。在校期间不会更新，等4月16号左右我再来更新，每半个月更2—3章吧，每一章字数不一定差不多。
之后大纲已经差不多了，每一章的标题就可以充当大纲，之后不久会有if的甚尔爹咪，悄咪咪透露一下还有新的私设反派（有针对雨村的）以及高专私设X2，会有各个私设为主的篇章。私设设定看文内或者看这里都可以。
目前准备写到百鬼夜行后新高专私设入学完就直接跳到虎杖一行人入学，到时候雨村就是前辈啦。主体还是虎杖一行人的故事，前面这些打算快点完成。
希望能有点评论，给我一点写文的动力，有什么不足和建议可以在评论提出！！催更也可以哒！
收藏到30加更2000字番外，番外从评论取材，你们想看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