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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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
莫失插着裤袋和林洋并排朝火锅店走。
林洋和他一个班，话多心热，坐莫失前排，是实验班里少见的Beta。
ABO的生理遗传差异决定了Alpha和Omega在智力平均水平普遍高于Beta。
所以四个实验班基本上是AO班。
Alpha人数占优势，一二班都是Alpha班，四班专门给已经分化了的Omega。
成绩优异的Beta们和剩下的Alpha分配在三班中，夹缝中生存。
榕市的老城区道路都很窄，林洋和他隔得很近，手肘会时不时的轻轻碰一下。
莫失一点也不讨厌这种距离。
记忆中，他很少能碰到和同龄人这么亲近地并排走。
他甚至有一点受宠若惊，但这些都很好的被他隐匿在云淡风轻的神色里。
林洋人长得干瘦，一副机灵相。
他从包里拿东西，手肘不轻不重地在莫失的手上打了一下。
莫失的手插在裤袋里，被碰得失去平衡向前趔趄了。
林洋“啧啧”两声：“校草就是不一样，走路起范。”
莫失失笑。
裤袋里面是陆之恒给的那张礼品卡，因为紧张，他时不时地想摸摸。
手心微微出汗，把礼品卡的小信封弄得有些潮湿。
到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班里的同学来了十来个，还有十来个男生女主，各个唇红齿白，白白净净——
莫失颔下头低声问林洋：“怎么有这么多四班的？”
洋拉拉莫失的衣角，堆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莫哥，这儿的Omega估计一大半都是冲你来的。你就行行好，当给我们三班的Beta发福利了。”
莫失琉璃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冲我？”
林洋吐下舌头道：“谁叫我们三班百年难得一个颜值这么高的顶级Alpha，还不让我们显摆一下？”
这顿饭吃的比莫失想象还要好上许多倍。
虽然话少，但是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乌黑眸子专注地盯着别人看的时候，说话的人都会生出好感。
莫失觉得大家都很喜欢他。
他有手机了，也注册了微信，好多人跑来扫他的账号，加他好友。
连他刚刚开通的朋友圈和里面的空无一物，也被解读成低调。
莫失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
他的一个求而不得，解决了很多的求而不得。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发现店里的菠萝啤酒也被归入不另外收费的饮料范围。
一群青春期的少年少女瞬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最讨厌的是大人的圆滑世故，又最是心心念念想要模仿。
大家蜂拥而起敬酒，寿星冯浩洋首当其冲。
轮到莫失，他把裤子口袋里的礼品卡拿出来递过去：“一点小心意，生日快乐！”
冯浩洋说：“哎呀，来就行了，还准备啥……哟，这家我还没去过，谢谢莫哥，以后谁说你高冷就是和我过不去。”
莫失看他挺喜欢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感谢陆之恒 。
班长又过来敬酒。
班长叫张敬言，看着一板一眼，张口闭口“XX同学”。
又接着来了好几波男生女生。
这样几次三番，大家喝得有些微醺，班里班外的人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莫失也有点上头，他话还是不多，但放得更开一点，静静倾听偶尔勾出浅笑。
大家吃完火锅又分了蛋糕，莫失看着一群人追着冯浩洋要抹他奶油。
莫失有点恍惚，曾经想象里看到的场景，今天自己终于也身临其境成了其中一员。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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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晚上九点，快散场了。
林洋自告奋勇的要把莫失送回宿舍。
其实他看上去更醉，走路都有点歪歪斜斜。莫失时不时地拉他一把。
林洋无比真诚又无比傻气地握着莫失的手说：“莫哥，今天真给面子。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拍拍胸脯，一身凉山好汉的豪气。
莫失笑道：“行了行了，好好走路。”
林洋接着说：“你人长得好看，性格还好，和一班那个一点都不一样——”
莫失不解：“一般哪个？”
林洋摇摇头：“就一般那个校霸，能拽上天。反正我就没看他给过谁好脸，谁都看不上。”
莫失眼前浮现起初中那些叼着烟头，欺凌过他的不良少年的身影。
一班是实验班中的实验班，全省第一，校霸还能进实验班？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打人吗？”
林洋点头，舌头有点打不直了：“不打人能叫校霸吗？据说他家在海城巨有钱，之前在见人不爽，把一个人打进医院了，你猜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个人打球的时候踩了他的鞋。后来他家里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把事情压下来了，休学一年，直接空降我们一班，牛逼吧。”
莫失条件反射地瞪大了眼睛。
林洋又说：“不过，我倒是没看过他打谁，他就是不和谁玩，像我们这种书呆子穷人他看上不上，又觉得那些富二代肤浅傻逼呗。整天横眉冷对，看着太渗人了。”
莫失“哦”了一声，心宽了一些。
林洋感叹：“不像你，有钱还低调。”
莫失张张嘴想说话，林洋喝得有点高没注意到，继续说：“不过也难说，说不定他能喜欢你，反正你们是同一类人。”
莫失重复道：“一类人？”
“对啊，一类人，啊——”林洋喝酒了话格外多，一激动就不看路，走着走着就不看路，差点撞到行道树，被莫失往回拉了一把。
“你们还分几类人？”
“——谢谢啊，莫哥。”林洋嘴有点瓢，含糊不清道：“四中分三种人，一种是就是我们这种老老实实中考进来的、教择校费的——”
又紧接着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我、冯浩洋和张敬言这种的。反正就什么都还行吧，中不溜。”
“还有一种就是校霸和你这种，家里有钱有背景，直接空降实验班。”
莫失张口结舌：“所以你们觉得我是家里给钱进来的？”
“都看得出来，你一双鞋都上万了。”林洋拿根指头在嘴边晃了晃，醉得口不择言：“你总不能跟我说你是考竞赛考进来的吧。莫哥你别介意，成绩差点不丢人，你长这样学习还好，还要不要我们这些穷逼Beta活了？”
莫失被夸得沉重，没心情听关于校霸的事了，打断道：“还有一种呢？”
“害，”林洋摸摸寸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就班上谭兵那种，你不认识吧，今天没来。学神一个，靠成绩直接从县城被挖过来，连择校费都省了，也挺牛逼的。”
莫失直起腰，如同上课走神的时候突然被老师点到名字。
林洋又大叹一口气：“就我们这种最苦逼，被土豪当作穷逼，成绩又拼不过学神。哎，大家各玩各的，相安无事呗。”
各玩各的？
莫失问：“那、那你们为什么不和第三种人玩？”
林洋脸上抱歉的神色越来越浓：“害，也不是不和他们玩儿。就玩而不到一起呗，我妈一个月给我一千二，我都过得穷嗖嗖的、月中光。有的家里才给四、五百一个月啊，除了吃食堂啥都干不了。那平常家里出去吃个饭唱个K，也不能回回我请啊，一来二去就玩不到一起了。”
莫失把头埋下，盯着自己脚上的球鞋，他每天都会细细的擦一次，还和刚拿到的时候一样白。
但现在靠近鞋底的地方沾上了火锅的红油，不知道一会能不能擦干净。
林洋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有时候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莫失不记得班上有个叫谭兵的同学，但是他好像能想象到他的样子。
一丝不苟地穿着被水洗的有点旧的校服，坐在教室最不显眼的角落，留着最中规中矩的头发，面部隐匿在阴影里，表情神色不被人记得。
直到他突然抬头，光线打到脸上，莫失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脸。
莫失把手插进裤兜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狠掐着自己的肉。
他颤颤地张开嘴：“其实、其实我——”
话未说完，只听林洋惊呼道：“我先走了莫哥，明天见。”立马一条直线从侧门跑进了宿舍。
莫失回头。
舍的正门不远处，陆之恒站在夜色里，像是在等他。
和自己如出一辙地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可能是颜值身高太过出挑，引得男生女生都频频回看。
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头顶的路灯的冷光雾蒙蒙地打下来，像是一块冰上面蒸腾着雾气似的。
莫失并没有别这张臭脸影响。
他无法忽略自己的自白被陆之恒打断的时候产生的那种庆幸。
毋庸置疑，他一点也不想回那第三种人。
陆之恒看见莫失回来，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莫失埋着头跟着他慢慢走上三楼，整个人都被浸在陆之恒身上好闻的阻隔剂里，像是海洋和柠檬皮混合的味道。
走进宿舍的时候，莫失没留神撞在了陆之恒的身上。
一下子浓郁的大海味道包围住他，陆之恒的头发有点潮，像是刚洗了澡。
可能是自己身上的酒味也撞上了陆之恒，他一脸怒不可遏：“三班那群人还给你喝酒了？”
关你什么事儿。莫失心想，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绕过陆之恒进了屋。
陆之恒皱着鼻子说：“你这一身火锅味儿一身酒味儿的，还知道回来？”
莫失设身处地想了想，身为室友，共享同一片空气。
一个洗了澡干干净净的准备睡觉，另外一个一身火锅酒气的回来……嗯，是不太好。
“对不起。”莫失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
然后他拿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进卫生间洗澡。
陆之恒的眉头舒展开来，像是立刻就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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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莫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光着灯一片黑暗。
睡了？现在才十点，不应该啊。
莫失一边想着怎么不打扰到陆之恒再做一套卷子，一边借着卫生间的光往自己床的方向摸索。
他有点轻微的夜盲，光线稍微暗一点就容易看不见。
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稳定住身形，他听得一声细小的咔嚓，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团不断跳动的光，莫失的眼睛慢慢聚焦，然后在那团光的后面看到了陆之恒的脸。
他眼睛里映着烛光一闪一闪，朝莫失招了招手：“过来啊，我可不会给你唱歌——”
莫失觉得像是轻微的电流打到了他，让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栗，蔓延直至四肢。
是生日蛋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