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装穷前男友Alpha》柚子芯

47、第47章

　　边宇驰的效率果然可以。
　　第二天奖学金就到账了。

　　莫失早上起来，对着新来的邮件发愣。

　　陆之恒蹲着早餐过来，亲亲他的耳朵，问：“怎么了？”

　　莫失帮邮件反复读了两遍，才说：“学校说，有个奖学金的名额，因为得奖的人退学了，所以给了我。”

　　陆之恒“哦”了一声，明知故问：“这是好事，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没申请过这个奖学金。”莫失打开Google搜索“奖学金诈骗”，一边说：“我每个能申请的奖学金都申请过了，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奖学金。”

　　Google跳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越看就越像那么回事。

　　莫失有些紧张，手机适时“叮咚”一声——
　　他不可思议道：“已经打到我的账户了。”

　　陆之恒往他嘴里塞刚炸好的油条，手上一杯豆浆紧急待命：“那不就好了，骗子还能望你卡里打钱？”

　　“但是学校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莫失将信将疑地接过豆浆，喝了一口，刚磨的，还这不错。

　　陆之恒伸出大掌在他小肚子上像磨豆浆似的画圈：“小肚子疼吗？”

　　莫失眼帘疑惑地垂下，又倏地弹起来：“不疼！”

　　“不疼就好。”陆之恒大掌伸到他脑袋上抹了几圈：“你不是好久没吃火锅了吗？想哪儿去了。”

　　发现自己想多了的莫失面红耳赤起来，泄愤似的把油条扯咬成小块。

　　然后被陆之恒几句话打岔到忘了奖学金的事情。

　　-

　　吃完早餐，两人去了一趟中国超市。

　　骗人是不对的。
　　但是，陆之恒觉得这个谎撒得太值了。

　　以前，他总是觉得和莫失就算再亲密无间，也隔着说不上来的一层距离。
　　但是现在莫失有趣极了。

　　看见超市打折的菜喃喃有词，心算出最划算的购买方式，和超市员工边比划边说。

　　口罩捂住了大半张脸，唯独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怕陆之恒等的久了，这双眼睛却转过来看他，弯成两个月牙。

　　陆之恒尽职尽责地推着超市的购物车，也回他一个笑，露出半排牙齿，隐隐能看见两颗小小的虎牙。

　　这两个人，一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个上大学的年纪就被迫成了家中顶梁柱。
　　本是年少老成，此刻却像是从岁月中短暂地偷回了少年时光。

　　陆之恒想起多年之前，他曾经在莫失的脸上看到过这种雀跃的、兴奋的表情。

　　当时，这个表情是对着宋川，并不属于他。

　　到现在，陆之恒才恍然——
　　莫失并不是在他面前吝惜这一面，他只是有所保留。

　　不确定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会被人喜欢，所以只好伪装冷静疏离。

　　莫失拎着两袋虾回来了。
　　最近疫情原因，虾的价格贵了不少，但是陆之恒喜欢吃。

　　他拿起袋子给陆之恒看：“这个和另外一种是同一天的，但是这个半价。”

　　陆之恒接过来往超市车子里放，语气宠溺：“这么厉害。”

　　莫失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话挺多的？”

　　陆之恒搂着他：“你话还能有我多？”

　　这到也是。
　　莫失又问：“我老给你说菜价，你会不会觉得……”

　　他一时没有想好形容词。

　　小时候，他最讨厌听江愉报菜价。
　　越听就越觉得家里像是开不了锅了。

　　他七岁的时候，在超市里好奇摸了一下海鲜区的虾。
　　就听见江愉用全超市都能听见的嗓门大吼了一声：“虾这么贵，吃不起，吃不起了。”

　　七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呢？
　　只知道全场路人的眼光，看热闹的、被惊扰的、有的还带着点鄙夷。

　　从此他越发对菜价有了心里阴影。

　　然而，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长大之后，他又好像不知不觉复刻自己讨厌的样子。

　　陆之恒不知道莫失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慌张、脆弱、无措。
　　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

　　莫失的眼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手上把玩着装虾的袋子，解开又系上，如此反复。

　　最后自顾自地解释道：“我们钱不多了，我只是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

　　陆之恒把人搂紧了一点。
　　他不懂莫失的仓皇无助，也不懂他反复摇曳的自尊心。

　　他以前不懂，现在还是不懂。
　　但唯一的进步是，他终于有了眼力，开始探测到莫失的不太对劲。

　　陆之恒额头浸出一层薄汗，有点紧张。
　　他觉得自己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深怕一言不合，眼前的小乌龟就缩回自己的壳里。

　　思忖片刻，他终于说：“这样不是挺好的？”

　　莫失对上他的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之恒觉得这个方向对了，又说：“你怎么这么能干，什么都懂。没有你，我就惨了。”
　　眼神温和，语气宠溺，像是家长炫耀自家小孩的奖状。

　　莫失犹疑的眼神又再次变得亮晶晶的。
　　他嘴上的话多了起来。

　　主要围绕着他这两年自己发现的超市各种省钱折扣，最后他开始着重描述第一年他在Boxing Day上的各种收获。

　　陆之恒静静地听，时而捧哏。

　　他依旧不明白一个两百刀的咖啡机降价到一百刀有什么值得欢呼雀跃的。

　　但是看着话变多的莫失，眼睛里有星辰微光，他突然觉得打折真特么是世家上最好的东西。

　　他不懂，但是他愿意懂。
　　只要有人愿意教他。

　　莫失不在的那两年。
　　他的时间被飘摇不定的陆氏集团，占得满满当当。

　　偶尔闲下来一点，就开始整夜的失眠。

　　他看着卧室里各种心脏检测仪器。
　　黑夜寂静到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听见微笑电流的声音。

　　他开始喜欢听深夜的电台。
　　而里面最常见的题目就是那些年在错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

　　主持人说，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对的恋人都相逢于寂寂无名的少年时代，却因着错误的相处方式，走散于盛大明媚的前途。

　　所以，对的人，在错的时间里，终究会成为一种遗憾，

　　陆之恒不置可否。

　　如果他是对的人，遇见莫失在错误的年少时光里。

　　那他定然要逆天改命——
　　错的时间怕什么。

　　他一定要在对的时间里，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