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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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晚自习。
莫失出来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儿。
不知不觉就来了操场。
都八点了，操场上的体育生还在训练。
果然，在省里最好的高中混，哪个都不是容易的。
唯独，陆之恒是个bug。
什么在陆之恒面前，都好像特别容易的。
家世好，成绩好，人也长得高大好看，还天生就是人群中掌握主导的Alpha。
莫失觉得自己这样特别不好，但是他心里有点忌妒陆之恒。
这种感情很复杂，就是仰慕、羡慕中加点酸，但是又和那种纯粹忌妒比较多了点甜。
他又时常觉得很自豪，不知道哪里来的替别人自豪的毛病。
但这种自豪是自然而然的，他一个被孤立到大的人，竟然能够上这样的人做朋友。
路过篮球场，他又想起陆之恒教他打篮球的样子。
莫失这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体验里，很少有被人宠的时候。但是，他觉得这些日子，好像被陆之恒宠坏了。
想到有一天两个人终将海角天涯，他的眼眶就酸胀起来。
但想到，高三还要再这么装一整年，他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莫失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希望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为了大富大贵，只是为了活得不用如此捉襟见肘。
正好看到操场旁的小超市，他走了进去。
虽然是家极小的超市，但是零食饮料，一应俱全。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想吃点什么。
莫失拿了一包薯片。
他从小最喜欢的零食就是薯片。
但他从小就很少吃零食，因为江愉心疼钱，不常给他买。
后来，上小学了，他就再也不叫江愉买了。不是因为有多懂事，只是单纯地懂了看人脸色这件事之后，不愿意再看她的脸色。
好久不吃零食，现在的薯片都要三块五了？
莫失有点吃惊。
他喜欢的味道是四块钱。
莫失想了想，拿了四块钱的薯片。
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奢侈一点。
付了钱，刚拆开吃了两片，进来几个Omega的低年级男生。
刚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
也不怪那几个小Omega。
他在学校里靠一张颜值过高的脸和冷冰冰的性格，圈了一众爱慕他的小Omega。
大家看惯了平时他冷着脸上课的禁欲模样。
冷不丁，偶遇校草在小卖部吃薯片。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包装袋里面夹出一片薯片，慢慢塞进嘴里，腮帮微微鼓出来，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沾上一点残渣。
就，挺突然地软萌起来。
莫失被看得浑身发毛，连忙走出了小卖部。
他没地方去，就又随便找了操场的一道圈，准备一圈一圈地绕，把思绪理理清楚。
“学长——”
莫失转过头来，是一个圆脸的Omega，满脸涨红，看着可可爱爱。
旁边的大树后面，是一群他的闺蜜，悄悄帮他加油打气。
“我、我能不能约你去看电影？”
莫失的脸冷了下来，倒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小Omega一看他脸色，就开始有点委屈，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我喜欢你很久了。”
莫失有点慌，脸色就变得更加冷了几分：“你别——”
他想说“你别哭”，但是被Omega的一声巨大的哭嗝打断了。于是事态越发狗血起来。
莫失对于处理这样的纠纷很没有经验，但是很快看见Omega一脸惊恐——
“学、学长，下、下次见。”
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莫失回头。
陆之恒不知道为什么来了。
脸色发青，凶神恶煞的，一张校霸脸直接把一群Omega全部吓走。
莫失从社恐的终极炼狱里被解救出来，看见陆之恒如同见了救命恩人，心中一喜：“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陆之恒进入角色的能力很快，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头上长草了。
莫失对于陆之恒语气里的酸毫无察觉，唇角弯弯，“嗯，幸好你来了。”
心情放松下来，他开始吃手里的薯片，小口小口，吃得很快，像只有节制的仓鼠。
陆之恒才被莫失无意识的撒娇哄好，眉头又皱起来，大手一够，直接把薯片抢了过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吃这些干什么！你的胃又不想要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莫失还没回过神，手上的薯片就不见了。
莫名的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的眼眶瞬间就变红，不止红，还能感觉到眼眶、鼻腔、胸腔一阵阵的发胀——
“你干嘛扔我的薯片？”
莫失没有办法和一个买跑车眼睛都不眨的人，解释这袋贵五毛钱的薯片的意义。
他甚至觉得想要沟通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可笑的。
然而，有些情感一旦汹涌起来，就如同决堤一般，覆水难收。
吸吸鼻子，他说，“我才买的。”
现在，他确信陆之恒把他惯坏了。
他好像越来越不能在他面前，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之恒一愣，扔的时候没多想，现在觉得自己真特么傻X了。
他是过来和莫失说他喜欢他的，怎么把人弄哭了。
莫失不理他，往前走。
他着急了把人往回一拽，没想到，劲儿使大了，莫失冷不定，往回一退，正好踩在脚下一块不平的地上，脚踝崴了一下。
莫失疼得轻呼一声，转过头盯着他：“你今天怎么老和我过不去？”
越说，越忍耐，眼眶就越忍不住的红，连尖尖的鼻头也是，上面的小痣都染上了一层粉。
陆之恒被那双红得想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得慌了神。
也不知道莫失是什么体质，好好地一个Alpha，骄里娇气。
脖子一拧就红，眼睛也红，连脚脖子也是，伤得应该不严重，但已经红了一大片——
整个人就像是被他怎么欺负了一样。
他喉咙发干，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
就立刻跑没影了。
莫失没有理他。
好在崴得不严重，他慢慢地往前走，并不影响。
不到五分钟，陆之恒就赶了上来，跑的气喘吁吁。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很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薯片，各式各样，各种味道。
紧跑两步，堵在莫失面前，陆之恒说：“我错了，这些都赔给你，你别哭了。”
表情线条生硬，声音却软得不行，就差跪下了。
莫失别过脸去，嘴硬道：“谁哭了——”
“好好好，你没哭，是我哭的。”陆之恒天生就像会哄人是的，顺着他说，“你要是喜欢别的，我给你回去买。”
莫失耳根红了，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接过袋子不说话，沉默了一下，才说：“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耳畔酥麻麻的，陆之恒知道莫失小脾气下来了，有点犯傻：“何止，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把整个店买下来都成——”
这堪比“我把整个鱼塘给你承包了”的表达，莫失没忍住，嘴角向上翘了起来。
眼眶没那么红了，就剩鼻子尖还有那么一点。
“不生气了？”陆之恒见把人哄好了，把人往怀里勾得近了点，手掌摩挲着脖子上红的那块，无奈道：“怎么跟个儿小孩儿似的，吃不到薯片就发脾气？”
莫失只觉得靠近腺体的地方被一块温热的大掌按住了，轻轻摩挲，整个身子都有点热起来，脸颊也发烫，心跳也徒然加快，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话臊的。
他从小就不发这种小脾气，怎么大了，反而还忍不住了。
大概是第一次觉得有人会哄，才敢这么闹一闹。
陆之恒牵着莫失走了两步，突然又一下把他手里的袋子抢了过去，后知后觉：“这也不能都给你。”
看看莫失脸色，又说：“明天再吃，现在都几点了，你该胃难受了。”
莫失当然没有异议，他又不是真的馋这几包薯片。
陆之恒察言观色一番，看莫失又变回了那个软乎乎的性子，心里大松一口气。
他从来就浑惯了，全天就一个人能让他心软得毫无原则，现在又得加上莫失这一个。
今天这个气氛肯定不是告白的最佳气氛了——
陆之恒撇撇嘴，但是也不急，反正已经是双相奔赴，别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快走两步，蹲在莫失前面，宽阔的后背冲着他。
莫失问：“怎么了？”
陆之恒说：“上来，我背你。”
莫失立刻拒绝：“不要，我能走，而且被人会看到。”
陆之恒心道，AA恋就是这点不好，老是需要在意世俗的眼光。
他转过头说：“没事儿，乖，天都黑了，他们看不到。”
莫失鬼使神差被哄得趴了上去。
脸颊越发烫了。
这个位置不可避免地离陆之恒的腺体很近，喷了再多的阻隔剂，也能闻道海洋的味道。
即使知道陆之恒不喜欢Omgea，他还是不自觉地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暧昧。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又加快不少，怦怦怦怦的，心如鼓噪。
陆之恒不知道莫失那么高个子，怎么能背在身上轻得像个骨架似的，就刚才那个圆脸Omega说不定都比他重。
一想到那个Omega，他觉得今天虽然不告白，还是要给莫失提个醒。
更何况他还是憋不住话的性子，“那个Omega跟你表白你觉得怎么样？”
莫失说：“不怎么样，我没想这种事。”
陆之恒满意了，又问：“现在你的心跳是不是跳得很快？”
莫失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尽量让胸膛和陆之恒的背隔出一段距离——
这样也能听得到？
“怎么了？”
陆之恒得意地分享今天学习到的新知识点：“正常。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脸红心跳，还会舍不得他，还会天天都想和他在一起。一知道要分开，就抓心牢骚得难受。”
他驮着莫失又往上耸了耸：“干嘛呢？趴下来啊，重心不稳别摔了。”
莫失整个人都惊了。
迟迟不敢重新伏在陆之恒的背上。
他终于憋不住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陆之恒抿着嘴，尽量让笑意不从笑声中倾泻出来：“我瞎猜的呗，这个年纪，谁没个暗恋的人啊？”
莫失知道陆之恒在取笑自己和那个Omega，也就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是个Omega了。
他刚想问“你也有暗恋的人吗？”随之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陆之恒当然有喜欢的人，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呢？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莫名地发酸。
他无意于在别人的伤口撒盐，但陆之恒不放过他，又问：“你上回发现舍不得别人是什么时候？”
莫失一愣，不说话了。
陆之恒像个套孩子的大尾巴狼，在前面美滋滋的。
他也不是不懂莫失这种含羞带臊的少男情怀，不说就不说呗，反正也是自己。
莫失声音都有点颤，“那喜欢一个人还有什么表现啊？”
陆之恒拿出今天的心得慷慨地分享：“你在他面前特别管不住情绪，就是你懂的吧，老为一些特傻的事情生气。但是，他一对你笑一哄你，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说完，他有点小得意——
这是什么高情商发言？
把自己刚才干的傻缺事里摘的干干净净，还莫名地有些深情的意思。
莫失听完，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月光下，他的少男心事被拿出来反复晾晒似的，在陆之恒几句不知有意无意的话里，变得分外明晰。
他突然有些懂今天晚上一晚上的纠结都纠结了个什么。
陆之恒这些日子对他太好了，而他也好像对陆之恒动了真心。
不知道何时开始，但是突然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他才会纠结他和陆之恒的诸多不同。
陆之恒和他都知道，他是Omega，可以喜欢Alpha。
但是，陆之恒不喜欢Omega，也不会喜欢他。
莫失的心中百转千回，又疼又酸，像是被针扎似的。
他慢慢地趴会陆之恒的背上，感受到陆之恒用手扶着他的背，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
莫失从小就乖巧听话，很少哭着闹着要什么。
但可能每个人都有个名为“任性”的闸门，一旦放开，就很难关上。
在陆之恒的背上，他为自己的任性找到了靠山——
他偷偷喜欢陆之恒就可以了，反正没人会知道，就没人会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