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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灶门炭治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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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飘在池中,富冈义勇站在原木中间,调整着呼吸,浮木上半段已经完全干燥。
一系长衣与陈旧的双色羽织无一沾湿,他已不知在那站立了多久。
池内奏扒在竹子边,戴着之前聊天提到的辟邪面具,他,很矛盾,如果义勇先生可以代替自己成为父亲的骄傲,自己家族就可以繁荣昌盛,自己也不必为自己的无能去无限自责。
这是下一届阁主,无上的荣誉和赞美,都会拥护这个人。
但是,池内奏心想,好像自己更加边缘化了。
“如果能,和这个人关系更进一步,大概就荣辱与共了。”
池内奏内心又否认道:贪婪别人的荣誉吧。
富冈义勇察觉到了竹林后的人,看到发色和面具的那一刻,尽管理智已思考到——那肯定是池内奏。
“哗啦——”
富冈义勇整个人狼狈的掉到了池子里。
“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爬上岸的时候,池内奏一脸焦急的在岸边伸出手,那柔软的肉色发尖,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具,连手法都透着泷鳞先生土俗却充满祈福的真诚。
就像儿时的时候,无数次那个人,对自己伸出手。
犹豫刹那,富冈义勇没有握住池内奏的手掌,他轻按岸边跳上岸。
“你那个面具。”富冈义勇语气波澜不惊,这竹林中却透着逼问感。
池内奏似乎感觉到呼吸困难,他一把取下面具:“对不起,这个是,炭治郎先生上次提到您师傅会做这种面具,我只是觉得好玩就……”
池内奏内心战栗着,这谎话怎就脱口而出了?明明是自己向炭治郎请教了一些事情,炭治郎提到池内奏戴上面具和靖兔一模一样才考虑……池内奏又安慰自己,自己只是想要多了解。
富冈义勇脱下湿掉的羽织,摘下上面的一片叶子:“你戴上面具同我故友靖兔一模一样。”
池内奏紧张的点点头:“义勇先生的朋友,靖兔,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
富冈义勇内心一震,多年来从未和任何说起靖兔,该如何描述他,富冈义勇根本没有考虑过。
“很强大可靠的人。”
“听说他在义勇先生内心位置无比重要。”池内奏小声说到,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后面一句:“义勇先生,如果靖兔先生活过来,他还会在义勇先生心中如当年那般重要么?”
会么?
富冈义勇盯着湖面,眉头一皱,肯定会的,应该就是这种。
“义勇先生,您会留下来继承阁主的位置么?”
“唔。”富冈义勇没有明确回复。
“我希望能够有机会——”池内奏话没有说完,一脚踩到池边的青苔,眼见着要掉进竹池,富冈义勇一把拉住池内奏的手腕。
池内奏贴着富冈义勇不到半臂距离,淡淡的自责在池内奏心中泛起。
但是池内奏还是暗下决心:“义勇先生,炭治郎先生说,希望您能留下来,泷鳞先生那边他会负责照顾的,他也会定期过来看您的。”
富冈义勇呼吸加快,内心暗道,看来炭治郎还是……
“……”富冈义勇这才回顾到站在身后的绿黑色方格羽织。
炭治郎一脸感叹欣慰:“虽然我流着日之呼吸的血,但没想到在水之呼吸的圣地,我也能恢复的如此迅速,义勇先生你都感觉不到我的气息,我是不是很好的和植物融为一体了?”
池内奏站在一边,内心如同倒入苦花汁,炭治郎先生语气明明听起来那么无奈,却还是故作轻松。
“炭治郎,如果我留下来,你会伤心么?”
富冈义勇不带感情的问出这种话。
池内奏惊愕看着富冈义勇,这个人的性格好像有些,呆?一点都不含蓄。
炭治郎微微一笑,真诚祝福道:“不会,我希望富冈义勇能在这边找到自己人生的幸福。”
池内奏伫在一边,他回想自己和炭治郎昨晚的交流。
昨晚。
池内奏在走廊角落里拉住炭治郎,低声说到:“义勇先生其实很想待在林海,就是担心你还有泷鳞先生会伤心,所以犹豫不决。我父亲说:‘如果义勇先生犹豫不决,绝对不会把维持生命的水之呼吸传授给义勇先生’,而且成为被选定为阁主的人要离开会……
炭治郎先生,我不在乎义勇先生是否会留下。我觉得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义勇先生的决定,但是,我觉得炭治郎先生的态度,会决定义勇先生的负罪感。
义勇先生是很温柔的人,炭治郎先生犹犹豫豫一直让义勇先生觉得留在林海是非常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我能理解你们的友情,但……”
昏暗的灯光里,池内奏看不清对面脸色,只是感觉炭治郎可靠的拍了拍自己肩膀。
回到竹香微微的池边。
富冈义勇点点头,略有所思。
炭治郎微微鞠了一躬:“义勇先生,我明天早上离开,你记得来送行。”说完就转头,快速跑开了。
池内奏愣在原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富冈义勇的袖子,他快速的松开。
池内奏缓过神,不知道为何自己才是在场最紧张的人,他大喊一声:“抱歉。”也飞速跑开了。
只留下富冈义勇拿着湿漉漉的外套迷惑伫在原地。
池内奏在走廊直直的撞上了池内華,池内華一脸岑怒:“喂,奏,怎么这么大还毛手毛脚的。”
池内奏慌忙道歉,他一脸痛苦,根本无心和父亲解释。
正欲离开,池内奏却被池内華一把叫住:“奏。”
池内奏紧张回头,想着大概会被骂一通。
“奏,走路看着点,我有没有撞疼你。”池内華那啥都不在意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担心:“我觉得,我你对你太严厉了,你和你母亲一样,总是放不下什么,那个,别介意啊,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池内奏侧身站着,一脸赌气,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觉得内心堵住。
池内華站着一边自言:“今天和炭治郎那家伙聊天的时候才觉得,唉,你说那家伙和父母关系怎么就那么和谐呢,我就说,你提起我的时候都没有那种幸福感,我就觉得,啧,其实是你误解我了啦~哈哈哈哈”
池内奏委屈满满,内心的怒火被点燃,这种人怎么成为别人父亲啊,给别人道歉不真诚还不说,怎么能自顾自笑起来。
池内奏放声大吼:“我永远都不会感觉炭治郎那种家庭和睦的幸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的,我就是羡慕炭治郎,炭治郎先生那么幸福,有爱他的家人们和强大的力量,肯定在那边也有很好的事业,而且——”
这几乎是奏记忆中唯一一次对父亲大吼。
池内華挠了一下头,一脸愣神:“哈,你不会不知道那家伙,家人都被鬼杀害了吧!事业什么的,其实啧,我还是很支持卖炭的,但是我觉得奏你可能干不来啊……”
“话说?喂喂,奏你这是诅咒我死掉么??”池内華挠头,语气只有质疑,没有愤怒。
“……”
这些话就像一块块巨石砸向池内奏脑袋。
……
池内奏呆坐在房子里,思绪混乱,困倦来袭,逃避的心理让他一觉醒来直接到了黄昏。
醒来第一念,池内奏便是想到找炭治郎道歉,他也不知道要道歉什么,但是一定要道歉。
池内奏坐在炭治郎和富冈义勇房间门口,两人都不在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
“池内奏。”富冈义勇特有的温和透着威严的声音传来,池内奏呆坐到现在,竟已是夜半时分,月亮完全升起。
池内奏呆呆看着天上皎洁月亮和拿着半干不干羽织的富冈义勇,还没有睡醒的他含糊问到:“炭治郎先生呢?”
“还没回。”
池内奏已没有白天的纠葛,现在的他,内心越来越清醒。
富冈义勇拉开房门,池内奏看到门口炭治郎的行李已全部收拾好,说是行李也不过是一个小包裹罢了。
池内奏一言不发站起,内心宣誓,一定要在炭治郎先生离开之前,单独说清楚。
他又飞速跑开。
富冈义勇站在门口,愈加迷茫的看着池内奏背影,转头富冈义勇拎起来碳志郎的包裹……
八澈池——
随着内心声音泛起,池内奏不经思考就向八澈池跑去,连家侍的呼喊声都没有应答。
池内奏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和炭治郎说:“炭治郎,真羡慕你和家人关系,我从没有感觉到父亲对我的一点重视。”
炭治郎可以那么自然的,一脸安慰和支持:“池内華先生真的很在乎你,奏你要好好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啊。”
池内奏内心自喊着,明明那个时候,内心还在怨炭治郎先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炫耀和家人关系。
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乐观。
还是说这个人把悲伤都压在心底?
池内奏踏着八十七级台阶,一想到自己那句“炭治郎你一定过的无比幸福。”
内心就忍不住打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