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恋爱NPC的我活了》付醒

17、其实吧

　　“早上好哦。”

　　五条悟的声音听上去欢快又轻松。

　　“早。”

　　若月临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把头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今天就是惠要入学的日子了，就是之前和临提起的那个继承了强大术式的孩子，天赋很强呢，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能追上我，嘛，不过也只是说不定，毕竟我可是最强啊。”

　　五条悟自顾自的说着，他慢悠悠的把桌面上没有被动过的早餐丢进垃圾桶，和往常一样给窗沿上摆放着的绿植浇点水。

　　“临要不猜一猜我是什么时候收养的惠？”五条悟的语调轻快又粘腻。

　　床上只鼓起一个被子包，里面的人像是蜷缩着。

　　没有回应。

　　五条悟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眯眯的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人。

　　灰发的少年只着一件简单的睡衣，被骤然袭来的凉风吹得颤抖了一瞬，他缓缓睁开一双失神的灰眸。

　　“该起床了。”五条悟替对方脱掉上半身的睡衣，白皙肩膀上堪堪结痂的牙印上附着一个纹身一样的图案尤为醒目。

　　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一副昏沉的像是熬了数十个通宵在猝死边缘徘徊一样。

　　他无力抗拒五条悟的靠近，磕磕碰碰的换好衣服，连下床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五条悟看着他缓慢僵硬的动作也不去搀扶，只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他今日没有缠绷带，换了副十分时尚的小黑墨镜，白发随意的垂落，黑色的制服衬得他肤色更加的白，是优越到在街上会被追着要联系方式的外貌。

　　“看来临的能力还有待提升。”五条悟在对方即将摔倒的同时拉了一把，虽然地上的地毯很厚摔在那也不至于受伤就是了。

　　不久前，五条悟彻底丢掉了老师那个称呼。

　　有些无形被束缚的东西解开了。

　　若月临垂着头昏昏沉沉的跟在五条悟的身后。

　　不靠谱的白发老师近来看上去心情十分要好。

　　而且贴心到了让一年级生们害怕的程度，比如说会帮若月临拂去不小心沾在衣领上的甜点碎屑什么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瞎了。

　　“若月同学怎么了？真的没问题吗。”胖达一脸担忧。

　　“鲑鱼。”

　　狗卷也点了点头。

　　五条悟近来心情极好。

　　上面那些老橘子好久都在为了那位诈尸的特级咒术师苦恼，没有时间干涉高专。

　　没有了他们的骚扰还顺带拔掉了心里的一根刺的五条悟像是一下子年轻的像是回到了DK时代。

　　面对询问，五条悟只是笑眯眯的说：“临他通宵打游戏啦，才会看上去这么疲惫。”

　　是，是吗。

　　一年级生们觉得眼前人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对哦，要相信五条老师。”五条悟揽着若月临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对方也不反抗，安静的任凭他支配。

　　五条悟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结果。

　　在最后一刻，他控制着无量空处的释放，那时他拥抱着最疯狂的想法。

　　在那片银河中，五条悟看着眼前凝结的少年，他低头用力撕咬着那个印记，红色的液体顺着肩膀往下流淌。

　　“太弱了啊，老师。”

　　五条悟轻声道。

　　都结束了。

　　意识海被破坏，无尽的信息涌入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五条悟伸手接住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的少年，和他印象中那个身影的差距越来越大，失去了强大的力量，原来会变得这么弱吗……

　　啊还活着啊。

　　五条悟感受着手下微弱的脉搏，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看到有人倒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一般。

　　啊，也是，死掉的话，会很可惜的吧。

　　……

　　五条悟把人丢在床上，跑去找了硝子问道：“硝子，如果一个人大脑受了重创还能救吗？”

　　“哪种程度？”

　　“差不多和废人差不多吧？就是那种怎么抢救都醒不过来，但是还活着。”

　　五条悟像是有在好好思考。

　　硝子白了他一眼：“那你可以试试少了个头还能不能使用反转术式长回来。”

　　五条悟一只手撑着下巴，笑容灿烂，语调轻快：“那真的是太好了。”

　　硝子觉得五条悟是真的疯了，这一幕让她想起很多年前杀掉伏黑甚尔后浑身浴血却没有一个伤口的五条悟归来。

　　那时候的五条悟朝她露出一个沾满血腥的表情，然后合上眼睛，他说：“硝子，理子死了。”

　　“怎么？你无量空处把人玩疯了？”硝子想来想去，五条悟也不至于跑过来就问他一个这样的问题吧。

　　“算是吧，不过，我很满意这个结局。”

　　硝子越想越不对劲，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五条悟的宿舍，没有关门。

　　她没有进去，换了一条路离开，在路过窗户的时候看见了安静坐在床上的少年，双目失神，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怎么看都像是大脑遭遇了重创，几乎失去了灵魂，像是下一秒就要化作雾气散去。

　　硝子浑身发冷。

　　“呦，硝子好巧啊。”五条悟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袋生活用品。

　　“买这么多用品，是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出任务吗。”硝子的语气有些几不可闻的颤抖。

　　“对的哦，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陪着临，就把任务全推了。”五条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说话的语气透着几分诡异的甜腻，“硝子要进来坐坐嘛，虽然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就是了。”

　　“不必了。”硝子强迫自己冷静的吐出话语。

　　没有人拦得住五条悟。

　　硝子不知道五条悟做了什么，她看到几乎失去了一切反应，只剩下本能的少年会很乖的听五条悟的命令。

　　实际上，当时的五条悟也确实想，废掉就废掉吧，不会再骗他，不会再反抗，这不挺好的吗。

　　无量空处内大量涌入的信息会让人处于不能活动，被动等死的状态，在领域结束后也会因为一次性处理过多的信息导致大脑死机。

　　不能再相信老师一切所言之语，哪怕有了刻印，骗子就是骗子，每一个选择都有他的目的。

　　可他怎么都放不下。

　　五条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好像把为数不多的感情分了好多给老师。

　　既然是老师，那么废掉的话就留在身边好像也不错，反正五条家也不是养不起，这是他释放领域前最后一个想法。

　　那之后，若月临起初是昏迷，后来苏醒后处于一种听得到接受的到外界信息但是很难做出反应的奇妙状态。

　　五条悟刚开始还在怀疑对方在演戏，直到他拉着对方检查，得出大概是术式或者说其他什么的原因，对方的精神识海有自我保护能力的结果，只造成了部分意识受损。

　　并且记忆有短暂的缺失现象。

　　五条悟得到了他没想过的美好结果。

　　若月临在苏醒后发现自己几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精神被锁在了识海里，所幸系统重生归来。

　　作为不知名的产物，若月临曾经听闻作为高智慧产物，都会安装一个类似于重构的编程，它能够在彻底被毁后重新组合，但是黑泥的吞噬却不能触发这种保护机制。

　　于是他赌了。

　　既然无法离开五条悟去解除术式，那就让五条悟用无量空处来一发魔法攻击好了。

　　他需要的是能够彻底摧毁他精神，但不会摧毁他身体的精神攻击，所以他得逼五条悟摧毁系统，触发重启。

　　所幸赌赢了。

　　除了身体和精神被分割成两部分实在是不好受，结果还是好的。

　　皆大欢喜。

　　识海内的负面影响还未被祓除，黑泥组成的背景中，重启的系统顶着那具缺了个头的正太壳子，像是拍惊悚片一样发出声音：【没想到亲亲居然能这么拼，系统都惊呆了】。

　　若月临：“别贫了，太难了。”

　　他清醒的部分被困在意识海内只能和系统相依为命，只能隐约感觉到外界在发生什么。

　　他庆幸他存有意识海这种开挂的东西，不然就五条悟那下手的狠劲，他必然脑死亡啊。

　　他感觉的到他的壳子被五条悟抱在怀里，像是摆弄人偶一样爱不释手。

　　请偶尔传来的触感不要反馈给他啊。

　　这种感觉微妙到让他整个精神体都难受的很。

　　话说，吃饭的时候也把他放在腿上还是当着学生的面真的没问题？

　　【但是亲亲还是得想办法祓除咒术】

　　系统日常泼冷水。

　　“五条悟的数值怎么样了。”

　　【攻略度百分之八十】

　　【BE度百分之三十】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随即苦恼的说:“人类最强真的好麻烦啊。”

　　【亲亲有什么好的想法】

　　“……说实话，这样的悟看上去其实还不错，我还是很喜欢的。”若月临话锋一转，听的系统打了个寒颤，“不过就是缺了些什么，可能也怪我没有教好吧。”

　　他很清楚五条悟的感情是哪一种，交织着想要得到的占有欲和害怕再次失去的不安。

　　这算是喜欢的一种吗？

　　他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又怎么能够教会五条悟。

　　毕竟身为老师他已经把能教的都教了，还拼命演戏。

　　说到底，神子还是那个神子，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