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X杨逍 双逍兄弟设定) 人鱼之殇》凌霜0843

21、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自从一千多年前祖先定下了规矩，与人类私通者当处以极刑以来，鲛族人人都自觉守法，从没有人因此被处死。从没有人想到，一千年后的今天，竟有人胆敢公然违逆祖训，而且这以身试法的，竟然还是个王子！

　　王族犯法，当与平民百姓同罪，这次鲛王大义灭亲，亲自把亲儿判处死刑，公正严明毫不徇私，得到了百姓的一致赞赏，民望不跌反升，一次政治危机反而更稳固了权位，可说是始料不及。

　　唯一可惜的，就是牺牲了那孩子。

　　自从判了杨逍死罪后，杨彻再没有去大牢看他，除了是不知如何面对他外，更重要的，是受不了良心的讉责。

　　对比起杨逍的勇于承担，他这个作为父亲的，却竟选择了逃避，他不禁自嘲，身为全族所望的自己，竟然反而比不上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杨彻很清楚，这断尾剜鳞之刑，其痛难当，好比人类世界的凌迟腰斩，并非常人能够忍受。

　　鲛族史上那血腥的一页，全是因为鲛族误信了残酷贪婪的人类造成，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祖先立下了严明规定，所有族人皆不可再与人类有任何接触，由于牵连的是整个鲛族的生死存亡，违者定不姑息，定必以族中最残忍的刑罚处死。这么多年来从来无人敢犯，今天大家都始料不到，首个受此刑罚的，竟是身份尊贵的三王子，而且这位王子，还是个尚未成年，入世未深的少年。

　　当囚车押着满身血污的杨逍前往刑场时，在旁的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看到那杨逍一身狼狈不堪，显然之前受过一番毒打，尽管有百姓因而伤亡，民间群情汹涌，无不直指杨逍是元凶，必须处死严惩，可仍有部份人始终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未免过于残忍。

　　杨彻并未有到场，他虽冷酷无情，却非完全麻木不仁，多年来未尽父亲责任，没有给杨逍一点点父爱，如今又为了保住权位而牺牲了他，即使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始终是问心有愧，无法坦然面对。按道理犯下如此大罪，本该由鲛王亲自监刑，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只派了杨昭代替。

　　一切都在杨昭预计之中，成昆已成功把张无忌引来了，当然，目的旨在让张无忌来劫人，让杨霄出手护他，并非真的让张无忌把人救走，是故早已交代了成昆，在适当的时候才把张无忌带来，让他来得及劫人，却来不及救人。

　　杨霄亦已来到刑场，自从杨逍出事以来，他四出奔波，用尽方法，甚至不惜与父王闹翻，然而最后仍是徒劳。多番哀求无果，他也曾想过和塞克里合力劫人，可法场戒备深严，又岂是说劫就劫？劫人未遂更要赔上性命，若他只孑然一身，这条命他并不在乎，但他还有未过门的妻子，还有依靠他的属下，他并不敢贸然妄动。

　　“逍儿，对不起…” 看着囚车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弟弟，杨霄的心一下下的抽痛，这孩子已受了太多苦楚，还望今天能得到解脱，来世能生于平民之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活吧！

　　全身的伤口仍不时渗血剧痛，杨逍被押下囚车时已是虚弱得无法动弹了，被士兵粗暴的拖上了刑台，绑了在刑架之上，他无力的抬起头来，却没看到杨彻的身影，不禁苦笑自嘲，怎么自己还这么不争气，在快要身死前仍奢想着他会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他这高高在上的所谓父王，既已成功保住了权位，又有何须对一颗已经抛弃的棋子多看一眼？

　　杨昭看着杨逍凄然绝望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难道这小野种到了此刻仍痴心妄想，觉得父王还会对他有一点点情？就凭他这下贱的出身，竟还能享尽三王子的尊荣，跟自己平起平坐多年，这已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施舍了，他还有何面目再贪得无厌？

　　他再看向杨霄，即使眼里充满痛楚，却一直隐忍克制，没有出手救人，杨霄啊杨霄，任你口中说怎么爱他，到头来还不是只顾自己？就算你可看着这小野种被酷刑折磨致死无动于衷，当那张无忌也来傻傻送死时，你仍可以袖手旁观吗？

　　“行刑！” 杨昭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朗声说道。

　　剜鳞断尾之刑从剜鳞开始，以锋利的刀把鲛全身的鱼鳞一片片剜掉，与人类世界的凌迟相似，旨在令受刑者饱受剧痛折磨，大量失血，却不会立即致死。

　　两个士兵走到杨逍身旁，抓着他的胳膊，开始剜去四肢的鳞片，这种千刀万剐的剧痛，杨逍早已熟悉不过，在落入陈友谅、宋青书手中时，每个时辰都饱受这种痛苦，那痛感他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了，只是他没想过，在他逃出生天后，却仍是无法逃过再一次的折磨，可笑的是，下令对他施刑的，竟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而是跟他血肉相连的父亲！

　　四肢的鳞片已被尽数剜掉，那身本已满是血污的囚衣更已染上了大片大片鲜红，行刑的士兵开始对腹背下手，那痛感是方才的好几倍，杨逍豆大的冷汗一点点落下，却没有哼一声，只是合上眼睛，低垂着头拼命忍受着痛楚，甚至把双唇都咬得血渍斑班，当最脆弱的腹部被下刀时，即使已极力强忍，还是不禁仰头发出几声破碎的□□。

　　“逍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看到弟弟如斯惨状，杨霄已按捺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旁边的塞克里一脸担忧的扶着他： “殿下…”

　　“父王怎可以…这样残忍…” 杨霄已没法再看下去，剜鳞已令逍儿如此痛苦，实在难以想象之后被生生斩断鱼尾的血腥残忍。

　　身上的大部份鳞片都已被削去，此时全身大面积都在大量渗血，整件囚衣已如浸泡在血水中的血衣，当行刑的士兵的刀转向胸上时，难忍剧痛的杨逍已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士兵取过一盆冷水，朝他拨了一身，已失血极多的他并没有醒来，再拨了一盆，才算是勉强睁开了眼睛，还在没能反应前，刀已向胸口削去，杨逍痛得瞪大了眼睛，即使咬紧了下唇还是禁锢不住那几声嘶哑凄厉的□□惨叫。

　　身上所有鳞片已被削去，满身都是鲜血刀伤的他全身软了下来，若不是被绑在刑架上，恐怕已软瘫在地上。

　　“逍儿…” 杨霄终于按捺不住，正想上前阻止，但却被塞克里死死拉住了： “殿下，雨公主在等你…”

　　杨霄犹如当头棒喝，再次恢复了理智。

　　塞克里说得对，他还有妻子，还有他的责任。

　　即使如何不忍，不管怎样心疼，也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最爱的弟弟，被酷刑一点点折磨致死。

　　逍儿，对不起，是王兄自私，是王兄保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