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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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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杨逍遍体鳞伤，受伤极重，奈何此时已是黄昏，大夫都已回家了，无忌挨门挨户走了一家又一家，最后还是逼于无奈先把杨逍带到杨霄所说的那间屋子。
无论双手或是衣衫都是湿湿的，张无忌可以清楚感到，怀里的杨逍在大量淌血，而且身体更是渐渐冰冷下来，却苦于找不到任何一个大夫，到底该如何是好？
“逍儿，你觉得怎样？”怀里的杨逍昏昏沉沉，张无忌真的怕他会一睡不醒，只能一边走着，一边跟他说话。
“我…没事…”那声音已气若游丝，一张原本已没血色的脸，也因为在极力忍痛已苍白得近乎透明，清秀的眉头紧紧皱着，下唇也已咬得快要出血了，张无忌看着不禁心疼，只愿杨霄能尽快赶来，用法力帮杨逍疗伤。
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张无忌把杨逍小心翼翼的放了在床上，虽然已尽量轻柔，可还是令满身伤口的他忍不住痛得低声□□了几声。
“逍儿…”他忍住了如凌迟一样的心疼，褪下了他的衣衫，先替他包扎伤口，身上的刀伤多得数也数不清，还没结痂的伤口被反复重创，很多伤处都在渗血，甚至已感染化脓，深可见骨，那可恶的陈友谅和宋青书！非但残忍的不断伤害杨逍以取鲜血，更竟连最起码的疗伤也不做！这些唯利是图，不顾人命的所作所为，简直连禽兽也不如！
那两个禽兽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就算杨霄斩草除根也是合情合理！
“逍儿，你忍一忍，你大哥很快便回来了…”张无忌的声音已哽咽了，看到最深爱的人在默默忍受难耐苦楚，他又怎能忍心？可是除了在旁安慰，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想来他被宋青书他们捉去多天，每个时辰都饱受折磨，自己却懵然不知，还天真的以为他已回到了家，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张无忌，你怎能这么窝囊？这么没用？连最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他实在恨透了！实在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他正急如锅上蚂蚁，屋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杨霄与塞克里终于赶来了。
“逍儿！！！”杨霄第一时间上前察看弟弟的伤势，看着床上的杨逍满身都是刀伤，惨不忍睹，即使明知再用法力替他疗伤会有损元气，也顾虑不了太多。
他坐了在床边，伸出了手，覆盖在杨逍的血淋淋的伤处，柔和的蓝光泛起，蓝光所到之处，伤口都奇迹的慢慢愈合起来，血也完全止住了，张无忌见状大喜，亦深深佩服杨霄的功力。
他还以为鲛族的法力跟逍儿一样平平无奇，却没想到他的兄长却远超于自己想象，看来这位太子殿下的确绝不简单，有他在宫里保护逍儿，自己也是宽心不少。
即使杨霄功力已算深厚，可要治好这满身的伤势，亦是耗损甚多，才疗伤一会已是力不从心，脸色苍白，塞克里见状立即上前，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的问道： “殿下，您还好吗？”
纵然已汗如雨下，实在不忍看着弟弟受苦，杨霄一直苦苦坚持，直至杨逍身上最重的伤处都已治好，方才停了下来，但耗损之严重，已令他气喘吁吁，几欲晕眩。
“殿下！”张无忌见状上前帮助塞克里扶住了他，看到他不惜牺牲大量功力救活杨逍，深深为他们的兄弟之情打动，逍儿有这样疼爱他呵护他的兄长，夫复何求？
杨霄知道自身也非常虚弱，实在不比杨逍好多少，立即盘坐起来调息，为了杨逍，他用上了足足几年的功力，要完全恢复得花上起码三年时间。在这段日子里，法力和武功将会大大减弱，即使是从前从不放在眼里的平庸之辈也难以应付，若在此时遭到敌人攻击，恐怕也难以脱险。
“殿下…”张无忌对此并不知情，可塞克里却是心中有数，他虽知道殿下对三殿下兄弟情深，但这样把自己置于险地之中，实在大大不妥。
“没事…”杨逍轻轻摇了摇头，他怎能看着逍儿丧命坐视不管？别说是几年功力，就算是把毕生的法力都赔上了，也是心甘情愿。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单失去了自卫的能力，更不可以好好保护他一直如宝贝一样好好珍惜的弟弟了。
逍儿，你要长大起来，不要再让王兄替你担心了，王兄不能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必须变得强大，学懂保护自己，知道吗？
杨霄宠溺的凝视着杨逍的睡颜，这个率真的孩子，实在不适合在宫里生活，本来留在人间会比回宫更好，只可惜他错生在王家，一切已命中注定，就如他一出生便是个不受宠的王子，也如他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像灯蛾扑火一样扎进根本永远无法开花结果的情爱里。
看着他不惜一切都要回来跟张无忌相聚，看到张无忌对他如此情深义重，他也深受两人的情深打动，亦觉得棒打鸳鸯过于残忍，可是，逍儿生为鲛族，本就不能在人间生活，而且他身为王子，有王子的责任与身份，即使他生性随性不爱管束，种种桎梏也不容他行止由心。就算爱得多深，他与张无忌的一段情，已注定了以悲剧告终。
身为兄长，他决不可让弟弟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即使已是太迟，他也要设法制止！
“张无忌，明天一早我会带逍儿回宫。”杨霄思索了一会，终于说出了难以启齿的，充满残忍的话： “我也不会再让他回来。”
“殿下？”闻言张无忌如遭雷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再回来…那即是…永远也不能再见？”
“如你真的爱他，就该放手。”杨霄语气虽然强硬，可内心却是不忍： “除非，你想他为你而死！”
“他…为我而死？为何？”张无忌一时完全没法接受： “我知道，今次是我没有好好保护逍儿，但我能保证，以后一定倾尽全力保他安全，殿下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有所不知，根据鲛族的祖训，私通人类者，死罪。”杨霄黯然答道： “虽然现在仍能暪住，但纸包不了火，若你们继续下去，难保早晚出事，父王若要追究你跟逍儿的事，就算是我也是劝阻不了的。并非我存心为难，但你和逍儿属不同世界，而且天生便是不共戴天，此事实在不妥。”
张无忌闻言默然不语，杨霄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怎可以让逍儿为了与自己一起，而被他父王降罪，甚至丢了性命？
“张无忌，王家的明争暗斗，相信你也略闻一二吧！我只希望你明白，逍儿生为王室中人，必须步步为营，绝不可半步行差踏错，不然会性命不保。”杨霄看着他，他很明白，要一对如此情深的恋人放手，谈何容易？可是自己作为杨逍的兄长，一切当以弟弟的安危为先，他决不可再让杨逍继续犯错，让杨昭抓到把柄置他于死地。
“殿下，您的苦心，张无忌很明白，您是为逍儿的安危出发，我又怎会不知？”纵然难以割舍，就算永远痛苦，可有什么比逍儿的性命更重要？良久，张无忌终于决定了—忍痛放手。
他很清楚，这一放手，代表了他们彻底缘尽，以后再无见面之日，可是，只要逍儿幸福的活着，即使再锥心刺骨的痛苦，他也愿意忍耐。
“你果然是爱着逍儿的。”听到他的决定，杨霄感激之余，也终于松一口气： “今晚是最后一夜了，你们好好独处吧！”说着便和塞克里一起步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