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昆仑虚》七月上425

2、天窗

　　甫一出了昆仑虚山门，晏清就感受到了天地灵气的变化，相比山内，不仅灵气浓郁程度大大减少，仅存的灵气也无比驳杂，丝丝缕缕的不知掺了些什么，令人心烦气闷。
　　待到出了昆仑山的地界，便连驳杂灵气也没了，只有静心入定，才能感受到一缕天地元气的回应。
　　而晏清一身精纯灵力也早已在丹田聚成一团，外头包裹着点点灰气。
　　晋州地界……
　　距离城门几里处，一道灰色身影垂头盘坐在一方顽石上，远远望去，如雕像一般，不一会儿，“雕像”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头，正是赶了一个多月路的晏清。
　　感受着体内多出的一缕“灵气”，晏清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个多月她夜夜吸收天地元气，也不过炼化出了一缕勉强可以称的上灵气的东西。灵气瘠薄之地，心法感应自是不必再提，那六合心法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回了。
　　“这么多年，果然是换了新天，这人间，哪还有当初的样子，天道这玩意儿在不在都不一定了，人间哪还能降得下天劫，倒是华铮杞人忧天了”哂笑一声，但感受到丹田中的灰气时不禁又皱了眉头。
　　离昆仑山越远，这戾气增长的好像越快了些，虽说那最后一道荒火已洗净经脉，这点戾气相较于自己一身精纯灵力不算什么，但人间灵气尽失，戾气却反增，此消彼长之下，这人间怕是宵小之辈频出，人心愈是神鬼莫测啊！
　　晏清望着远处的城池，“罢了，良善之人身处鬼域亦能守住本心，奸邪之人便是身入仙境也是作法自毙，总归是世人自作自受。”叹了口气便朝着城门走去。
　　得到一份进城文书对晏清自然不是难事，寻个心术不正之人坑了便是，进了城就看到一队身穿黑衣的人马满怀肃杀之气朝着某处行进，看步伐都是练家子，衣服上图腾倒是有点意思，形圆但内里尽是棱角，隐含一丝破世之意，但底色为玄，便不知破世之后迎来的又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在附近寻了个茶馆随意坐了，便听得旁桌四人低声讨论。
　　“那便是天窗的人？好大的威风”只听一人出言，带着些讽刺意味。
　　“小点声!天窗也是在这儿能讨论的？难不成活腻了现在便想领教领教天窗的手段？”
　　“怕什么，天窗又怎么样，不过是晋王的走狗罢了，瞧如今这西北地区皆由晋王说了算的样子，天窗不知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呈了多少人命在晋王案上！”说到最后一句，那人竟有些咬牙切齿。
　　“行了，以天窗势力之大，情报不知几何，在见到大人之前莫要生事，否则忙帮不成，反倒添乱！”
　　晏清不着痕迹的侧头看去，像是为首之人呵斥了一句，另三人便默然喝茶，不在出言。
　　情报机构？倒是正适合她，如今就她这对人间之事一概不知的样子，别说寻六合心法了，就是行走江湖也是个麻烦。
　　倒不如先去晋王府探探，若是能寻到天窗所在之地便能省下不少力气。
　　是夜，周子舒接到了除掉节度使李大人的命令，不禁苦笑一声，自己如今真是晋王的一把好刀，倒是越使越顺手了，心中一痛，自是顺手，四季山庄如今只剩两人，忠义之辈死伤殆尽，像自己这般不分好坏、不辨是非之人用着自是顺手。
　　点燃手中的命令，周子舒阖上双眼，这刀怎么用晋王说了算，但想不想被用自己还是做得了主的，快了，快了，这刀砍了太多不该砍的了，也该到折的时候了……
　　等到纸条在明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周子舒起身向天窗卷宗室走去。
　　这边，晏清已将天窗卷宗翻了个遍，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六合心法左不过在那些人手里。只是这具体的地方嘛……
　　什么情报机构？建在明面上等着人来闯也就罢了，情报还如此不全，真是时过境迁，一代不如一代，晏清狠狠地嫌弃了一把。
　　其实这真不怪天窗，以天窗防守之严，当世也没几个人能无声无息的闯入卷宗室，还翻了个底儿朝天的。至于地点，不是人家没标，是几千年过去，现在的地方晏清一个不认识罢了。
　　周子舒刚踏入卷宗室，眉头便狠狠一跳，心中一凛，瞬间白衣剑已在手中，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晏清微微一讶，竟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看来也不全都是废物，随即绕过眼前的书架，现身于门口那人面前，挑起一张笑脸：“呦呵，来人了，正好需要个解说的。”
　　周子舒一瞬不瞬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心思急转，此女一身灰色衣衫，气息若隐若现，纵然面容姣好，眼神纯净，但其夜半潜入天窗，被发现后仍然如此镇定，当真是有几分邪性，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阁下是何人，夜半来此，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晏清轻声一笑，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周子舒身前，周子舒手中一空，待反应过来之时，白衣剑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剑尖点自己脖颈之处。
　　“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对着我舞刀弄枪的，所以这剑还是暂时在我手里吧！听着，我对你这个破地方不感兴趣，只是有些问题需要你老实回答罢了!”
　　周子舒之前心神紧绷，盘算着对方的身份，可现在确认了对方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后反倒轻松下来，转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气定神闲道：“阁下问便是!”
　　晏清看着对方这般姿态，乐了，倒是个有趣的小子，思罢也觉得自己有些以大欺小，抬手将白衣剑掷了回去，“长明剑仙蓬莱祖师二人所居何地，修的什么功法？年岁几何？”
　　周子舒接过剑便插回自己腰间，心思急转间思虑着对方的目的，嘴上却一刻不停的回了话，“阁下倒是瞧得起我天窗，长明剑仙蓬莱祖师久不入世，武功高强，天窗招惹他们干什么!居何地我能答上一二，功法年岁可真是无能为力了。”
　　“原以为是个聪明小子，还盼着你知道的多些，罢了，把地点在哪儿，怎么去，给我标出来!”
　　周子舒接过对方扔过来的卷轴，听着对方嫌弃的语气，眼皮跳了跳，打开一看是天窗藏的不知多少年前的地图，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将地点标好打算还给对方的时候，那人又添了一句。
　　“对了，还有什么五湖盟，毒蝎，鬼谷的，能标的都标的清楚点，都起的什么破名字！”最后一句声音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