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婢》火织星

4、第 4 章

　　“把人都叫出来。”

　　“你们几个进去，一个个都仔细的搜。”

　　青瑶被人摇醒，就听见姑姑让她们出去站好，她连忙披上衣裳，摇醒青杏就被人推了一把。

　　走到外面，只见茹秀姑姑沉着脸，她身边站着红芹与另一个宫女，那名宫女有些眼熟，青瑶想了想。

　　似乎听红芹说过是她同乡。

　　青瑶顿时抿紧了唇。

　　青杏揉了揉眼睛，小声抱怨道：“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大阵仗。”

　　身边另一个小宫女比她们先出来，便道：“听说红芹姐姐的同乡在主子娘娘那里当差，娘娘赏了一支珠钗，昨日来过咱们这儿便不见了，那位姐姐说她一直很珍惜，定然是让咱们这儿的人偷了。”

　　青杏茫然的啊了一声，即便是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看见红芹身边的女子时，青杏脸色煞白，抖着手拉了拉青瑶。

　　“青瑶，昨、昨日就是那个姐姐给我的珠花，为、为何她说是让人偷了。”青杏都快哭了，“我没偷，是她给的。”

　　青瑶抿着唇，一颗心沉到了心底，瞥见红芹得意的笑，她明白这是红芹故意做的圈套，让青杏钻。

　　“怎么办啊青瑶，那珠花就在我的箱笼里。”青杏死死地抓着青瑶的衣袖，手里全是汗。

　　青瑶咬唇，“你快想想，当时周围可其他人见着了？”

　　青杏懵了一瞬，直摇头，“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她瞬间明白过来，“是红芹对不对，她就是要整我们对不对。”

　　口空无凭，便是她说是那宫女送她的也不会有人信，只是取一碗甜汤，谁那么傻就会给一支主子娘娘送的珠花呢。

　　青杏满眼是泪，“青瑶，我是不是……”

　　她不敢想会被如何惩罚。

　　青瑶拍拍她的手，“没事的。”

　　外间站在的人议论纷纷，俱是观察着里面几个小太监搜屋子的动静，很快就有人叫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床铺，是叫青瑶的位置。”

　　“怎么会，明明是我……”青瑶一把拉住急着辩解的青杏，示意她别说。

　　红芹就是针对她。

　　茹秀姑姑蹙着眉，目光从红芹脸上划过，又看向青瑶，“青瑶，你可有什么话说？”

　　姑姑已经帮她很多了，青瑶不想再麻烦姑姑。

　　她站出来，坦然道：“姑姑，我无话可说，这支珠花确实是在我箱笼里的。”

　　红芹得意的笑起来。

　　“不过。”青瑶话音一转，“这珠花是我捡的，当时四周无人我又见这珠花好看，一时贪念便占为己有。”

　　青瑶目光坦然，“请姑姑责罚，青瑶有负于你的教导。”

　　茹秀姑姑微微勾了下嘴角，是个聪明的孩子。

　　红芹不甘心，“你胡说……”

　　若是能把偷盗的罪名扣在这讨厌的小丫头身上，那她便再也不用看见这张讨厌的脸，可证据不足。

　　她目光一转，从一个小太监手上抢过几瓶伤药，“那你这些药是哪里来的，这可都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伤药。”

　　青瑶微微垂眸，“是别人送的。”

　　红芹还要再说，茹秀姑姑厉喝道：“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同乡宫女冲红芹摇了摇头，红芹不甘的咬住唇。

　　茹秀姑姑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眼青瑶，见那丫头竟然还在笑。

　　“青瑶捡到贵重物品却不上交，一时贪念据为己有，罚十大板、关柴房三日以示惩戒。”茹秀姑姑顿了顿，看向红芹，厉声道，“红芹作为御膳房后厨宫女，遇事不向管事禀告，私自授意搜查屋子，罚五板子做惩戒。”

　　红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遭了秧，当时自己心急，便越过姑姑吩咐后才禀告姑姑，这乃是犯了大忌。

　　茹秀姑姑平日里十分和善好说话，她没想到自己也会受罚。

　　青杏满眼是泪拉着青瑶，“不青瑶，应该是我受罚，是我太傻了轻信了人，你身子弱如何受的住十板子。”

　　青瑶拉了她一下，“没事的，十板子而已，到时候你记得照顾我给我送饭。”

　　青杏不住点头，“好，我给你做好吃的，我去求姑姑。”

　　厚重的板子打在身上钝钝的痛，青瑶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本就小的脸此刻苍白如纸，汗水打湿了发丝，本就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泪。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青杏死死捂着嘴，别过头不忍去看。

　　青瑶旁边的红芹，从挨了第一板子便开始哭喊，整个人狼狈至极。

　　最后一板子落下，青瑶眼前发黑，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今日要爽约了，也不知待她能动了，木头会不会生气。

　　*

　　福顺跟在自家主子身后，瞧着今日步伐格外轻盈的太子爷，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般。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了一声。

　　陆承榆一脚踏进重华宫，便让身边的大宫女佳茗拿库房的册子来，他手指哒哒的打在桌上。

　　平日里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宫女近身伺候，跟皇上喜爱美人不同，太子殿下十分不喜女人近身，是以重华宫的宫女在整个后宫都是端庄且恪守规矩的。

　　佳茗毕恭毕敬的把库房册子放在桌上，后退两步站好。

　　往日太子殿下不叫她们便不会说话，室内安静了半晌，佳茗安静立着，忽然听殿下问道：“库房里可有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八九岁。”

　　佳茗怔了一下，这才发现殿下是在问自己。

　　她想了想，便道：“八九岁的小姑娘最适合珠花或是项圈。”

　　这回答中规中矩，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陆承榆略一颔首，又道：“那我库房中可有？”

　　佳茗沉默，艰难答道：“没有。”

　　虽只相处这几日，可陆承榆也知青瑶瞧着软糯，实则十分有自己的想法，若是给她过于贵重的东西她定然不会要。

　　若是青瑶知道，只会说殿下您误会了。

　　陆承榆头疼的翻了翻册子，实在找不出一样合适做生辰礼的物件，他啪的一下把册子合上。

　　此刻他只怨自己怎没有收集有趣小玩意的癖好，也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出手。

　　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为一位姑娘如此苦恼，即便是只有八九岁，也依然让佳茗惊奇。

　　佳茗柔声道：“不知殿下说的这位姑娘可开蒙了，殿下的字连皇上也赞誉有佳，不若送一本殿下誊抄的孤本可好？”

　　陆承榆忽的眼睛一亮，是了，他亲自誊抄的更显得有诚意。

　　正巧前些日子他誊抄了一本千字文，原是想送给太傅一岁大的孙子的，如今送给青瑶倒也合适。

　　陆承榆站起来就往书房走去，边道：“佳茗有赏。”

　　佳茗褔了一礼，“为殿下分忧，谢殿下。”

　　*

　　福顺在园子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了，他跺了跺脚，已经不知道跺了多少次了，可太子爷还没出来。

　　方才太子爷可是吩咐了，不准他进去，他只能伸着脖子往里看了又看。

　　园子角落的假山处，少年挺拔的身姿仿佛是尊一动不动的雕塑一般。

　　他脸上的期盼早已消失，只剩下暴风雨要来一般的阴沉。

　　明明两人约好今日一同过生辰，为何却失约了？难道她不再想与自己见面，即便是有事耽误了，可他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便是来说一声也就罢了。

　　陆承榆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这个可恶的小丫头，难道是在耍自己玩？他堂堂太子，愿意纡尊降贵的与她做朋友，她应该感激涕零，为何要嫌弃自己。

　　陆承榆此刻脑中各种猜想一一浮现，甚至忘了自己从未表露过身份，而青瑶也只把他当做一个在太子身边当差的好友。

　　他一拳打在假山上，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他眼神淡漠得毫无情绪，一把把怀里的书扔到了角落。

　　罢了，不过是个低等小宫女，他为何如此在意，只要他愿意，可以招一堆小宫女去重华宫。

　　脚步踩在地上枯败的树叶上，发出沙沙声音，渐渐远去。

　　很快，脚步声又响起，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尘土。

　　陆承榆自嘲的轻笑一声，又把书放进怀里。

　　走出园子，陆承榆脸色依旧沉凝，福顺一间连忙低下头。

　　却听太子爷吩咐道：“去御膳房。”

　　福顺啊了一声，“殿下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取便是，不必亲自跑一趟。”

　　陆承榆侧头看他一眼，“找人。”

　　福顺说到底是个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了，当即便明白了。

　　原来太子爷养的小东西真不是小猫小狗，这是要去御膳房找人，是在御膳房当值了，莫不是太子爷被那人的一身厨艺吸引了。

　　福顺心里这么想的，可面上丝毫不露。

　　跟着太子爷走到御膳房门口，福顺见太子爷下巴一抬，“去，后厨青瑶，让人直接出来。”

　　福顺应了一声，连忙躬身进了御膳房后厨。

　　当值的小太监见了来人便眼尖的看见了福顺腰上的牌子，这可是重华宫的人，立刻便有一个去禀告管事。

　　御膳房的管事连忙出来，见了福顺就笑：“这哪里的风把福顺公公请来了，您叫人来说一声要什么便是。”

　　管事比福顺大了一轮，可见着了也不得不恭敬客气。

　　福顺早就站直身子，他缓声道：“后厨青瑶可在，请她出来一趟。”

　　管事自是不知一个后厨的小小宫女，疑惑地看向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今日上午才去瞧了热闹，自然是门清，当下却不敢吱声，福顺公公亲自来找人，还说了‘请’，这该如何开口。

　　福顺眼一瞪，“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