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委员今天也很忙》一床羊毛

61、马戏团疑云（二）

　　“那好吧，”那位女士说。“首先是单轮车，这是最简单的……”她说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便将单轮车牵来，玄因试着踩在单轮车的脚踏上站起来。

　　“踩得不错嘛，看来是有练过！”女士旁边圆墩墩的男性说。

　　试过单轮车后，玄因又尝试了喷火表演、抛瓶子、还有飞刀表演，都被他完美的完成了。

　　如果说一开始评委只是看他不错对他感兴趣，待看过这些表演后，全都啧啧称奇了，现在他们全都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熠熠生辉的钻石。“太厉害了！你简直是天才！还会什么？要不要试试看走钢索和空中飞人？”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工作人员忙碌地从外面搬来了许多器材，临时铺了索网，又在上头搭建了长长的钢索还有秋千。看来这个帐篷本来就是练习用的，只是因为测试才将东西撤走，现在把空中表演的工具装上去，玄因才发现原来这帐篷上方早就有用以固定的机关。

　　站在离地约十米的半空中，玄因脚下只有一个不比他的鞋子宽多少的踏板，他双手抓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面前是约两指粗的钢索。

　　“会觉得害怕吗？”那位热情的女士亲切地问道：“这个需要专门训练过才行，你还没经过训练，要不还是下来吧？”

　　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平时玄因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可是真正的“空中”，这十米的高度与那些比起来，就跟平地一样。玄因对女士的关切表示了感谢，“多谢关心，难得来到这里，我还是想试一下！”

　　他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仰着头看他抬脚，踏出了第一步。

　　玄因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不疾不徐，甚至还有余裕开小差。

　　原来站在这里可以把整个帐篷尽收眼底。他想着，眼睛余光瞄过一排“观众”，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关心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也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想过，在这个角度，竟然能发现他们来不及藏好的心思。

　　两位对他比较有好感的女士是真的在替他紧张，她们都没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意识地扣着手指，这是一个向上天祈祷的姿势，她们眼里的关心也没藏住。

　　啊……这个小丑先生，脸上画着厚厚的涂料，他画着滑稽的向上翘着的大红唇，但这只不过是画在脸上的表情而已，其实他对玄因的表演根本不在乎，藏在红唇下的嘴角向下歪着，这是不耐烦了。

　　玄因将心思再次集中回自己身上，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动作优雅随意，明明看起来也不算快，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完了全场十六米的钢索，全体评委及工作人员都起立鼓掌。

　　表演完了走钢索，还不待玄因表演空中飞人，下面的评委就已经全投了通过，而收获了玄因这个新人后，排在他后面的人都失去了录取的机会。

　　工作人员将排着队等待测试的人都请走了，最后在帐篷外放了个“休息”的立牌。帐篷内，热心的女士问道：“夏洛特……可以这么叫你吗？很高兴通知你，你已经被我们欢乐马戏团录取了，你的行李都带来了吗？”见玄因点头，她又说：“那就好，那么我就直接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在马戏团内生活，作为新人，你要在马戏团内做杂活，当然，期间我们全体欢乐马戏团的成员都会对你的工作进行考察，直到半年后，如果我们判定你适合我们马戏团，你就会留下来成为我们的正式成员；而如果我们觉得你与马戏团的工作不合适，就会请你离开——工钱会按照杂工的薪资标准来付。”

　　“不过如果你成为了马戏团的正式成员，工钱会按照表演艺人的薪资来结算，那可是比杂工工资还要高三倍的薪资！而如果你成为了表演明星——就像我们的飞刀表演者迈克一样，你的薪资还会至少再翻一倍！”说到薪资问题，这位女士的情绪更加高涨了。

　　玄因便答道：“我会努力的！”

　　得到了玄因的肯定答复，一直在门口待机的工作人员——之后他介绍了自己，原来也是马戏团的新人，如今正做着打杂的活儿，他比玄因早五个月加入马戏团，“还有一个月我就能转正了！”他满是雀斑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容，玄因默默地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个男生应该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这个虚拟世界，他都比自己要年轻。

　　年轻小伙子把玄因带到了马戏团外围的帐篷里，这是一个以沙色为底色，深蓝色边的帐篷，事实上，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玄因一直在外围打转根本没进去过里面的帐篷。

　　沙色帐篷从外面看起来挺小的，起码比测试区的那个帐篷要小，但进去后却别有一番天地，里面放着许多床铺，就那么摆在以布为底的地面上，人们无视地面的这些床铺，在上面走来走去，每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玄因想，也许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他这个角色了。

　　“你就睡这个位置吧，床铺都是现成的。原本睡这里的人前几天通过了测试，已经成为了正式表演者了。”雀斑脸说着，脸上泛起了羡慕的神情。“所以说啊，这是一个好位置呢！”

　　居然之前一直有人在用吗？玄因想着，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这个属于自己的床铺，它的前主人应该是一个生活习惯还不错的人，床铺虽然旧了，但浆洗得很干净。不过饶是如此，也不能洗净它曾被其他人用过的现实。

　　玄因有些嫌弃，尽管现在在虚拟世界，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但一想到要睡在别人用过的床铺，就觉得很不舒服。

　　也正是如此，所以他今晚才没有睡着，躺在床铺上，他只盖了被子的一个角，这是一个大通铺，所有新人——也就是打杂的都睡在这里，也许是白天太累的缘故，大家都睡得很熟，打呼的声音从四面8方传来，除此之外还有磨牙的、说梦话的。玄因盯着帐篷顶部，被剥夺了使用法力的权利，这具身体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的躯体，而正常的凡人，在这么暗的夜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喵～喵喵——”

　　耳朵动了动，玄因听到了帐篷外传来隐隐约约的猫叫声，只是这叫声听着太诡异了，不像是猫叫，反而像是有人在扮猫叫。

　　玄因：！！！

　　他立刻坐起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猫叫声断断续续，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叫喊着。

　　他尽量放轻动作，越过了七8个床铺，终于来到帐篷门口。撩开盖住帐篷的门帘，外头是黑漆漆的树林，玄因往帐篷群望去，大多数帐篷都是漆黑的，只有零星两三个帐篷还点着灯。

　　猫叫声换了一种节奏，玄因分辨出来，这是从树林里传来的，他眯起眼睛，试图找出叫声的来源，但对方明显与他隔了一段距离，从他这里，隔着错综复杂的树干与树叶，根本无法看清树林内部。

　　没有回去帐篷找煤油灯或火把，玄因就这样摸黑进入树林。

　　走了没多久，那猫叫声清晰了起来，这次玄因听出，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仅他在寻找声源，对方也在靠近他。

　　会是其他队友吗？玄因刚冒起这个念头，不远处一个身影忽的变得清晰起来，同时猫叫声也停止了。

　　“怎么这么久才来到？”对方转过身，是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不过他看似有在认真打理自己的这些胡子，虽然络腮胡依旧遮挡了半张脸，不过却修整得很有型，他的脑袋上还戴着一顶深绿色的礼帽，与身上的深绿色西装是一套的，这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玄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以及，自己与对方到底是什么关系。

　　“唉，算了，还是先说正题，”礼帽男说道，“你应该通过测试，混进马戏团了吧？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见玄因摇头，他便又叹了口气，“这也正常，毕竟才只是第一天，要是这么容易找到线索，也不同大费周章找人潜入马戏团了。”

　　“这几天你先跟着马戏团里的人混熟了再说，夏洛特，记着，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要是碰到无法解决的危机，不用管任务，逃命最要紧！现在欢乐马戏团经过的地方，已经有差不多两百人失踪了！虽然你是探员，但也是我们重要的同僚……这个给你，你自己收好，必要时候就用它！”

　　玄因接过对方递到他手上的东西，从表面的金属反光来看，是一把、手、枪。“里面的子弹已经装满了，不过这原本是不被允许带出来的，所以没有补充的、子、弹。”礼帽男解释道。

　　之后他又吩咐了许久，大都是要他注意安全，也有少量与任务相关的内容。月亮已经悄然爬过了一个弧度，礼帽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辛苦你了！”

　　目送了礼帽男离开，玄因把枪小心藏在靴子里，虚拟世界中的这个年代，枪、走、火、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要是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打伤就糟了。

　　回到住宿的帐篷，玄因躺在床铺上，左手枕在脑袋下，右手食指规律地在床铺上轻轻叩着，在脑海中整理方才获得的信息。

　　刚才在树林里与他秘密会面的人，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他的角色在这个世界的上司，姓名不详，官职大概就是警长，而他的角色夏洛特，则是警长安排在欢乐马戏团的卧底。

　　至于为什么要在马戏团安插卧底，则关乎一个跨越全国的失踪事件：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有人失踪，失踪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

　　但随着失踪人数的增多，这些失踪案件终于引起了警方的重视，直至角色夏洛特被选定为卧底前，根据不完全统计，失踪人数已高达两百人。而警方也终于找到了失踪者之间唯一的关联——他们失踪的地点，与欢乐马戏团巡回演出的轨迹竟出奇的一致。

　　因此，欢乐马戏团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但目前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欢乐马戏团与失踪案件的关联，然后，作为脸生的新人探员，夏洛特被安排参加欢乐马戏团的新人测试，进入马戏团寻找关于失踪者的线索。

　　玄因抬起右手手腕，上面仿佛纹身般的印着几行字——

　　角色名：夏洛特（男性）

　　身份：欢乐马戏团新人/警方卧底

　　任务一：与小组成员相认（1/6）

　　任务二：找到失踪者及失踪线索

　　任务三：阻止凯瑟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