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委员今天也很忙》一床羊毛

17、第五研究所失窃案（八）

　　因为一开始两人就是走在最前面的，所以进入包厢后，他们被挤到了包厢的最里面，这原本是一个八人的大包厢，但由于他们全是手长脚长的大男生，围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挤了。玄因右边坐了个燕赤丹，燕赤丹此人，明明是一个剑修，不知怎么修炼的长成了一块白馒头，温度稍稍高一些就不停地出汗，玄因作为一个死洁癖，每到夏天就非常嫌弃他，而今两人挤到了一起，燕赤丹滑腻的手臂就挨在他的手臂旁边——

　　玄因内心疯狂大叫，但出于礼节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一直往左边退。

　　帮他们点单的服务生是一名猫又，或许是因为还没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灵力，她的人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乍一看是一个长相很可爱的女生，但头上的一对黑色猫耳还有身后不停摇摆着的两条黑尾巴非常引人注目。她手里拿着点单的机器，眼睛不停往顾离和玄因身上瞄。

　　喵呜！难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吗？玄因大大整个人都靠在了那帅哥怀里！帅哥还侧着身子迁就他！这……这真的太宠了喵！

　　顾离看着猫又服务生那甩成了风扇的两条尾巴，歪了歪头，正想要拿菜单，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玄因完全挡住，没法抽出来。他想了想，凭着自己的记忆点单，“我要一个香蕉芭菲，还有一杯拿铁咖啡。”他被压着的右手碰了碰玄因侧腰，“你呢？你要吃什么？”

　　玄因这才发现自己把顾离半边身都压住了，但两方权衡之下，果然还是燕胖子的汗水攻击更加恐怖，所以还是死皮赖脸地靠着顾离的手臂。他拿起菜单浏览，感觉这些甜品看起来都很腻，便点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奶油不那么多的小蛋糕，“嗯我就要这个……喝的……要拿铁咖啡吧。”

　　尽管一开始大家都对这家蛋糕店非常抵触，但真正尝试了之后才发现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可以说比他们想象的好太多了！

　　“难怪这家店生意那么好……下次我也带我老婆来好了！”

　　“啧啧啧，有女朋友了不起哦！阿凤，我们下次也来这里！”

　　“抱歉，我对和一个臭男人一起在蛋糕店面对面吃蛋糕没有兴趣，你还是找别人荼毒吧。”

　　“欸——你也太无情了吧！”顾昭林哀嚎着，眼睛转到了顾离和玄因那边，“你们两个这么坐着不别扭嘛？往燕胖子那边挪一挪呗，他那边那么多空位！”

　　“玄因嫌我出汗多呢！”燕赤丹说：“过命的交情都比不过洁癖，我对这个世界好失望！”

　　“抱歉，这是生理性的厌恶。”

　　“够了……求求你别再补刀了！”燕赤丹双手捂着自己胸口象征性地嚎了两声，拿到自己那份甜品后就专注干蛋糕去了，不再跟玄因和顾昭林叨叨。

　　甜品与饮料上得很快，玄因见顾离接过室友们传过来的拿铁咖啡，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把糖包，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是顾离与他两人的分量，毕竟整个包厢只有他和顾离点了咖啡。他伸手到顾离面前，却见对方根本没有把糖包分给他的打算，而是自己拆开了糖包。

　　玄因：“？？？”

　　他看着顾离拆了一包又一包，足足有四五袋糖包被他拆开全倒进面前的拿铁咖啡里，然后面不改色地拿起咖啡杯慢慢喝。

　　兄弟，这真的不齁么？虽然玄因很想问一下顾离的感受，但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定了定神，还是自己喝自己的。然而顾离已经看到了他刚才伸手过来的动作，以为玄因也想要尝试，便将自己的咖啡杯递给玄因，“要试试看吗？很好喝哦！”

　　多谢，我不想，真的不需要。玄因试图用眼神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心，然而顾离与他之间不存在心有灵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他也无法从玄因那冰冷的脸上看出拒绝的表情。两人僵持之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知过了多少个0.01秒，包厢里的人渐渐把视线都转向他们。

　　“谢谢。”玄因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杯被加了致死量的黄糖的咖啡，将杯子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气，小小的啖了一口。

　　很甜，非常甜，甜得齁死人！玄因在心里吐槽着，脸上的神色却半点没变，他默默地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推回顾离那边。

　　“好喝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喝！玄因开口却道：“一般。”他侧头看着顾离满足的表情，心说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为了坑他才弄了这么一杯报复社会的黑暗饮料。不过如果仅仅是为了坑他的话，这也太拼了，他才喝了这么一小口，顾离却要整杯喝完，这得是多么沉重的仇恨才能做的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男生们的茶话会总离不开女生和游戏，玄因听了一耳朵，都是自己不感兴趣的，见燕胖子终于从满桌的甜品中抬起头，便抓紧时间问道：“第五研究所窃贼的后续，有捉到犯人么？”在座的除了顾离与顾昭林外，都是风纪委员，而且这起事件因风纪委员全体出警与玄因被关禁闭而弄得街知巷闻，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

　　“犯人没捉到，不仅如此，还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嗯？什么意思？”

　　玄因这才知道，原来在他关禁闭的时候，顾离和阿凤他们进了两次夜间部，一次在探望他之前，发现了一具男性的外来者尸体，此事在探视时有粗略地提到过。

　　第二次，则是在探视之后，他们使用了同样的伎俩，又一次进入了夜间部，这次是为了寻找关于尸体的线索的，他们隐去自己的气息，偷摸进了教学楼，竟然意外地发现了在某处的储物柜里，有死者之外的气息残余，并且不止一人。

　　玄因听着，不由自主地颦起眉头，“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而且人数应该不少。以前我想偏了，这群窃贼对学院岛的内部结构也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了解，感觉他们应该是收到了假的消息——或者半真半假吧，所以对学院岛内判断错误，这是很低级的失误，如果是事先做足功课的专业窃贼团队的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从大动干戈地破坏第五研究所围栏开始，然后窃贼躲进了夜间部，连带着玄因的闯入在夜间部引起骚乱，还有夜间部电梯中的那具尸体……正常来讲，窃贼应该想尽办法隐藏自己的气息才对，但他们所做的，却是不断宣示自己的存在。不过这其中还有一种可能，一种玄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的可能。

　　他深深地看了顾离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在事情明朗之前，还是将它们先埋在心底吧。“第二个线索也是你发现的？”

　　顾离点了点头，“那时候赤丹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到的。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按道理说窃贼应该是普通人才对，为什么现场会有使用法术后的痕迹呢？”

　　“这倒是不奇怪，”顾昭林晃了晃手中的叉子，“偶尔会有一些修真者制作出一些法宝或者符咒，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其中，然后放到黑市去卖。这种法宝和符咒，因为有修真者的灵力加持，即便是没有法力的一般人也能使用。恐怕那些窃贼手里也有这样的法宝吧。”

　　“这倒说得过去。”顾离自然而然地接话道。

　　玄因一边听着，奇怪地看了顾离一眼，这人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仿佛他也是风纪委员的一员一样……顾昭林虽然没有直接加入风纪委员，但时不时会以外援的身份帮忙，但顾离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参与进来的呢？

　　顾离仿佛能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放下杯子对玄因笑了笑，“我也是突然想到就说了，不好意思。”

　　玄因心里的小人已经满头黑线，然而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么淡定，仿佛真的没考虑顾离是否知道的太多这种情况，他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只怕夜长梦多。”

　　“也许就是今晚呢，”顾离摸了摸脑袋，抱歉地笑了笑，“啊我又多嘴了，抱歉。”

　　顾离一语成谶，当天夜晚，风纪委员的警报再次拉响，并且又双叒是全体出动的节奏。

　　* * *

　　结束了令人无语又无奈的男生茶话会后，玄因回到宿舍，经过半天的思想挣扎，还是把那浮夸的泰迪熊玩偶从虚拟空间里拖出来，放在了自己床上。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故意找室友们没看到的时候才把玩偶取出来，然而这泰迪熊玩偶实在太惹眼，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这是哪个女生送的？话说你竟然会收女生送的礼物，难不成你终于开窍了？！”一名上次没跟着去探监的室友惊奇道。

　　有他这个大喇叭在，另外一名室友很快就发现了玄因床上，故意用被子遮盖住的大玩偶——虽然不管前者叫不叫，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

　　玄因叹了口气，也不再隐藏了，自暴自弃把床上的被子叠回原样，让那泰迪熊玩偶露出真颜。“不是女生送的，”玄因解释道，“是对面宿舍那二……转学生，顾离，前些日子他不是来探监么，就送了这玩意儿。”

　　两名室友脸色古怪地看了看床上的玩偶，又看了看玄因，最后，其中一人斟酌着开了口，“这个泰迪熊玩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某奢侈品牌为今年情人节特地出品的限定款玩偶，全世界大概也只剩下一两个了……顾离他送你这探监礼物，还的真是……别有新意呢，呵呵呵呵。”

　　你呵个锤子！玄因心里咆哮着，那冰山脸没有露出一丝裂缝，淡然道：“哦，是么。”

　　在一旁看戏的阿凤突然想起了刚才在蛋糕店包厢，玄因与顾离那恨不得黏在一起的连体婴坐姿，神色古怪地把玄因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回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当然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相处久了，他们都知道玄因就是个面瘫的死傲娇，要是被他直接点破，会恼羞成怒也说不定。

　　玄因感觉到阿凤的视线，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心虚，好像劈腿被、捉、奸、一样……呸呸呸！我在想什么鬼？！肯定是跟顾离相处久了被传染了神经病！

　　他将书桌上本来就摆放得很整齐的书从左边挪到右边，又从右边一本一本叠回左边，做出“我很忙，没时间跟你们瞎扯淡”的假象。室友们见他好像真的很窘，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只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没事找事做。

　　幸好这个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风纪委员的警报声从各个宿舍中漏出来，玄因在那警报器上点了点，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播放道：“风纪委员请注意，风纪委员请注意！经目击者举报，第2区发现带有高危武器的犯罪分子，疑似与第五研究所被窃一案有关联。请所有风纪委员即刻出动，将犯罪分子逮捕归案。再次提醒，犯罪分子身上带有专门克制修真者的高危武器，请在捉捕的同时注意自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