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要活下去[西幻]》绫也

92、番外001

　　自明真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己之所以诞生在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是为了成为世人所说的“神”的存在。
　　但她还是有所疑惑：“既然我是为了成为所谓的神而存在，那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是神？”
　　坐在桌子上，拥有如同白月光一样的白色长发倾泻而下，金色的眼睛如同鹰隼般——这就是神的模样。
　　也是祂创造了明真。
　　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觉得明真对于祂而言就是路上随意看到的石子一样不带任何情感。
　　“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神，而是神造神。”祂这样说着，“神生而为神。”
　　明真的内心有些落差感。
　　“只要你有能力成为神，就与其祂的神没有任何分别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才能成为所谓的神？”明真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探究她：“等你成长一些……再去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你可以更好地成长，在那里，你可以没有任何限制地成长，直到你完全可以控制那个世界，感受‘塑造’成那个世界的‘规则’，然后适应，尝试去创造，就是你需要做的。”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去到那个世界？”明真又问。
　　“我认为你在这种环境先成长一段时间比较好……因为你现在还太弱。”
　　明真哽住。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明娅。”
　　明真意外。
　　“那您是什么性别的神？”
　　“神没有性别。”
　　“那我叫你母亲好还是叫你父亲好？”
　　“随意。”
　　“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按照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灵魂，灵魂会有所不一样。”
　　“因为我是您亲自创造的……灵魂？”
　　“对。”
　　“我会真的成为神吗？”
　　“看你自己。”
　　“……”
　　明真觉得明娅一定是爱护自己的，所以才会让她降生在一个优越的环境——学阀。
　　而且还是独女。
　　自身所携带的光辉让她去到哪里都备受宠爱，躯体的父母的成就也很高，几乎是全人民都知道的存在——据明娅说的，灵魂是明娅创造，躯体则是人类“创造”。
　　这么算下来，提供躯体给她的“父母”也是父母吧。
　　明真想着，手上却是拿着笔画着什么图阵。
　　大概是烦了，她放下笔，结果门被敲了几下母亲就走进来了，吓得明真连忙用其它的书籍盖住自己画的图阵。
　　母亲放下水果盘：“多出去走走，老是闷在家里学习，脑袋都得坏掉。”
　　“我知道了，妈妈。”
　　明真的笑容僵硬的。
　　等母亲走出去之后，明真才松了一口气。
　　趴在床上睡觉的猫动了动耳朵，翠绿的眼睛看着明真。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时间大部分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祂指的是学习。
　　明真看向猫：“不行！”
　　“好歹他们也是给我提供身体的人……我总得还他们一个完美的女儿吧……”
　　“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耽误的！”
　　兴许明娅已经走了，猫打了一个哈欠，觉得自己莫名就醒了感到迷茫，站起，伸个懒腰，跳下床抓着门，示意自己要出去。
　　明真只能打开门让它出去不打扰自己。
　　她有些压力地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在书桌前。
　　*
　　明真走下车，关上门，朝空荡荡的校门口前去。
　　并不是她来得早或者是已经迟到，而是这个学校的规章制度——除了“一班”的学生，其余都要住校，封闭式管理，并且只有长假才能回家。
　　保安大叔见到明真笑眯眯的：“今天明真好早。”
　　明真露出一个笑来回应，什么都没有说，略过校门，走进教学楼才能看到学生。
　　当他们看到明真的时候都不由得退让到一边。
　　这个学校的制度有着非常明显的“阶级”划分，以学习成绩的排名来决定在哪个班，但事实上，除了“一班”的学生外，其余的班上的人都没有特别的全力。
　　“一班”的学生可以不上课，但要参加月考；“一班”的学生可以回家，甚至可以一整个月都不回来，但也都还是要参加月考；造成“一班”的学生受伤，将会处分等等……
　　明真觉得这样的制度挺正常的，毕竟一个班才二十人，二十人当中几乎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比赛，而学校接到什么比赛都是优先“一班”的二十人。
　　只有“一班”没有人参加的活动项目，其次才传到二班。
　　一般来说，到二班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消化完毕。
　　当然，进入“一班”，不光要看成绩，还要看学生的家庭背景。
　　而目前能够在“一班”的，全部都是父母有着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高的学术成就。其中，就没有人的父母能比得过明真的父母。
　　*
　　明真是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反抗学校规章制度的人，甚至叫嚣着要把学校爆给教育部。
　　她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带头的人的成绩，二班没看到他，三班也没看到他……直到四班，才看到他的名字——总共也就六个班。
　　明真看到这个结果时，也只是一笑，并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因为这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一班”就此消失，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但明真作为父母的心头肉、手中宝，大概率会给她换一个学校——换一个有特别优待的学校。
　　毕竟像有这样制度的学校又不止一所——明真的父母就是想让她过人上人的生活。
　　就在她刚把这些事情抛掷脑后，对方找上她了。
　　“你是‘一班’的班长吧！”
　　“你也一定不满意这种制度！要是我们联手的话，一定能够扳倒他们的！”
　　对方双眼发着光，从表情上看，这副样子明真觉得无比的厌恶。
　　扳倒？
　　“同学……”明真呼出一口气。
　　对方以为有戏，正要说什么。
　　明真露出冰冷的神色，黑色的眼睛隐晦，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倨傲：“我没兴趣帮你这种白痴的想法……”
　　“说实话，规则制度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这些对于我而言从来就不是一种束缚。”
　　“‘一班’没了，我也不在乎。”明真补充一句。
　　她不屑地扫了一眼对方微愣的面孔，直接略过。
　　明真从来就不喜欢掺和到一些事情……特别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明真说的话不够绝，第二天对方又找上了她。
　　内心的烦躁与不耐几欲喷发。
　　明真忽然站起，手持的书直接砸在桌子上，被弹飞。
　　她定定地看着对方：“我劝你有这个功夫，多去看几本书……”
　　“自以为自己就像英雄一样来拯救别人？别人都会来感谢你？”
　　明真浮起讥讽的笑：“你知不知道……”
　　“你就像是一个苍蝇一样嗡嗡地叫……”
　　“为什么你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非要跳到别人的面前蹦跶。”
　　然而对方像是神经大条一样，完全就没有把明真的羞辱的话放在心里，甚至还一个劲地说联手之类的。
　　明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不久后，她下了诅咒，让对方因为车祸死了。
　　周围的尖叫声和鸣笛声缭绕着这片空气。
　　明真侧目，收回视线，转身就走了。
　　但回到家后，明真很苦恼地挠着自己的头发：“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啊……”
　　那可是一条人命……
　　越是这样想，明真内心的道德谴责就越是强烈。
　　“那就给他一个新的人生。”
　　猫优雅地坐在她的面前。
　　明真看着猫：“可、可以？”
　　“当然……就到你之后会去到的世界。”
　　“好……”
　　“那给他一个王子的位置。”
　　明真微愣：“好。”
　　“明真……”这是祂第一次唤明真的名字。
　　明真觉得有点怪异感，似乎不带情感的语句里多了一些情绪。
　　“你想杀死他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明真回忆：“很烦躁、也很生气……大概就这样。”
　　“那他神经不大条的话，你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人吗？”
　　明真疑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她没有问，思索了一会：“我想……”
　　“会的。”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明娅的安排，使得他成为王室的王子扎卡里，也不知道扎卡里会因为周边的环境变得敏感而自卑，并且变坏……
　　当她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明真对他的最后一点耐心似乎全部都耗尽了——
　　*
　　高三毕业那年。
　　明真在一个偏僻废弃的高楼地下用粉笔画了一个图阵，甚至在图阵的周围全部浇上汽油。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死去，就有点害怕。
　　她一步步踏着阶梯上前。
　　“我这样……会不会对父母造成很大的伤害啊？”她问。
　　周围空荡荡的，楼道里甚至能够听到她的回音。
　　“不会，这个世界的人会把那遗忘。”
　　明娅的声音让明真顿下脚步。
　　——谁都不会记得我吗？
　　她想着，继续上楼：“稍微有点悲伤。”
　　明娅没有说话了。
　　明真站在楼顶，一阵风刮过来，吹得她有些发冷。
　　手颤抖地抓住栏杆。
　　“要是我跳不准怎么办？”她不安。
　　“不会，这个位置刚刚好。”
　　明真站在边缘沉默了好一会。
　　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眼眶溢出，最后她抱着拉杆大哭着。
　　她的行为，并有接受到疑问。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明真哽咽。
　　明明对方没问，她也回答了。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她们对于你而言，生命短暂地就像是绚烂的烟火，你应该学会适应。”
　　明真再次沉默。
　　她改为背对着后方空荡荡的一切，看着抓住栏杆的双手。
　　明真清晰地感受到手掌冒着冷汗。明娅也没有催促。
　　——我能够放下这里的一切吧？
　　她自问。
　　——能。
　　她内心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松开双手，那股失重感，使得心脏剧烈跳动。
　　原本站着的位置离她越来越远。
　　在这一刻，明真觉得好漫长，甚至比她短暂的人生要漫长。
　　明真摔在地上，全身因碎裂产生的疼痛感布满全身，后一秒，就完全失去意识。
　　周围撒的汽油也都燃烧起来。
　　黑色的瞳孔无光，倒映着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