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要活下去[西幻]》绫也

58、058

　　战争。奥罗拉只知道，在文明低下的时代，是最惨烈的，因为人们想要掠夺那边的土地、还有那片土地所拥有的一切——
　　中央城内。
　　群众从城大门口一直延续到广场，他们都两边排开，道路让给了归来的骑士和士兵们。
　　大多数人前来，都是因为好奇。
　　装载在这尸体的马车简陋得没有篷，像是装载着什么货物一样。
　　直到他们的视线落被粗糙的白布包裹的“东西”时，脸色煞白——特别是看到白布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有人悲伤、有人哭泣、有人沉默……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他们起初是带着好奇来的，看到这令人有点不适的一幕，也没有立即转身离开。默默地看着，随着马车的移动，视线也跟着移动，像是自己的心也被那几辆的马车给牵住了魂，带到遥远不知道何方的道路——
　　他们说，要是能得到圣女大人的祝福死者就能得到神的眷顾，能做一个非常美妙的“梦”。
　　一个个的棺材整齐摆在教堂前方的空旷处。
　　“圣女大人！请慢一点！”
　　当奥罗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的时候，奥罗拉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此时的她，没有戴风帽，甚至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在场的所有人欧没觉得她狼狈，甚至觉得和往常一样美。
　　奥罗拉的视线落在几口棺材上，走过去的步伐变得缓慢。
　　视线落在这些棺材上。事实上棺材远不止看到的这些，只不过这些人都无父无母，就连死后都没有人照顾——所幸，他们活下来的、之前一起战斗的朋友为他们建了一口棺材。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死人。是奥罗拉从来距离死人这么近过。
　　奥罗拉甚至能够感受到涌入鼻腔里死亡的气息。
　　站着的人几乎都沉默地看着她，亦或者是哭泣。
　　一名男性左手握着自己的帽子，置于右肩，微就够：“很感谢圣女大人怜悯他们、能为他们送行。”
　　他们想要让自己死去的朋友得到圣女的祝福，这样或许能够让他们在天堂里生活的更好。
　　随后，他们都纷纷做了一遍他的动作。
　　寥寥的十几人……
　　奥罗拉胸口有点酸涩。
　　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她的心头——就是复活他们。
　　当她的手抚摸上棺材的时候，这种想法却愕然停止。
　　即便玛丽恩已经同意、已经支持的态度支持奥罗拉使用“复生”的巫术，但奥罗拉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冲击，使得她没有那么做。
　　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于是，奥罗拉只是为他们做了一些浅薄没什么用的祷告语。这就已经令带他们来到教堂的人喜极而泣了。
　　她不知道死后的人会不会进入天堂，更不知道死后的人，会不会抵达另一个世界。
　　死？
　　奥罗拉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大量地使用“复生”的巫术，自己是不是能够打开些什么东西？比如她死去的真相什么的……
　　脑海里浮现了玛丽恩的表情。
　　玛丽恩笑着，带着深意：“说不定会得到奥罗拉心中想要的答案……”
　　她是这么说的。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使用“复生”的巫术，到底跟她的死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
　　“谁？”
　　“被诅咒了？”
　　“上次欧佩尔也被女巫诅咒了，所幸该死的罪魁祸首也死了……”
　　“但又出现了女巫不是吗？”
　　贵族们聚集在一块，跟自己熟悉的人谈论着。
　　整个舞会，也消散了平时欢快的气氛。
　　“那得尽快把那个女巫抓住！”
　　“不知道她会不会诅咒我……”
　　“要不我们去找猎巫人吧。”
　　“我才不想找那群粗鄙的家伙……我认为还是找教会的人解决比较好……”
　　“对，应该让圣女来……”
　　在他们之中降低存在感的欧佩尔抚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眼里的光深了一些。
　　因为她不清楚，这究竟是哪个女巫怨恨哪个人发出的诅咒，还是“反叛者”的手笔？
　　如果是“反叛者”的话，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知道圣女也是女巫？要把她除掉，所以要整出一个圣女都无法解除的诅咒来破坏圣女在众人的形象？
　　欧佩尔视线凝聚。
　　以她的直觉来看，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在浅薄的一层，欧佩尔嗅到了更大的阴谋。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得幸福。
　　很快……就可以回女巫堡了……
　　欧佩尔思绪顿了一下。
　　至于圣女……
　　站在这个位置，迟早会被“反叛者”针对死去不是吗？
　　就算不是“反叛者”，只要救了那个被诅咒的人，也会引得下诅咒的女巫怨恨不是？
　　对于奥罗拉的即将的“困境”，欧佩尔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不是她。加上她也不想掺和这件事情。
　　第二天贵族们就请来了奥罗拉。
　　奥罗拉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贵族男性，她很明显地感受到看到他周身弥漫的一股灰色、类似烟雾的东西。
　　对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从表情上来看，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忽然，他惨叫了一声，左手没有动，似乎是因为过于疼痛而不敢动弹，他僵硬地微侧身，右手颤抖地移过去，却又不敢去触碰左手。
　　很快，大家就看到他的整个左手以肉眼的速度发青发黑。
　　奥罗拉皱眉：“这个手臂……要没了。”
　　听到她的话，贵族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在场的女性都会贴在一起，拨开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圣女大人……没有办法了吗？”有人这么问。
　　奥罗拉没有回答。
　　她知道这种巫术。
　　起初全身会出现神经错觉，认为自己的手或脚的骨头被一个巨物碾碎。
　　持续十遍之后，就会真的实现——主要的原因是被施巫术者也开始相信自己的骨头被碾碎。
　　如果中诅咒的人想要破除，那就是一直坚信这是假的，等持续全身持续十遍之后，诅咒就会自动破除。
　　奥罗拉无声叹口气，依旧是拿花瓶里面的水、用手指点一下，在他额头画了什么，随后说着关于神的祷告语，对方的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要是再晚点……可能他就要没了另一只脚了，要是我不来的话，他就死了。”
　　在场的贵族们看着床上废掉一只手臂的人，眼里满是恐惧。
　　“谢、感谢圣女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