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乱玩小分队》墨月深

37、Battle Royale（1）

　　晚十一点半左右，两人退出游戏，下楼等待放烟花。
　　天气很冷，走出别墅内地暖充足的环境，过年的那种热切被深夜寒风刮得有些支离破碎，几人都裹着大棉袄，站在门厅边，蹭屋内的暖气。
　　黎廷梁和黎大哥从车库里扛出几个形状方正的大烟花，搁到花园中央的平地上。远远能看到其它别墅的花园里也零星亮起灯，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保姆李妈捧出来一托盘热茶，不仅能捧着暖手，也能喝下去暖胃。
　　众人翘首以盼，静等新年的钟声和鞭炮声响起。
　　十一点五十八分。
　　物业率先在会所开始放鞭炮，拉开了新年的序幕。黎廷梁也举着打火机点燃了大烟花，与此同时，附近接连不断有烟花升天，炸得天际五光十色，一片霓虹景象。
　　“今年的烟花不错。”黎妈妈赞许地点着头，缓缓踱到李小葵身边：“想不想去放？”
　　李小葵正跃跃欲试，前几年在厉晴曌家和在师父家过年时，由于位处市区，都不能放烟花，只能用拿在手上的冷焰火过过瘾。真要算起来，他也有好几年没碰过大烟花了，既然现在黎妈妈提议让他去放，自然不能放过大好机会。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小短腿蹦下门厅台阶，朝花园奔去。
　　黎廷梁正要放一个大烟花，余光瞟见李小葵冲来，便直起身冲他微笑。
　　“梁兄！梁兄让我放！”李小葵欢乐地接过打火机，俯身下去点引线。
　　黎廷梁也不走远，在旁静等他点燃，这才拉起他的手朝门厅猛冲。
　　就像一对逃命鸳鸯。
　　黎家三个女人皆捂嘴偷笑，互相使着眼色，意味深长。
　　十二点十分，烟花结束。大家互相道着新年快乐，回到温暖如春的别墅内。
　　分头回房间前，黎妈妈嘴角噙笑，特意对李小葵说他们家惯例大年初一是不出门走亲戚的，所以可以轻松随意些，睡懒觉也行，不必太顾虑。李小葵总觉她话里有话，嗳嗳应下，挠着头跟黎廷梁回到房间。
　　黎廷梁朝卫生间一甩头：“洗个澡然后登睡眠模式刷本？”
　　“嗯！”李小葵取出带来的毛巾牙刷，美滋滋体验起豪华卫生间。
　　不像他那个小破房子，没有地暖，每次洗澡他都得把小暖气机搬进去，才不会洗到冻死。这儿的卫生间连瓷砖都是热烘烘的，洗完澡出来脚底温暖，浑身舒坦。
　　此刻再回头想想自己那儿，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黎廷梁穿上了自己的家居服，跟昨晚那种卡通少年感觉完全不同，低调但不乏奢华的花纹，昂贵且舒适的布料，以及散发着沐浴乳香味的魅力。
　　李小葵感觉自己的耳朵在隐隐发烧。
　　他果断躺上游戏舱，扯出连接线，假装迫不及待想进游戏，顺便疯狂脑补刚才那个八岁的小娃娃。
　　……一下子就从无限旖旎中摆脱出来，眼观鼻，鼻观心，原地打坐，老僧入定。

　　【欢迎进入——惊奇游乐园！】
　　李小葵深深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打开闪光的沟通室门，朝黎廷梁讪笑。
　　黎廷梁表情郁郁，对李小葵刚才的落跑举动异常不满。在心里，他已经把李小葵恶狠狠地扒光，猛打十八巴掌小屁股，却依旧没办法平息郁闷的情绪。
　　不行，必须严惩不贷！
　　他露出了大尾巴狼的邪笑：“走，我们去刷地狱模式。”
　　“什么？！”李小葵惊恐万状：“不不不太好吧？这大过年的……”
　　“不，就刷地狱模式。”黎廷梁迅速打开界面，还不忘选定一下副本人数。
　　“梁兄别啊啊啊——！”
　　【团队地狱模式副本载入中，请稍等……】
　　【载入已完成，团队人数：两人。】
　　【尽情享受吧，亲爱的游客们！】
　　场景切换完毕，李小葵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大黑板。
　　这是间教室，跟他以前上学时的差不多。天色似乎是晚上，教室里没有开灯，黑不隆冬的，看不太清晰。他能隐约看出身边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大家都身穿校服，校服款式看着像是日韩风格的。
　　耳边突然响起黎廷梁的耳语：“地狱模式一般开头都会有很长的剧情，或者给你一小段体验，让你明白这副本的大致情况。”
　　李小葵在黑暗中缩缩脖子，不知自己是不是惊慌过度，反倒没了害怕的感觉。亦或者是剧情还没开始，没到他开始害怕的时候。
　　“先看看封禁了哪些吧。”黎廷梁轻声说着，打开包裹看了一眼，当即咒骂一声：“又封老子武器！”
　　“道具也被封了！”李小葵低叫道：“魔方不能用！”
　　真坑！
　　两人讨论的声音惊扰了其他人，教室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不少人坐起身，睡眼朦胧地查看四周，又有些人摇着身边还在昏睡的同伴，把他们一一唤醒。
　　清醒过来的人越发多，终于有人发现，自己脖子上戴了个莫名的金属项圈。银色的金属项圈扣得很紧，触感冰冷，没法松解开，也没法从头上取下。大家皆不明所以，又带着些许恐慌，教室内，气氛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黎廷梁看向李小葵，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我们也有金属项圈。”
　　“这场景似乎有点儿眼熟啊……”李小葵眯眼细思。
　　他正琢磨着，教室窗户外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响，探照灯般的光线来回扫射，透过窗玻璃，照得教室内众人眼花缭乱。有学生跑到窗边，拉开薄薄的窗纱朝外望，迎着刺目的光线，外面赫然有架军用直升机正缓缓降落！
　　螺旋机翼猛烈搅动，掀起的尘土铺天盖地，嘈杂、晃眼、呼吸困难，恶劣环境让本就恐慌的气氛逐渐抵达高潮。
　　一列军人面朝直升机，迎接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们列着队，径直朝教室走来。
　　主线正在推进，黎廷梁趁那列人还没进教室，迅速对李小葵说：“你眼熟你负责记剧情，我负责观察NPC以及周边情况。”
　　李小葵顿时有了刷地狱副本的紧张感，忙应道：“好！”
　　啪嗒！
　　教室灯被打开，整个环境霎时亮堂起来，刚才还模糊不清的场景，此刻异常清晰。
　　这里的确是间教室，只是桌、椅所剩不多，地上满是杂物，还有几只书包散乱放着。
　　“北野老师？!”
　　有个学生对着进门的中年男子喊出声来。
　　北野冷漠地站上讲台：“大家就坐。”
　　随即就有两个军人高喝：“坐下！”
　　学生们吓得连连后退，互相推搡着，像群受惊的鹌鹑，好半天才在离讲台老远的地方挤挤挨挨坐下。
　　“各位，久违了。”北野淡然道：“今年又是我带班，多多指教。”
　　见北野并没有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甚至还说了多多指教，学生们又不安分起来，接连发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地方？”
　　“这些人是谁？”
　　北野没有搭理他们的诘问，而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BR法】
　　“你们知道这一条法律吗？”北野指着黑板上的那三个大字：“Battle Royale，我们今天要上的课是——自相残杀！”
　　李小葵倒抽一口冷气，他不敢说话，小心摸索到黎廷梁的手，偷偷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大逃杀】
　　这是一部多年以前的日本恐怖电影，大意是要让这个班的学生自相残杀，杀到只剩一个人为止。整个过程血腥不堪，更让人心惊的，却是面对威胁生命的状况时，人性的恶到底能达到怎样讽刺的境界。
　　系统任务还没弹出，李小葵就已经出了身冷汗。从进惊奇游乐园以来，虽然玩过不少需要对抗、击杀的副本，但面对活生生的人形NPC，想象他们在绝望之下露出的丑陋面容，他情不自禁毛骨悚然。
　　“现在开始看录像带！”北野打开了教室前方的电视机。
　　【“大逃杀游戏”的正确战斗方法——监修：BR法推进委员会。】
　　黎廷梁反摸到李小葵的手，也照模照样在他手心写字：【主线相关，牢记。】
　　迷彩打扮的漂亮姐姐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欢快地开始讲解。
　　【同学们大家好！你们很幸运，被选中成为今年BR的对象，恭喜你们！现在由姐姐教你们游戏规则，仔细听着，打起精神作战喔！】
　　【现在大家的所在地是个无人岛，方圆十公里内的居民都已被请离，什么人也没有。小岛可以分成多个地区，老师会于零点、六点、十二点、十八点进行广播，广播中，老师会播报危险的禁区位置，如果你正在该区域，请马上离开。】
　　【至于是怎样的危险，请大家看看你们戴着的项圈，这条项圈完全防水、防震，并且不能拆下来。项圈内侧有探测器，会监听你的心跳脉搏，用电波通知我们你的位置和行动。若在时限内未离开禁区，或是做了不轨的动作，我们在识别后会发送电波，项圈就会发出警告，最后“呯”的一声爆炸！强行拆下也会引发爆炸，所以绝对不要尝试喔！】
　　“开什么玩笑！”有学生揭竿而起，把地上的书包朝北野扔去，又有学生叫嚷着让他闭嘴，还有军人出来阻住双方，众人七手八脚的，场面一下子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