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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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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源县来的急信,快去禀告娘娘。”一声不男不女的鸭嗓打碎了深宫中拂晓的宁静。
“什么事这么急,娘娘还没起呢?”一个女声急促的说。
“是飞鸽传书,琼源县来的,娘娘不是吩咐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及时报上吗?到时耽误了 娘娘怪罪下来我俩儿都没好果子吃。”鸭嗓显得有些急了,努力的压底了声音。
片刻沉默,女声再次响起,“我这就去禀告。”
“娘娘……娘娘……”那宫女显然特别紧张,小心的呼唤睡梦中人。
“大胆!”那人才刚睁开眼,便是一声大呵。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急忙跪倒在地,“是……是琼源县来的飞鸽传书。”
“哦,拿上来吧。”纤手一招,宫女战战兢兢的呈上一卷小小的布条。
“身份确定,一切依计行事。”
命人端来炭火,布条焚成了灰烬,那人嘴上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来人,伺候本宫更衣。”
“是!”
※ ※ ※ ※ ※ ※ ※ ※
“司马相如!!!你个混蛋,你给我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卓闻均暴走着冲出卧房,只见司马相如正一脸悠哉的品茶,“又有什么不对?挺好看的。”司马相如看他一副抓狂的样子,庆幸房门是关上的,不然让人看见,还以为他取了个市井泼妇。
“好看?又不是你死了,我为什么要穿这种白得像丧服一样的衣服啊?”卓闻均此时披着头发,衣服也没穿完就冲出来,抡起司马相如的衣服狠狠的问,活脱脱的女鬼索命。
“夫人,你外衣还没扣上呢?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彤云在一旁努力的提醒他此时的情景不雅,可卓闻均那顾这些,一个劲儿的瞪着司马相如,像是要把他瞪个窟窿出来才甘心。
“我知道我长得英俊,可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看我我是会不好意思的。”和卓闻均呆旧了,他那套到是全传染给司马相如了。
“行了吧!”像是拿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卓闻均一把放开司马相如的衣服。“也不拿镜子照照。”
“我看你才应该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装鬼呐?” 司马相如斗嘴的工夫真是与日俱增,这还应该感谢卓闻均。
“就算真变成鬼也要找你索命。”卓闻均只顾着和司马相如吵架,彤云已经不动声色的把衣服给他绑好了。
“别弄得好象我们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一样,你要索命找我干嘛?我又没有欺骗你的感情。 ”对付卓闻均,司马相如显然是游刃有余,毕竟比他厉害几倍的老狐狸,自己也能斗上几回。
“你敢说你没欺骗过谁的感情?我要替被你欺骗的无辜少女找你偿命。”卓闻均看司马相如那一副享受的模样就十八分的不爽,根本没注意到彤云已经拉他坐下,开始摆弄他长长的,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假发了。
“哎,就你那笨头笨脑的样子,算了吧!免得到时索命不成,反倒把自己陪了进去。”司马相如一副替他担心的样子,在卓闻均眼里就一标准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了,夫人打扮起来果然还是这么漂亮。”彤云满足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正宗的美丽少妇样,从衣服上妆到头髻无一不是自己的精心杰作。
“第一次盘发,效果还不错呢,果然是小姐……不,是夫人长得天生丽质,老爷说是不是啊?”卓闻均称位的经常变化的确让彤云有些吃不消,但和长久以来的打扮欲终于得到满足比起来,可谓算比上什么。
卓闻均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惊得无话可说了。
“是啊!我的夫人,可真是天上罕有,地下无双。” 司马相如又换上了一脸坏笑。
“彤云,你是不是会易容术啊?!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这样?”镜中人不就是自己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女人吗?他至今都还不能接受那个就是他自己的现实。
“夫人怎么知道?”彤云有些吃惊,“只会一点点而已。”
不是吧?还真让我猜中了。卓闻均一方面感叹自己的第六感一方面又决定以后换上这副装扮的时候坚决不能再照镜子了,万一搞个人格扭曲岂不对不起广大读者。
“彤云,你去给夫人弄点吃的吧!” 司马相如终于把那杯茶喝完了,慢慢的站起来对彤云说道。
彤云先是一愣,然后心领神会面带笑容脚步轻快的蹦出去,顺便非常体贴的将门关上,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司马相如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勾勾的顶着卓闻均看,看得他全身发毛,背冒冷汗。空气仿佛都静得凝固了。
“看什么看啊?!”实在受不了当下的气氛,卓闻均没好气的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不真实。” 司马相如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深得如秋夜潭水。修长的手有些粗糙,有茧,是一只拿笔的手,一只拿剑的手,轻抚上卓闻均略施粉黛的脸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就是我,不管外表怎么改变,都是真实的我。”卓闻均打掉了他的手,眉头微皱,“你不了解我,才会这么觉得。”
“是吗?”想到了什么,司马相如突然笑了,带了些自嘲,些安慰,些释然的笑,却瞬间冻结。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啦?”
袖中寒光乍闪,锋利的匕首……不,应该说是短剑架在了卓闻均优美白皙的颈项上。春天温暖的空气顿时冰冷得刺痛了他的皮肤,凛冽的剑锋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如果再发生昨天那种事,而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就用这个保护你自己。”谁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眼前这个男人变脸简直比眨眼还快。刚才司马相如的反应着实把卓闻均吓了一跳,转眼间他又换上招牌式的坏笑将那把短剑扔给了还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卓闻均。
“喂!你没事发什么神经?”终于,卓闻均回过神来,大声向司马相如吼去。只要轻轻一划,那可就真的……
“没什么,想刺激一下你,免得你一脸欲求不满的呆样儿,我看着难受。”云淡风轻的述说着,仿佛是身为丈夫的他正在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夫人的身体。
“刺激?!”卓闻均这下才是真的受了刺激,想想,遇到了步比自己还不可理喻的人谁会受得了。“你再刺激我几次我就真的进棺材了,到时候你就准备穿着孝服哭吧!”
卓闻均此时正拿着那柄短剑,张牙舞爪的抒发着自己的不满,而司马相如又坐在那里淡淡的品着香茗,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寒冷过后春天总是来得很快,暖暖的,弥漫着少有的温馨,像是新婚雁尔,吵吵闹闹,却是幸福。
那时,卓闻均的确感受到了强烈的肃杀之气,一寸,那剑离自己顶多也就一寸,死亡里自己竟有如此之近,就连以前,那时,也没有这么近过,可为什么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嘴上虽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心中却十分惊讶。
到底,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面目。果然,卓闻均再次提醒自己,太危险,和这人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能惹,也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卓闻均指着那把短剑,不解的问。
“没什么,就一柄短剑,送你的。” 司马相如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时候狂傲,有时候阴邪,有时候简直像个痞子,但现在,怎么看都温文儒雅得厉害。
“送我的?为什么?”某人继续发扬锲而不舍的求知精神。
“它们都是师傅用此生最后一道炉火所铸,锋利无比,天下无双……” 剑出鞘,青色寒光流淌,司马相如犹如在爱抚自己的珍宝般轻轻抚摩着剑身。那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剑,卓闻均是怎么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只是剑柄上那颗璀璨的红宝石与他手上短剑剑柄上的相映成辉,如血般红得另人不安。
“你留着防身,别有人要害你你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司马相如利落的将剑退回剑鞘,红光也随之退去了,卓闻均手上的短剑也没了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卓闻均可来了兴趣。
“它们是同一人所出,同一炉所铸,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子母剑,同时出鞘时自然相映成辉。” 司马相如取过卓闻均手中的剑,小心的退回剑鞘,又还回他手上。
“你真的舍得将他送我?子母剑将其分开岂不可惜?”卓闻均是早就想弄把剑来防身了,古代的社会可不比现代,杀了你也不一会为你偿命,更别指望还可以拿点保险费补偿补偿,还是自己保护自己的好。
“有什么可惜,放在我这里也用不上,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可没机会后悔啦?!”卓闻均连忙想着往哪里放着最保险,反正像司马相如那样往袖口里放是不可能的,干脆……
“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我就真的不给了……”说罢,做势要将剑拿回。
“你都这么客气了我还不要岂不显得我虚伪了,要!怎么不要!”天上掉下来的我都不要你当我秀逗啊?说着便曲身将短剑插到靴子里,不是太长,剑柄露出了一段,可以说刚好。
“喂,你这剑有没有名字?”卓闻均在司马相如边上坐下,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看你喝得这么起劲儿,我倒要尝尝这茶到底是怎么个好喝法?
“名字?” 司马相如皱眉,好笑的说,“剑不过是杀人的凶器,要名字来干什么?”
“凶器?”卓闻均愣了一愣,他说的的确没错,只是太绝对了一点,“算了,懒得跟你说。没有名字?无名?那我的这把剑就叫无名吧!”
“无名?!”自始自终都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亏你想得出来。”
“你自己想不出来可别认为别人也应该想不出来!”卓闻均一脸鄙视的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好苦!这人味觉麻木啊?怎么都没感觉还喝得那么开心。卓闻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乐在其中的人。
敲门声来得总是这么及时,一个小厮很时时候的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我们老爷请司马大人到花园一叙。”
“恩,知道了,回禀你家老爷,说在下随后就到。” 司马相如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进里屋披上了一件外衣。
“是。”
“又要叙,你一天还挺忙的,这话怎么说都说不完啊?”卓闻均也起身,这茶真是苦到他不想再喝一口。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司马相如走到他身边,低头在他耳边暧昧的说,“我晚会回来陪你的。”
“你快滚,不用再回来了!!”卓闻均听了这话,用力的将他推到门外,大吼。
“少爷?!”怎知彤云刚好走到门口,听卓闻均这么一吼,险些将手中的粥摔到地上。
“啊?!彤云,你回来啦?”卓闻均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彤云,抱歉的说,“不是说你,是说你旁边的那个混蛋。”
司马相如就像没听到刚才的话一样,坏笑着说,“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还有,不要太想我哟!”说罢,轻琢了卓闻均的额头,报以灿烂的微笑后,潇洒的走了。
“混蛋!!”他的举动总是令卓闻均感到意外,包括现在,他都已经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你去死吧!!!”这声音大到绕梁不绝,估计整个府里的人听见都会下一跳吧,还以为有人要造反了。
“好浪漫哦~~~”彤云已经是两眼成心状,陶醉着站在一边,“夫人你和老爷的感情好好哦~~”
“浪漫个屁!”卓闻均气得转身进屋,猛的又灌了一口刚才死都不要再喝的茶。
“是吗?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彤云绝对是被司马相如收买了,卓闻均肯定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还不是看你长得太可爱了。”
“骗人!算了,不和你说了。”彤云早就习惯了卓闻均的油腔滑调,知道自己是决计说不赢他的,“来,这是厨房给你熬的银耳燕窝羹,来吃吃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