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晚奔去》海晏清河

41、番外二

　　当徐淼挂掉第n个电话的时候，汪壬川有些忍不住了。
　　“怎么这么多人打电话啊？”

　　徐淼作为北城媒体大肆报道的对象，这段时间不停地收到各路人的来电。
　　“赶着高考出分的热度吧，我大部分都拒了。”
　　他看着按掉的电话，随即又发来的短信。

　　「下午见一面，地点我发你，记得来。」

　　“确实，还有不少加你的女生。”汪壬川说这话时加快了搅咖啡的速度，“看起来都是漂亮小姐姐。”

　　“这我可一个都没加，不能冤枉我。”徐淼双手投降，笑道，“吃醋了？”

　　“吃你大爷。”汪壬川喝了一口咖啡，“我才不。”

　　“下午......下午我出去一趟。”徐淼抬眼望着对面的人，语气竟然有点僵硬。

　　“......”汪壬川手一停。
　　不对劲。
　　这家伙在心虚。
　　“哦。”汪壬川不动声色，回道，“去呗，干嘛特意和我说。”

　　“没特意，你刚刚不是在意嘛，我提前报备一下，你看行不？”徐淼又给汪壬川添了点奶，“刚好家里牛奶快没了，我去买。”

　　“哦。”汪壬川抬手继续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顺便给我买点薯片，我想吃上次那个口味。”

　　“行，那我多买几袋。”

　　徐淼出门后，汪壬川立刻行动，穿上黑色外套，拿起钥匙，悄悄跟在徐淼身后。

　　徐淼没走多久就打了车，汪壬川也招呼了一辆上车：“师傅，跟着前面的车。”

　　“哟，小伙子，我们可是正经生意，跟踪的事儿我们可不做。”

　　汪壬川既有点着急，又有点苦笑不得：“怎么会，我对象在前面。”

　　“咋，”司机师傅拉起手刹，“人出去玩，你还看得这么紧？这样可不行啊！小伙子，我和你说，谈对象，讲究是距离，是空间！”

　　“......”汪壬川顿时无言。

　　“走起！”司机师傅嘴上这么说，还是耐心劝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聊聊，没什么过不去的！”

　　“......您说的对......”汪壬川系好安全带，往前指了指，“麻烦您跟紧，我去找我对象好好说说。”

　　车子开了大概十分钟，在北城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

　　汪壬川下了车之后觉得更加起疑。
　　徐淼为什么会来这？

　　他看着徐淼进了门，打算等一会进去，没想到身后一股香水味袭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请让一下。”

　　汪壬川急忙道歉：“对不起！”
　　回头一看，是个非常漂亮，非常有气质的女性。
　　身上喷着淡雅的香味，穿着一身浅色的裙子，波浪长发披在肩头，分不清她到底多大岁数。
　　只不过，看着有些眼熟。

　　“我有预定。”她报了一串电话，跟着服务员进了门。

　　汪壬川也进了咖啡店，找了能看到徐淼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杯拿铁等着。
　　没过多久，他看到徐淼起身，朝人来的方向问了好。

　　等人走近，汪壬川终于看清，是刚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人！

　　汪壬川其实非常相信徐淼，但他出门之前的心虚和不安都挂在脸上，没法让人不在意。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汪壬川又要了一个甜点，心里不断思考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后面打算一直这样？”那个女人说话也是冷冷清清，不带什么感情。

　　“是。”徐淼回答，“您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我再回去不太方便。”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说，“我和你爸爸都没管过你，现在你成才了，我们要求你回来，从你的角度来说，很难接受。我理解。”说完，她对着服务员又要了一份糖。
　　“当时是铁了心离婚，我是真的伤透了心。”想起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现在才是真的放下了。

　　“我能理解，作为外人的话。”徐淼给她答复。

　　作为外人，可以理解。
　　作为儿子，他过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
　　虽然现在也无所谓了。

　　“约你出来也不是想做什么打破你现在的生活，我和你爸爸能一直保证你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她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想笑，是有点愧疚的笑容，但却没表现出来，“别的.......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想要了。”

　　“是的，我现在很幸福。”徐淼想到汪壬川，想到他们以后的生活，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家。”她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今天没有什么云，艳阳高照，鸟儿成双依偎在枝头。
　　“那就希望你一直幸福，小淼。”

　　“您也是。”
　　徐淼也看着天，他想起和汪壬川相遇的第一个冬日清晨，那时候比现在可冷太多了。

　　太阳透过窗户晒进来，汪壬川没过多久就开始打瞌睡。
　　睡眼惺忪之际，徐淼推着他的胳膊，轻声说，“回家了。”

　　“嗯。”汪壬川亲昵地应和，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徐淼早就发现了这个所谓的“跟踪者”。
　　知道他坐在自己的不远处时，他才会如此的踏实，第一次这么平静地谈论以前的事。

　　“谢谢你。”徐淼说。

　　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