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晚奔去》海晏清河

27、第二十七章

　　同一个地方的大学吗？

　　汪壬川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缓慢了下来。
　　他能想到的一些场景突然像胶片电影般闪过脑子。

　　“怎么不说话？愣住了？”徐淼在汪壬川的头顶轻轻点了两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汪壬川摇摇头，回味起脑海里的情景，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我是觉得，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徐淼听到这也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傻，怎么会不是真的呢？我们可以一起去努力，让未来变成真的。”

　　让未来，变成真的。

　　汪壬川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承载了太多的美好，他倏然觉得那个未来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有徐淼，有自己。

　　“晏京那边有许多好的体育大学，就算不是985211，也是很好的普通一本，”徐淼说着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我看看......”

　　“你......什么时候查得这些？”汪壬川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无条件地将另一个人完全纳入未来的规划中？

　　“......嗯，大概是，你来我家住宿之后吧......”徐淼半垂着眼，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就算没有你的未来，也想把你添进去，看看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有点蠢？”徐淼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他用余光看着汪壬川的眼睛，“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想到了就去查了……那时候连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像自己一个人做梦一样。”

　　“不，一点也不……”
　　汪壬川觉得胸口那处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灌入，满满当当的，仔细体会里面竟然有一丝酸涩。
　　那是那时候的徐淼想要往前却又害怕的心。

　　汪壬川扯住徐淼的衣摆，问：“所以，我们以后会去晏京吗？”

　　“你想去那里我们就去哪里，”徐淼眼里有光，承诺道，“我们一起。”

　　“好。”汪壬川笑着回应。
　　“哦，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汪壬川眨了几下眼睛。

　　“什么事？”徐淼收起手机，“很重要吗？”

　　“其实好像是挺重要的……”汪壬川犹豫着，最后还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和我家里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

　　“！”徐淼没想到是这件事，惊讶得瞬间说不出话来。

　　“我妈、还有汪建国，都知道了……”汪壬川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不是很好，在那种还没有完全理清自己情感的状态下就说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是对徐淼的一种不尊重。

　　“……”徐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没有受伤吧？”

　　“没，她们不会打我的。”汪壬川摇摇头，“我妈只是担心多于生气，她害怕我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很难……汪建国，他确实有点生气，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来说我，只能对自己生闷气……”

　　“你……怎么想的呢？”徐淼问。

　　汪壬川说：“和你一样，我们一起。”

　　徐淼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

　　一起去未来看看，有彼此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
　　运动会之后，整个校园又恢复了平静。

　　汪壬川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加入校田径队，为自己和徐淼的未来做打算。
　　毕竟晏京的大学，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去的。

　　他查了查徐淼给他说的几所，除了体育方面的要求之外，文化课的要求也不低，像一本的体大也要文化课二本的成绩，这对于现在的汪壬川来说，难度不小。

　　“你先把心思放在训练上吧，等到你拿到某个学校的提前录取，我们再想办法去补专业课。”徐淼刚做完一套卷子，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瞥见汪壬川正盯着几所体校的招生简章发愁。

　　“可是我的文化课成绩真的能补回来吗？”汪壬川一脸担忧，他有些后悔以前没有认真听课，胡乱对付老师的作业。

　　“你相信我，好吗？”徐淼转着笔，“我觉得你是基础没有打好，如果是二本的分数线，基础分拿到手就已经是很够了，除非你想去晏京体大，那估计得费点劲，毕竟文化课要求是一本线。”

　　汪壬川有点卸了气，小声嘟囔起来：“只有晏京体大和京大离得最近……”

　　徐淼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

　　其他的学校和京大离得都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汪壬川想去晏京体大的原因不说自明。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大呢？”徐淼将头凑过去，低声询问，“京大，咱们学校可能五六年去不了一个，我也很有可能考不上。”

　　“……”汪壬川半天没吭声，等徐淼用胳膊肘轻轻戳他时才有了回应，“我觉得你可以。”

　　“你对我这么自信？”徐淼笑了。

　　“我觉得你可以。”汪壬川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徐淼桌子上摊开的书，“你看你，这本五三都快做完了，咱们都没上到这块呢，你自学能力这么强，肯定没问题。”

　　“……其实呢，我对我自己没有那么高的预期，”徐淼解释，“我没有什么很高的志向，现在的动力也只是想以后和你去一个地方，当然，去一个学校我也愿意。
　　我们一起租个房子，做做饭，看看剧，我就想过平淡但是幸福的生活。”

　　“但，你曾经应该想过吧？去个好学校什么的？”汪壬川隐约有点直觉。

　　“是，那时候是很小的时候了，我以为我成绩好父母就不会分开，后来才知道我做什么也不会改变结局，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徐淼撑起下巴，盯着汪壬川的眼睛，认真说道，“不过，如果你想要我考京大，我会努力的。”

　　“考吧。”汪壬川的嘴角勾起小小的幅度，回应他，“比起在不知道的地方挣扎，我更喜欢你享受赞美和阳光。”

　　“……”徐淼眼色微变，瞳仁里像是涌起了几层波浪，倒映着身边人的身影，逐渐汇聚成一缕光线，明艳生动。

　　汪壬川有点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有点肉麻？”
　　他耳朵根瞬时红了起来，假装咳嗽了几声，稍稍立直了身体，“我不记得在哪看到的了，但是，总是觉得和你很配，所以就记了下来。”

　　“嗯。”徐淼回应，将脸侧过，不再看汪壬川。

　　汪壬川只觉得有些尴尬，便也扭头看向窗外，但没几秒，他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背却触及一片温热，是徐淼的。

　　教室里有打闹，有嬉笑。

　　只有这最角落的两个人不言不语。

　　没有人知道，正有两只交握的手藏匿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隐晦地倾诉着爱意。

　　汪壬川觉得徐淼的手很温暖。

　　就像这逐渐开始升温的天气，春天仿佛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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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