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那个高专门口的家庭餐厅》熄知

4、夜蛾老师

　　盐烤青花鱼套餐端上桌的时候，爱染的左臂已经不再流血。她换了件长袖卫衣，将绷带遮的严严实实。

　　遇到疯子了，说打就打，说不打，真的就不打了。

　　杰已经偷偷跑了出去，虽然只有5岁，但他对这附近的熟悉程度，跟自家后院没什么区别。

　　“你的胸|部，一点也没变大，还是个小鬼呢。”低头看看青花鱼套餐，又抬头盯着爱染肆无忌惮持续视|奸的这个少年......

　　是有多么无耻啊！

　　“客人，我的胸|部没有变大，是因为我只是个10岁的孩子，如果您对我这么感兴趣，可以在三到五年后再过来用餐。”爱染眼神冰冰凉的，跟这家伙架都打过了，就没必要再装什么普通柔弱小孩子。小时候跟着由里奈餐标太低，全是营养跟不上才导致她现在还又矮又瘦又小什么的！

　　同校的九十九由基不过也就比她大2岁，高出她半个头不说，还早早就开始发育了哼！！！一直被嘲是小鬼什么的，她的自尊心也很受挫。

　　也许由基那家伙是吃了太多炸鸡雌激素摄入过量了吧，是的一定是。

　　少年继续盯着她的脸，盐烤青花鱼的气息逐渐变冷，他还没有放过爱染的意思。

　　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更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对自己没什么敌意，却还是一上来就二话不说要她小命。

　　然后现在似乎又不想要了。

　　半晌过后，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少年终于开始低头吃饭。吃进嘴里的饭因为嘴角的伤口，和他自己身上的气息一样，全掺进了血的味道。

　　血腥味血腥味，爱染确认他没有受伤（除了被自己蹭了下嘴角），那么这个人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浑身充满散不去的味道。

　　像是被铁锈腐蚀了肌肤和骨头。

　　“呦！爱染在看店呢，还好吗？啊这，桌子怎么坏了一张，会被夏油先生骂的吧。”门口的铃铛又响了起来，推门进来的男人留着茶色的菠萝头，五官硬朗，一身简单的黑色制服，普通得有些老土。

　　男人身后跟着鬼鬼祟祟的杰，视线扫过坐着吃饭的少年，而后直接将杰抱在怀里，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就一屁股坐在吃饭少年的对面。

　　“甚尔，好久不见了。”

　　禅院家的小鬼，“天与咒缚”的极致，被剥夺了所有咒力的同时，作为相应的代偿，拥有人类生理极限上所能达到的，最强肉|体。

　　轻轻叹一口气，“天与咒缚”的孩子，很难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夜蛾正道在今年春天刚刚当上咒术高专的教师，现年24岁的他，是一位真正怀抱着一腔热忱的教育者。禅院家作为咒术御三家之一，对于“异类”的态度，比普通人能想象的更黑暗。

　　“我吃好了，你付钱。”放下筷子的禅院甚尔甩甩额前的碎发，双手揣在裤兜里，用脚后跟踢开椅子，椅子腿和地板磨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黑衣少年带着一身融入骨髓的血腥，有些粗暴地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径直走了出去。

　　是当年在五条家遇到的那个小鬼吧。禅院甚尔抬头，眯眼看看和煦到令人反胃的阳光，找到有趣的玩具了。

　　数不尽的谩骂，嘲笑，殴打，一切都发生在避人耳目的角落。表面上他仍然是宗家的孙子，但天生没有一丝咒力的他，诞生在咒术御三家之中，是比不幸还要再可悲十个层级的不幸。

　　但是他一点都不怕，那些自称咒术师的家伙们，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四年前的那次事件，是他第一次背着家族，和诅咒师及咒灵们一起胡作非为。果然一群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是不行的啊，一个两个的只会拖后腿。据说去干掉六眼的三个一级，在几十秒内就被一位红发男宰了，三打一的情况下，不仅死得不能再死，身体上还没有一丝咒力留下的痕迹。

　　就纯粹是被最原始的武力值干掉了。

　　尽管之后他通过很多渠道打听，都没有再发现那个“红发男”的行踪和痕迹。

　　禅院甚尔的人生，一下就开阔了起来，默默狂怒了十几年的他，忽然就很开心。他并没有急于脱离宗家，既然已经决定和整个咒术界作对，不动声色地混在他们之中，是掩藏自己最好的办法。

　　不是说咒术师都很厉害？如果被没有咒术的我杀掉，那所谓的“咒术”不就成了彻底的笑话么？

　　“甚尔，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才能了。”夜蛾正道追到门口，冲着走远的少年喊道。这小子据说从去年开始就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明明只是17岁的少年，整天在歌舞伎町和陌生女人们厮混，再厉害的天赋也要沦落成垃圾了。

　　“夜蛾，这人是谁？你认识吗？”用右手拉住杰，爱染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是个疯子吧，野狗似的。那种孤寂又不羁的气场是怎样，以为自己是什么美强惨人设的偶像剧男主吗？

　　手臂上的伤口还痛得钻心，爱染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战斗的经过。西索这几年来对她的教（殴）导（打）是成功的，她现在可以不用召唤他，仅凭自己的实力对付那种强大的敌人。

　　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人呢？如果拼上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说自己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但，竟然还给他饭吃？爸比和妈咪对自己的影响好可怕，餐饮业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恐怖如斯。

　　夜蛾掏出钱包，将两张五千日元的钞票放在餐桌上。

　　“爱染你啊，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招数，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是说你小小年纪就是喜欢体验疼痛的自虐型人格？”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这小姑娘拥有很厉害的咒术天分，然而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也许确实是更幸福的选择。

　　爱染拿起钞票，头也不回地走向收银台。夜蛾是个好人，就是年纪轻轻这么爱管闲事急着普度众生，将来会娶不到老婆的。

　　“都不够餐桌和椅子的赔偿费，下次来把剩下的补上。”

　　刚当上教师没有钱什么的谁信啊！！！当年由里奈随便宰掉一只一级咒灵，收到的报酬就足够这家餐厅半月的营业额了！

　　咒术师从学生时代就可以开始从事祓除咒灵的工作，夜蛾正道这白痴，为什么就一点钱都攒不下来，难道他也去赌了吗？

　　暂时先不管刚刚那个吃白食的，爱染熟练地给两条街外的家具店打了个电话，不到半小时时间，对方就将整套一模一样的桌椅送到了门口。

　　“最近还有人过来找麻烦吗？”夜蛾一边抬桌子，一边和爱染闲聊。杰蹲在店门口，用一根棍子欺负排成一列的蚂蚁。终究还只是个5岁的孩子，对于刚刚的危机，早已抛在了脑后。

　　弟弟的天分也很强，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姐姐更厉害。夜蛾知道爱染只是养女，对于自己的身世从来只字不提。但杰可是这家夫妇实打实的亲生孩子，父母双方明明全是和咒术搭不上关系的普通人，生下的儿子却强大到过分。

　　“没有，这一年搬到你们学校门口，清净得很，连带着生意都清净下来了呢。”爱染单手拖着椅子，偶尔瞥一眼门口的杰。这边的生意还不如原来的地方呢，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她是怎么样都会劝说父母赶紧将店搬到更中心的位置一家四口一起数钱。

　　“那人叫甚尔，禅院甚尔，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你的咒力。这小子本性不坏，就是太喜欢到处挑衅招惹是非。”和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不同，禅院甚尔仅凭与生俱来的直觉，就能精确识别并分辨咒术师的水平等级。

　　夜蛾被喘着气的5岁小机灵拉过来时，还以为是什么发癫的咒灵敢在咒术高专的眼皮底下惹事。他在实习期就经常到夏油夫妇开的这家餐厅里吃饭，如果不是有一次爱染身边忽然出现那个风骚的红发男，一边扭腰一边赞美他的水平且非要和他对战，他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这个小女孩儿拥有相当水准的咒力。

　　“御三家的人？那是什么眼神嘛，就像找不到饲主的野良犬。”还是体型很大，随时发疯的那种。

　　夜蛾正道点点头，这个形容非常挺好。

　　“对了，薰，关于杰......”人民教师顿了顿，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说出口。“杰的能力相当罕见，他早晚会和厉害的咒灵对上。与其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地不让夏油夫妇知道，不如早点挑明，让杰能得到系统的教导和保护。”

　　爱染擦着新桌子不吭声，夜蛾说的没错。只是到底要怎么才能让爸比和妈咪平稳接受他们的儿子变异了成精了是超人了这个事实，就还没想好。

　　从大约半年前，杰第一次捕获一个低级咒灵开始，爱染在没人的地方就收起了好姐姐的伪装。恶声恶气地威胁弟弟不准将这些泥丸子拿给别人看，对于一个年仅10岁的小姐姐来说，也是一份沉重的负担。

　　留给爱染头痛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几个月后，一个偶然进门的白毛小鬼，让5岁的夏油杰获得了第一个可以一起搓丸子的朋友，也让夏油夫妇维持了三十几年的平稳世界观烂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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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甚尔：是的，到处都有女人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