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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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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逍真的不怕死吗？
不，他怕，真的很怕，怕的并不是死，而是没法再与他最爱的，和最爱他的人一起。
他的父母亲，遥，还有…无忌…
他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无畏无惧，他是人，也有人的弱点，被活活剖去心脏，任何人想到了都会毛骨悚然。想起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他夜夜梦魇天天不安。
可是他更明白，不管自己当了祭品后，大家的病会不会痊愈，在群众压力下都是事在必行的，昆那个恶棍定不会放过自己，若是坚拒不从，连累的将会是整个熹族。
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没经历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更从没尝过恋爱的甜蜜。多年来，他都只一心为熹族的将来打拼，以族人的安危为先，从没替自己想过，也因为时常出海，甚少时间与父母亲一起。现在，他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花更多时间陪伴家人，好好珍惜和他们一起的时光，只可惜，现在他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了。
除了家人以外，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无忌。他喜欢无忌吗？答案是肯定的，但他爱无忌吗？他一直都不知道。然而，在这一刻，他却很清楚，无忌对自己是多么重要，若上天给他一个愿望，他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奢求-- 能在临死前再能把回礼亲手交给他，然后，安然无悔的在他的怀抱里死去。
自从无忌离开后，他才明白他已成为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份，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就只清楚，自己很想，很想跟他一起；自己很挂念，很挂念他。
明天便是祭神的日子，无忌这次的旅程还没结束，还没到预定回来的时间，看来自己这个愿望，只会是极为渺茫的奢想了。
他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全都是他最爱的人，父母亲、遥，还有无忌…
别了，纵然很渴望能活下去，但为了大局，他只能牺牲自己，换来熹族的安全。
纵然明知道无忌回来发现自己身死定会悲痛断肠，可他实在别无选择。
对不起，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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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神是极为庄严的宗教仪式，特别是今天，这个专为神灵祈求解救疫症的祭礼，关乎到多个部落的安危，成千上万族人的生命，更是不可有半分差错。
跟父母亲、遥和众族人诀别后，逍也踏上了他的不归路。
顶天作为族长，虽然面对丧儿之痛，只能坚强的硬撑着，然而身边的芯茹已是哭得崩溃昏倒，连平日硬朗的遥，也不禁落下了男儿泪。
熹族的众人都怀着沉痛的心情，送走了他们最为珍视的英雄。
这个为了大家甘愿牺牲奉献自己的少年，将会永远长留在他们心中。
而看着逍一步步向祭坛走去，想到这长久以来的眼中钉终于除去了，昆尽是阴险狰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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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的祭神礼由戴着一副阴深面具的祭司主持，族长围绕着祭台上的祭品，口里念念有词，喃喃的念着祷文，其他族人在跳着诡异的舞蹈。
逍一动不动的躺在祭品台上，他身上穿着华丽的英雄服饰，因为是奉献给神的祭品，衣着都是最神圣，最至高无尚的，自古以来，只有最高的英雄才能有此殊荣，可是对逍来说，什么英雄的虚名，他可以全都不要，他就只想跟所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活。
只是，即使快将身死，他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若以他一个的性命换来熹族所有人的安全，他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四周在进行什么仪式？已完全跟他无关了。
人们都说，在一个人临死前，他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些他人生里最珍视的画面，还有他最爱的人的身影。
原来，这是真的…
是真的…
此刻在他脑海里的，除了跟家人一起的片段外，还有一个个和无忌一起的画面。他们的对决，荒岛上的生活，还有在丰收节上无忌的告白…
眼前那一张张他最爱的脸孔，除了他最挚爱的家人，还有，还有那个人，那个他一直不肯定是不是爱着的人。
一直以来，从没试过爱人的他，一直都不清楚，对他的那份感情是真爱吗？
现在，在这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看清了！他看清了！
可是，一切已太迟了…
永别了，无忌…
他合上了眼，胸前感到一阵剧痛，感到利刀已生生把胸前的肌肤割开。
对不起，无忌…
他眼角滑过了此生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为他淌下的泪…
然而，当祭典到达了高峰，祭品的活心快要被献上时，一阵枪声划破了长空，这一响震遍云霄，大家都以为是神的传示，不禁停了下来，就是连动刀的人，刀子也没有再割下去。
不久，大家看向那枪声的方向，那竟然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那当然是，之前带了船队出海经商，一听到逍遇险便立即赶回来的无忌。
“放了逍。”无忌看着众人，声音里是不可违抗的威严，他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再朝天空开了一枪，这次，大家都见识到这枪的威力了，很多部落都拥有火枪，可论威力和射程，无忌的随身佩带的，在西班牙制造的原装手枪却是无人能及。
“他是祭品，放了他，神会不高兴，会降罪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反对。
“你们杀了他，也救不了自己。”无忌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答应你们，只要放了他，你们的病，我定会治好。”
听到这话，族人们开始面面相观，犹疑不决了。
“我们可不愿意当试验品。”也有些人抗议道。
“那我们熹族来试，总可以吧！”天正此时朗声说道： “我们家的儿子野王也染了病，他愿意试试无忌的方法。”
“如试了无效怎么办？”族人们还是死心不息。
“那你们就把我剖心祭神好了，我无忌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大家对这答案也满意，人祭算是勉强暂停了，无忌也第一时间察看逍的伤势。
胸膛已被剖开了，血在不断的流，逍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然而，当他看到那个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在临死前回到自己身边了，他充满满足的虚弱一笑，喊了一声无忌，在失血过多下失去了知觉。
无忌虽不是个专业医生，但医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好，他把逍抱了到一隐蔽之处，利用他早已准备好的简单医疗用具和消毒药物，替逍进行了缝针和止血。
幸好他来得及时，心脏还没掏出来，只是失血较多而已，不然神仙也难救了。
他把逍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交了给遥和敏敏照顾，然后再为野王诊病。
他问了一些病征，就如他的猜想一样，这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之症，于是便开了药，在大家的见证下，把药喂了下去，这药是否有效，明天便能知晓。
按照无忌估计，这次疫症只是流感的一种，新大陆的族人很多都此没有抗体，所以成了致命疾病，但在欧洲，流感药都不难买得，这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他叮嘱野王回家好好睡一觉，只要药物一生效，感觉便会好多了。
果然，到了翌日，野王真的醒来了，不再像之前昏昏沉沉，高烧不退，人明显精神不少，那红润了很多的脸色证明绝非造假，大家见状都相信了无忌的医术，都争相找他治病。
无忌把制药的方法给了熹族的医师胡青牛，在遥和敏敏的帮助下，到各部落为族人治疗，大家服下了他的药后都大大好转，无不称赞他定是医神转世，把他视作神灵一样崇拜。
面对这一切，无忌只是淡然处之，他本就没有成名利就，扬名立万的打算，他就只想守护着他最爱的人而已。
忙碌完一整天后，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逍的身边度过，他怜惜的轻抚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不禁摇了摇头。
“傻瓜，你怎可以这样轻易牺牲自己，难道你死了，我还会独活么？没有了你，这世界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逍，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看着你好好活着…”
“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付出一切…”
“逍，你要快点醒过来，不论你爱不爱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