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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错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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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潘汉卿让她去码头转转，熟悉下路线，结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潘汉卿到底要搞什么鬼。
潘汉卿捉摸不透的神情在她脑海中不停地晃荡着，不欢而散的场面，战乱起来后，码头这边基本上被一些势力控制住了，尤其是货运，都或多或少有些背后的大头在。
这里也不例外，国民党的势力渗透在这里，甚至还有辽东附近的日本特务，明明不是什么军事必争之地，却势力错杂。
码头上有不少黝黑的汉子在搬运货物，头上扎着毛巾，汗水湿透了衣襟，弯着腰干活。
她站在那里有些突出，虽然穿了男装，可是白白净净地看着格格不入，忍着周身的汗臭味，找了个角落打算观察一下。
“你干嘛的？”这时一旁有个搬货的男人，放下麻袋指着她，眼睛瞪得像铜铃，“鬼鬼祟祟的。”
顾晓梦摆了摆手，又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不会说话，那男人上下打量她，半晌，冲她摆摆手，“瘦地跟个猴一样，哪来的滚哪去，在这里乱溜达什么！”
男人的话说得难听，但语气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尖酸刻薄，顾晓梦瞧他左顾右盼似乎在顾及什么，于是听话地站远了一些。
见这个瘦弱的男孩子在那里站着不走，男人骂骂咧咧地又引来几个搬货工。
“这孩子是谁啊，怎么在这里站着。”
“白白净净的不会是个小少爷吧。”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看过来。
刚刚那男人指着顾晓梦说道：“那就是个小哑巴，哪里是什么小少爷，估计是个废物，话都不会说，说不定脑子也不好用。”
男人走上前去，顾晓梦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她耳朵上有耳洞，虽然化妆的时候可以掩盖过了，可若是被发现，也绝不会有好事发生。
见她如此害怕，那男人只好推搡她一下，“还不快滚，这哪里是你这种废物待的地方，一会被老爷们看到，有你好果子吃。”
男人隐藏的好意顾晓梦接受了，学着哑巴的样子，哑着嗓子啊了几声，其他人似乎还有想搭话的，尤其是有一两个人视线太过恶心，让她难以忽视。
“不好意思各位大哥，真是对不住，我这弟弟打扰到你们了。”
潘汉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点头哈腰地给几个人打招呼，说完扯了她一把，压着她的头给这几个人道歉，装的一副懦弱的样子。
“弟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乱跑什么，虽然咱们家里遭了难，穷的揭不开锅，还欠了钱，但是哥哥也不会让你一个小孩子卖力气养家的。”
突然加进来的设定让顾晓梦一时没能接受，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地立在那里，潘汉卿还在不断地数落他。
那个看起来好心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挠挠头，其余人分分看热闹，等潘汉卿说完这一通话，周围人都明白了。
看向顾晓梦的目光也有了些可怜，一个哑巴少年家穷，落难，欠债，兄长软弱无能只会说空话，父亲拖家逃难重病在床无人照顾，瘦小的男孩子为了家庭决定出来找个活干，而哥哥还在那里说空话责备懂事的弟弟。
这时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从围观群众后面出现，还带了几个小弟，嘴里叼着烟。
“哎，别说了，你这当哥哥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穿皮衣的男人一言难尽地看着潘汉卿，“我看你弟弟比你强多了，要不来我这干活吧，以后我罩着你。”说完他身后一个兄弟把顾晓梦拉到他们身后。
潘汉卿眉头一皱，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我在教训我弟弟，你是什么人。”
“说话文绉绉的怎么脑子不好使。”皮衣男人啧了一声，嫌弃道。
“梁哥，要不我替你教训他。”手下人跃跃欲试。
顾晓梦见状连忙冲过去拦在他们面前，要是真动起手来，潘汉卿一定吃亏。
“啧，瞧瞧这小伙子才叫爷们，虽然瘦点，也能凑合当我兄弟，以后你就给我干杂活，梁哥我赏你家一口饭还是可以的，不过万一死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他说完之后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刀，威胁地看向潘汉卿，“你，滚吧，以后要是敢欺负你兄弟，我梁山第一个杀你。”
事情发展大出顾晓梦所望，直到潘汉卿灰溜溜走了，她还有些懵，梁山拍了拍问道：“小哑巴，你叫什么？”
顾晓梦啊了两声，梁山才想起来这孩子还不会说话，一拍脑袋，暗觉得自己有点蠢：“你认得字吗？写下来。”
于是顾晓梦捡了一根木棍，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划了两个字。
李顾。
仔细认了半天，才看出来姓李，梁山这就觉得看着顺眼多了，这孩子白白净净的还和李宁玉一个姓，又问了几句，可是剩下的这小哑巴不是错字就根本不会写。
梁山有些失望，原来是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文盲，想到码头仓库刚被转移过来的李宁玉，他又觉得有了新主意，正巧可以赶上他的任务。
“先跟着搬两天货吧，小身板太瘦弱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顾民章见到只有潘汉卿一个人回来时，疑惑地问道：“晓梦呢？”
潘汉卿淡定地说道：“被我卖到码头去搬货了。”
一旁吃饭的赵小曼闻言猝不及防被噎到了。
“……”
顾民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潘汉卿问道：“那卖的钱呢？”
潘汉卿叹道：“卖了，但没拿到钱。”
煞有其事地玩笑顾民章自然不会当真，但还是险些没绷住呛到。
“接下来就看晓梦了，希望她搬货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