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玉梦）》带着风筝去流浪

15、佐证

　　金圣贤心虚地坐在李宁玉对面，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悄悄看一下森田的表情。
　　这一切李宁玉都看在眼里，她沉着地靠在椅子上，金生火环顾了一下，气氛十分的紧张，不过李宁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突然被带到宴会厅，其余的专家们也都觉得有事发生，可是森田就是坐在那里盯着他们，一言不发，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多言。
　　一个日本兵进入宴会厅用日语向森田小声汇报：“报告大佐，他们的屋子都已经搜查完毕……是从李宁玉屋子搜出来的。”
　　森田皱了皱眉，看着士兵拿出来的一摞稿纸和一张纸条。
　　一摞被查出来的稿纸，是李宁玉的验算稿纸，至于李宁玉房间被搜出来的纸条，上面写的是正是那条验算出来的裘庄电文。
　　稚子般毫无逻辑的笔迹，如此拙劣的陷害不禁令李宁玉嗤笑，金圣贤见到士兵手中的稿纸脸色苍白，额角冒出冷汗，强作镇定地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
　　森田只是看了一眼，思考片刻，笑着对众人说道：“非常抱歉将各位专家带到这里，一个小时前，电讯室一名大日本帝国军人遭到了刺杀，我怀疑船上混进了敌方间谍，并且就在诸位之中。”
　　森田一把将稿纸摔在桌上，重重的声音不禁让金圣贤闭上了双眼，“这就是证据。”
　　而从李宁玉房间搜查出来的纸条，他一并摔在上面，冷漠地对金圣贤说道：“而这些就是在金教授的房间搜查出来的。”
　　金圣贤并不懂日语，所以森田刻意没有说出李宁玉的名字，想看看金圣贤的反应。
　　其他人都意外地看着金圣贤，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金教授竟然会有杀人的嫌疑，白小年一上来就看到这么一场好戏，不禁觉得好笑。
　　果然，森田提及他，让金圣贤坐不住了，他强作镇定，颤抖着说道：“大佐，如果您是指这些稿纸的话，这的确是在我的房间里，我只是因为李宁玉破解了恩尼格码，所以才拿稿纸准备研究，可是那张纸条，我并没有见过，也绝不可能是在我的房间里找到的。”
　　“哦？金教授怎么知道这个纸条一定不是在您的房间里找到的。”森田平静地看着他。
　　“这……”金圣贤咬了咬牙，这张纸是他趁李宁玉不在的时候溜进去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稿纸也被藏在了李宁玉那里。
　　他本想辩解稿纸，可是……那个搜查出稿纸的日本兵就是他收买的那个人，那个日本兵此刻正阴恻恻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早已没有看到钱的贪婪。
　　不管是在哪里搜查出来，他都一定会被指证出来收买的事，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了稿纸。
　　不过金圣贤听不懂日语，不代表其他人听不懂，尤其是金圣贤和顾晓梦，他们两个可是听得懂，原本听到李宁玉的名字还觉得担忧，可是李宁玉自己也听到了，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森田如此明晃晃的包庇李宁玉，显然是早就怀疑金圣贤是奸细，而对李宁玉的信任却是让他们不解。
　　“这个字迹不是我的。”生硬的辩解毫无说服力。
　　在场的人也明白了森田这是为了什么，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那……为何这张字条和稿纸上的电文一模一样呢？”
　　“……这些稿纸都是李宁玉的……我只拿了稿纸想要破解恩尼格码的秘密，我不是间谍。”
　　为什么会是从自己房间里搜查出的，他此时一点头绪也没有，惊慌得汗如雨下，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的，只能无力地重复这几句话。
　　三井拔出手枪，抵在金圣贤的太阳穴处，他浑身一颤，不敢再出声，生怕三井开枪杀了他。
　　“看来金教授并不能为自己辩解。”森田冷笑道：“不知道金教授是受何人指使，上了这艘船，来窃取二代恩尼格码的秘密？”
　　恩尼格码的秘密……
　　金圣贤忍着恐惧，摇头，他没有窃取恩尼格码的秘密，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他的目的。
　　“是……重庆？还是延安？”
　　李宁玉摆弄了一下手指，兴趣缺乏地看着他们，顾晓梦看了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悄悄地在桌子下碰了一下她，在她右手的手背上轻轻敲击着。
　　就像挑逗一般，手背上似轻似重的感觉，在李宁玉心中凝结出一句话。
　　「别担心。」
　　李宁玉低头看了看顾晓梦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反手覆上顾晓梦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中。
　　温热的触感，激的顾晓梦手微微一颤，金生火瞥了一眼，看着顾晓梦的脸多了一抹桃红，他愣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们二人。
　　他此刻是真的没什么担忧了，如同看客作壁上观，冷眼看着金圣贤被逼问，金圣贤不是职业间谍，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不可能是戴笠的手下，如此胆战心惊的样子也不像是地下党，那么，森田为什么会刻意这样逼问他，而不是直接枪毙，金圣贤背后的人一定是有些不同。
　　金圣贤机械地摇头，他的女儿在龙川肥原的手上，他不可能供出龙川的意图，此时此刻他心中满是绝望，他不该在日本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妻女。
　　「一旦在船上暴露，那么请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森田，并且销毁恩尼格码机，否则，金教授的女儿，一定会生不如死。」
　　这是上船之前，龙川肥原为他下达的死命令，他还是没能成功，他是一个数学家，并不是专业的间谍，也不会杀人技巧，只有一个算数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