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一章：如果可以 ...
-
“你们真不愧是兄妹，两人都不喜欢伊东呢......”土方的房间里，近藤勇一边拍着岁三的肩膀，一边欢笑着大快朵颐。
一行人转移至房里用餐了。
被火烧得红彤彤的木炭，不时发出‘哔哩吧啦’的爆裂声，偶尔弹溅出来的火星不一会儿便重新泯灭与火堆中。
像烟火一样，绚烂地绽放了一瞬，转眼间便灭了。
都不是永恒。
“不过为什么七夜会说伊东是偷窃贼？这应该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才对。”
“那是因为他要动我的刀的关系。”正说着，跑去澡堂沐浴完毕的七夜猛地拉开门扉，一溜烟地了进来，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衣橱拉了一床软被子就裹住自己，然后在地上打滚......
“好冷啊啊啊啊啊～～～～”而且一边打滚还一边喃喃自语。
bb“七夜！你都几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在地上打滚？快给我起来！女孩子家像什么样子？！”一旁隐忍着的土方爆发了。
“呜，哥你欺负人——这么凶小心没女人要！”
“你——！！”土方恼怒着就要起身将七夜扔出去，却被一旁的总司扯住了袖子。
“这么凶的话真的会没有女孩子敢要你哦，土方先生。”总司笑眯眯地捋虎须。丝毫不惧。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一伙的！绝对是一伙的！！！
土方死盯着总司的脸，心里火大地狂吼。
大概是打滚够了，冷冰冰的身子也开始有点暖和，而且觉得室内的温度也上升得差不多了的缘故，七夜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一把抓住了放置在刀架上的，那把阔别已久的刀。
当七夜的手指刚触碰到刀身的瞬间，一个人影就毫无预兆地从屋顶上坠了下来。
‘铮铮铮’三声既漂亮又迅速的拔刀声响起，三把冰冷的刀刃齐齐地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刀不离身的近藤、土方、总司三人齐齐拔刀。
“壬生狼们的拔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呢......”来人凄厉一笑，盯着三人的目光怨毒而悲伤：“......就和当初斩杀山南的时候一样啊......”
灰紫色的瞳仁中完全充斥着悲楚与愤恨，完全失去了往日那勾魂夺魄的风采。
披散在外的一头浅金色发丝，那是很淡很淡的，几乎白得像雪一样的颜色。
那是真正属于她的颜色——
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连最基本的伪装也不必了。
“明......明里小姐，你怎么——”三人清楚地知道，这女人是多么的爱山南。
——她是山南曾经说过的，此生唯一一个要与他相守到地老天荒的女人。
但一切都被毁在那个阳光出奇地明媚的二月。
——那明明应该是雪花纷飞的季节。
“因为悲伤，以至于连我教你的，唯一的做‘人’的基本常识，也抛诸脑后了啊。”身后传来的是七夜那深远而轻缓的语调。
沐浴后披散着的发丝，因为潮湿的缘故，已经与空气中的冷气互相融合，光滑如丝的发面在灯光的错影下看起来就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七夜注视着明里那毫无生气的眸子，浅紫色的眼底中流动的眼波透明如琥珀。
注视着自己那唯一的，突然消失了许久不见的主人，明里缓缓地跪下，言语诚恳地道：“那个名为‘明里’的女人已经随着名为山南敬助的男人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死掉了。”
七夜淡淡地‘哦’了一声，依然浅笑着，并未言语。
“‘明里’一旦消失了的话，那么，‘过影’便会重新苏醒——这句话我一刻也没有忘掉过。”准备要抛弃‘明里’身份的她，咬着牙，目光决绝而不悔。
“......七夜，你就答应了吧。”曾经因亲手介错了山南而耿耿于怀的总司不动声息地走到七夜的跟前，握住了她那冰凉的手。
眼睑中有一刹的温柔是哀伤。
七夜错愕。
“如果要消失的话，那么，死一次如何？”过了很久，七夜还是顺从了总司的意思，终于开口。
“......好。”明里闭上了眼。
村正那冷冽而美丽的刀身泛起的流光在她眼前辉映相错着。
——这是她最后一次以‘明里’这身份出现的时刻了。
刀刃挥下的那一刹那，就意味着自己与过去完全隔绝了。
同一个人，两个世界。
当夜，京都第一花街的头牌岛原屋，就传出了第一名妓明里暴毙的消息。
*****
翌日。
雪花如柳絮一般飞舞。
像是毫无预兆，又像是一早就预谋好了似的——伊东甲子太郎请来了每月例行来新撰组巡查的幕府的高官，当着众人的面，揭发了七夜的真实身份。
“真想不到，原来土方副长的妹妹，竟然会是横行在江户一代的暗杀者的首脑‘樱鬼’啊。”说这话时，伊东望了望没精打采的七夜，手中的扇子摇动得极不安稳。
——必须趁这个机会，一下子就铲除了她才行。
一早就被吵醒的七夜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懒懒散散地随着一直留在新撰组当小姓的阿萤来到新撰组开会的场地。见了正坐襟危的众人，也不害怕，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拣了夹在土方和总司中间的位子，潇洒地坐了下去。
“哦，那又怎么样？”坐定了的七夜掠了掠披散着的长发，目光到处乱放，神情散漫而不羁：“大清早的你该不会只为了说这件事而召开集会那么无聊吧？！”
“无聊？难道大家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的惊讶么？”伊东挑眉，语气陡然加重。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七夜笑得诡异莫名，眼底里涌动着妖媚的暗流，如梦似幻。
伊东不明所以。
“伊东，有件事，你是应该知道的——”近藤板着脸，自从山南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对伊东的看法就多了成见，而且这次竟然扯到七夜的身上，他就不能有好脸色了。
总司和七夜两人都是他们最重要的、拼了命也想守护的为数不多的人。
“七夜是‘樱鬼’一事，新撰组的全体队员早就知道了。”近藤想了想，也大概只有铁之助和辰之助这两个人不知道了。
“不只是新撰组知道，我们幕府的官员们都知道——”那些月度巡查的官员们也开口帮腔，脸上都挂着谄媚的笑：“七夜小姐可是德川大人吩咐的绝对不能怠慢的人啊。”
换而言之，就是整个幕府的高官们私底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上头有令，严令将这事大肆宣传。
至于七夜为什么会跟幕府的当权人德川庆喜扯上关系，他们就完全不知道了。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治好你手上的那刀伤吧——不是左撇子的你伤了右手的话，北辰一刀流的使用就会大受影响了哦——”七夜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嗒嗒地说道：“请您记住，村正可不是您能驾驭的道，请不要再有下一次的‘偷窃’行为，我的耐性并不是很好呢～”
似是而非的警告，让伊东无端地紧绷了意识。
*****
“呐，如果有朝一日，伊东将魔抓伸向总司和哥哥你们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的。”七夜静坐在长廊上，出神地凝望着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眼底里一片潮湿的大雾在弥漫。
一片晶莹的冰花跌落在她的掌心上，慢慢地融化了。
“咳咳咳——”耳边传来的，是陪自己看雪的总司发出的已经极力压抑过的咳嗽声。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总司。”
总司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息，脸色因为憋着咳嗽的缘故而泛起了淡淡的青紫色。
“嗯，是啊——不过七夜你不要告诉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他们啊——”总司咬着苍白的唇，孩子气地说着，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七夜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无息地从身后抱住了总司，将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大家一直都能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像这样静静地看雪的话，那就好了呢，总司——”声音轻缓得像是羽毛拂过脸庞，苍凉而寂寞。
此刻大地是宁静纯白的一片，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如果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