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近》流花烟雨

40、谁欠谁的

　　郭晓羽是不是个传说杜子航不敢妄下结论，但是再次见到郭晓羽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变样了——要不是方怡走在她身边充当了最好的旁证，他恐怕还得再多花一点儿时间去辨认！
　　方怡没什么变化，及肩的碎发层次很好，粉白格子的短外套罩着黑色的台湾绒连身裙，象学校里很多女生一样，很时尚、很靓丽，但还谈不到醒目，反而是她身边的郭晓羽，银灰色的厚高领毛衫、略略泛白的直筒牛仔裤，没有出奇之处，但就是让人不由自主要多看两眼——至少杜子航是如此，在郭晓羽抬头之前，他竟然有种错觉是看到裴欣雨了！方怡很早以前说她们俩象，看来有一定道理，不是外貌和身材的象，而是那种气质和给人的感觉，但是他一向眼光精锐，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是他被成见蒙蔽了还是她在刻意隐藏？
　　看着两个渐渐走近的女生，杜子航若有所思，正眉飞色舞说着什么的方怡一错眼看到他，楞了下，随即捅捅半低着头走路的郭晓羽，笑着跟他打招呼，“主席，你是在等我们吗？”她开玩笑。最近才听说晓羽的学生是杜子航的妹妹，换在别人身上，这是多好的八卦题材啊，可惜，杜子航有裴欣雨，郭晓羽又不是能在这类事上用来打趣的人，好好的猛料只能白白放过，真是浪费！
　　被方怡的笑眼瞄来瞄去，杜子航浑身不自在，没办法，他一看到她这种表情就想起她大言不惭地宣称什么“不管女色还是男色都是资源、不看白不看”的话，立马觉得自己正被人占便宜，实在没法镇定自若，真是什么世道，男人被女人调戏！“不行吗？”他木着脸。
　　杜子航本来是对方怡无可奈何，只好来个以不变应万变，没想到他扑克脸一摆、又是那么一种要找事儿打架的口气，方怡顿时傻眼了，她早知道子航学长不如绍雷学长可亲，可也没想到这么不近人情：好赖彼此还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再加上晓羽和他妹妹的关系，她以为他们能算是朋友了！谁知……心里愤愤不平着，嘴里却一时接不上话，郭晓羽在一边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挽住了方怡的手，“有事儿？”她问杜子航，她直观觉得他是来找她的。
　　不用人提醒，杜子航也看出自己把方怡惹恼了，但是他没办法解释，苦笑了笑，他看郭晓羽，“是有点事儿，”他说到这儿就停下来了，方怡还有什么不懂的？娃娃脸顿时更加僵硬，负气地跟郭晓羽说了句“我先回寝室等你”便抽手走了，郭晓羽想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对着杜子航，“什么事？”
　　杜子航更要苦笑了，他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本事，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得罪两个人！“阿姨让我把这个给你！”他无精打采地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郭晓羽，看出郭晓羽没有要接的意思，他不得不自己说明，“阿姨从医院里弄的蛋白粉，给你和子静的，说是能增强体质。要退的话你自己去退给阿姨，我不负责跑腿儿！”他很是憋屈地一口气说完，不由分说把纸袋塞给郭晓羽，同时以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把两手抄回兜里，像生怕慢一点儿就会被人捉住。
　　杜子航的动作不像在送人礼物、倒像在扔烫手山芋，郭晓羽看傻了，醒过神儿来纸袋已经在自己怀里，再要推辞……，“……替我谢谢穆阿姨吧……”她好像只能这么着了，虽然她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哪怕她能明白穆阿姨这是在表达感激，但是杜子航那样一副她要敢让他退回去他就自绝于当场的大义凛然样，她还能怎么样？
　　“你们自己不会当面谢？”杜子航咕哝，依郭晓羽那种恨不得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的个性竟然没拒收很明显令他松了口气。
　　杜子航的口气怏怏的，郭晓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事不痛快，但是她不觉得那和自己有关，“还……有事儿吗？”杜子航也过于小心了，就为这个也值得让方怡回避？！
　　“你还有事？”杜子航皱眉，郭晓羽就那么急着走？
　　郭晓羽无语，如果他没事了她还呆在这儿干吗？
　　“方怡，刚才，那个，”杜子航很清楚问题的症结，一横心，自己先说出来，“我不是对她有意见！”你就别跟着生气了！
　　一接触到郭晓羽怀疑的视线，杜子航开始狼狈：不应该主动说的！但是因为子静的事好容易和郭晓羽的关系融洽了，他不想再因为误会而闹僵！“我说真的！”他杜子航竟然要努力让别人相信！
　　“但你那种态度……”郭晓羽仔细审视了杜子航，态度缓和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反正也没什么面子了，干脆打碎重来好了，杜子航一不做二不休，把方怡当初说的有关的话都重复出来了，眼看着郭晓羽脸渐渐变色，才觉得心里的郁闷消解了些，总算她不健忘，还记得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郭晓羽直了一阵眼：难怪她那天听到有人笑！“那你原来见到方怡怎么很正常？”
　　正常？杜子航气闷，她的意思是他今天不正常？“那几次她都很正经……”完了，他闭嘴，悻悻地瞪了郭晓羽一眼，他算是被她带到沟里了！
　　郭晓羽忍笑忍得脸都红了，杜子航的话翻译过来不就是方怡今天不正经？天！幸好方怡不在，不然非跟他拼命！“那，我回去跟她说一声好了！”她总算能开口了，多少明白以前和杜子航的冲突事出有因，虽然杜子航没明说，但是她的山竹男生论显然被他记在心里了，再加上一些巧合，他处处针对她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还用谢谢你吗？”杜子航知道郭晓羽一定能说通方怡，不担心了，也就有心情说笑了。
　　“先记着吧，算欠我的！”郭晓羽一本正经。
　　“别，别，我最怕欠债，还是赶紧还了吧！”杜子航煞有介事，“要不我请你……”
　　“不用了，杜子航！”郭晓羽信以为真，还没听杜子航说要干什么就赶紧阻拦，“要这样的话我还得先谢谢你呢！”她指指手里的纸袋，“还有我还欠你一顿饭！”
　　呃，杜子航要败给她了，看来她是滴水之恩铭记在心的拥趸，“这么说，还是你欠我的咯？”不等郭晓羽反应过来，他打蛇随棍上，“那，你也赶紧还了吧，免得时间长了债权债务的就理不清了！”